龍陌言摸了摸有些疼痛的脖子,靠在車壁上,似乎陷入了沉思,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仿佛剛才的一幕沒有發生過,車廂內又恢復了出奇的平靜。
馬車到站,鳳千瑾率先跳下馬車,走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龍陌言,威脅道:“你的小命就先寄存著,若是你敢不安分,哪怕大哥反對,我也會殺了你”。
龍陌言翻了個白眼,起身跟上,這句話又是熟悉的,她記得她當時是怎么回答的來著,對了,與其多費力氣,你不如現在就拿去,她還記得落慳瑾氣的跳腳的模樣,很是可愛。
招搖氣派的金字招牌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鳳氏賭坊!,四周來來往往的人形形色色,有的衣著華麗高傲自大,有的衣衫襤褸,或是哀怨大罵,或是歡天喜地,吵雜混亂的吆喝聲震耳欲聾,這就是楚國都城最大的賭坊,鳳氏賭坊,現歸鳳家二少爺鳳千瑾管理,不過很多人都知道,這鳳氏賭坊原本不姓鳳,而姓龍,龍家復滅以后,這里就被鳳家收購了。
龍陌言踏步走了進去,里面比外面更加吵鬧,而且豪華,水晶的燈罩,大理石地板,琉璃珠子的窗簾,幾張巨大的賭桌前都圍滿了人,骰子晃蕩的聲音急切而響亮,這只是一樓,二樓的廂房在窗簾后依稀可見,從里面傳出的骰子聲,可以預見到里面是豪華包廂賭場,專門接待有錢人的貴客,三樓的樓梯在轉角處,看不見上面的風光。
“這賭場怎么樣?”,鳳千瑾停住腳步問道。
“很大,也很豪華”,龍陌言如實道,在現代的賭場也不過如此。
鳳千瑾諷刺一笑,道:“是很豪華,可惜擺設太過陳舊,裝飾品也不夠華麗,整體的裝修也太過老式,最差的是,這里的賭具完全落后了,總之,一句話,華而不實”。
龍陌言挑眉看著他,這人有毛病嗎?,自我批評也有個限度吧,弄得好像這賭場不是他家的一樣。
似乎為了回應她的疑惑,鳳千瑾接著道:“這賭場本來是你們龍家的,現在到了我的手里,自然不能讓它這么腐朽破敗下去,它需要的是一次欲火的重生”。
腐朽?,破敗?,龍陌言抬頭掃了一眼大廳,這鳳千瑾的眼神出了問題嗎?,不過還是好奇問道:“二少爺準備怎么改呢?”。
“你自然會知道的”,鳳千瑾不屑的掃了她一眼,轉身走上三樓。
龍陌言挑了挑眉毛,跟上他的步伐。
三樓比較安靜,被隔了幾個廂房,看樣子不像是賭坊,更像是客棧的廂房,低垂的窗簾將廂房隔絕的極為安靜神秘,幾株綠色的植物掩映。
屋內三個人早已經等待許久,看到鳳千瑾走進來,紛紛站起來行禮,不同于上次的酒色財氣,這次來的人顯得很有修養(江淺越吶喊:爺就沒有修養嗎!),不喝酒,只喝茶,也不談天說地,附庸風雅,只是坐在桌前擺弄著骨制的方塊,俗稱——麻將!
一人介紹道:“這麻將是從鳳棲國流傳過來的,聽說是鳳棲國女皇新封的鳳陽王所發明,一問世就被引進了各大賭坊,極為受賭客的歡迎,不只是男人們喜歡,一些官家太太們更為推崇,所以沒過幾個月,這麻將就傳遍的鳳棲國,還傳進了周邊的國家,我們楚國還沒有興盛起來,若是鳳氏賭坊打了這個頭仗,必定能吸引很多賭客,財源自然就滾滾而來”。
另一個接著道:“聽說最近鳳棲國又傳出來一種新的玩法,教作撲克,撲克的牌我們是帶來了,可惜玩法還沒來得及學會,今天就先學這麻將好了”。
鳳千瑾點點頭,很是認真的聽起來。
龍陌言正襟危坐在一邊,聽著那三個人介紹著桌上的東西,從最開始的詫異變成了了然,最后是無趣,打了個哈欠,這三個人腦殘嗎?,簡單的麻將非要說的那么復雜,鳳千瑾更腦殘,這么簡單的東西,居然還不會,她聽的手都癢了。
“光說也起不來什么作用,不如我們一邊玩,一邊教鳳家二少爺吧”,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對其他兩個人眨眨眼,嘴角笑的貪婪。
其他兩個人立刻會意,點頭贊同道:“說的不錯,一邊玩一邊學,比較快,這樣吧,我們先賭點小的,三圈以后再加碼如何”。
鳳千瑾自然看到他們三個人互動的神色,擺明了要狠狠宰他一頓,可是明知道如此,他也不得不上鉤,這三個人是從鳳棲國‘學成歸來’的,麻將學的也很好,現在他若是拒絕,這三個人轉頭就能投入其他的賭坊,就算他快馬加鞭派人去鳳棲國學習,等他們學好回來,其他賭坊早就開始推出麻將了,他失了先機,什么都完了。
三圈下來,鳳千瑾努力學著麻將的規則,可是新手哪有老手厲害,更何況這三個人聯合在一起,十幾圈下來,三個人面前堆的滿滿當當的銀票,而鳳千瑾的面前卻少的可憐,薄薄的一張很快也離他而去。
又一圈過后,鳳千瑾桌前的最后一張銀票也進了他人腰包,不過,他也算明白了,這些人壓根沒有仔細教他,只是想著怎么贏他的錢呢,想到這,俊逸的容顏立刻變得漆黑,殺氣彌漫,說了句稍等,就起身走到一邊,瞪了一眼事不關己的龍陌言,問道:“你帶銀子在身上了嗎?”。
龍陌言嘴角彎了彎,不著痕跡的又收了回去,搖搖頭,“沒帶,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