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聲音婉轉悠揚,格外動人心弦,歌美,詞更美。
雨燼臉色一變,有些驚詫,更多的是疑惑,“去看看”。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菊芳苑外,一抹白影緩緩出現在門后,琥珀色的眼眸暗沉如墨。
歌聲的來源并不是很遠,雨燼轉過圍墻,就在鳳府的花園里看到涼亭里撫琴唱歌的女子,一身鵝黃色雪紡長裙,襯托的她皮膚更加雪白,束胸束的極低,胸前的白團呼之欲出,嬌媚而艷麗的容顏,一雙手正在琴弦上輕輕撥弄,勾魂的雙眼卻隨時釋放著媚光。
雨燼不禁皺眉,看這女子的樣子,美是美,可是風塵味太重,實在讓人好感不起來,不過,為了心里的疑惑,雨燼還是上前拱手道:“姑娘的歌聲真是好聽,詞也是優美動人,不知道這詞叫什么名字,作詞的人是誰?”。
“雨公子好”,海棠細腰一扭,勾魂的雙眼欲語含羞的看著他,道:“這首詞是奴家自己所創,還沒有取名字,公子是第一個聽的人,如果可以,海棠想請公子賜個名字,可否?”。
雨燼低頭掃了一眼海棠,眸子暗沉,溫文爾雅的容顏也有些冷淡,道:“不如叫水調歌頭,如何?”。
“水調歌頭?,真是好名字”,海棠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滿眼欣喜,腳下微微向雨燼靠近,柔柔道:“多謝雨公子賜名,海棠做出這詞也有幾個月了,一直沒有想到好的名字,沒想到今天有緣讓雨公子賜名”,說完,抬眼含羞的看了一眼雨燼,眼中道不盡的情意。
雨燼如玉的容顏確實一變,心中的厭惡更深,不著痕跡的向后退了一步,道:“今夜鳳公子要在主院擺宴,到時候希望還能聽到姑娘的歌聲”。
海棠臉上一喜,能去主院陪客,對她們來說就是天大的面子,因為能夠來主院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只要她隨便攀上一個,都夠她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想到這,海棠更是快要笑出來了,趕緊俯身道:“多謝雨公子,晚上海棠定當剛剛表演,不讓雨公子失望”。
雨燼點點頭,轉身準備走,忽而回頭問道:“海棠姑娘知不知道橫街在哪里?”。
“橫街?”,海棠布滿笑容的臉突然一僵,不知該如何回答,于是問道:“雨公子怎么突然想去橫街呢,那里又臟又亂的,不適合雨公子這般的人去”。
“是嗎?”,雨燼淡淡點頭,轉身就走,聲音遠遠傳來,“本公子很期待海棠姑娘晚上的表現”。
身后的小廝滿臉疑惑的跟上,難道君姑娘要找的人是這位叫海棠的人,可是,不像啊!
遠方的太陽緩緩落下最好一絲余暉,四周的天空也迅速的變黑,鳳府主院內,燈火通明,富貴而絢爛,陸陸續續的到來的衣著華貴的人,來來往往的小廝丫鬟,添酒送菜,整個院子格外熱鬧。
不遠處,一身藍衣錦袍的江淺越格外興奮,滿院子的亂轉,抓住誰都是一副相逢恨晚的樣子,對誰都不認生,從初次見面,能扯到祖宗十八代去,偏偏他的身份擺在那里,沒有人會不識趣去拒絕,最后他干脆幫著招呼起客人來,讓鳳千花氣的在心里暗罵了好一通,不知道誰才是主人,他決定了,以后再也不要邀請江淺越來了。
后臺,艷娘大聲的叫姑娘們換衣服,準備出場,轉身看到一身艷麗裝扮的海棠,不由皺眉,本來表演的名單里是沒有海棠的名字,可是突然收到管家的命令,讓海棠上場,還是單獨演出,這讓艷娘很是擔心。
艷娘決定最后再叮囑一變,“海棠,等會你在第三個上場,記住,不要慌張,若是搞砸了,不用我說,你該明白了”。
“是,海棠明白”,海棠嘴上答應著,心里卻不以為然,對于今晚的演出她是志在必得,何須她來多嘴,等她飛上枝頭做了鳳凰,這些人給她提鞋都不配。
艷娘知道海棠沒有聽進去,但是也明白點到即止,不再多說,反正出了事也怪不到她的頭上,她又何苦討人厭做那個壞人呢,混到她這個位置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什么事該說,什么事不該說沒有比她更清楚,她寧可少說少錯,也不愿多做多錯。
對于富人家的宴會來說,并不需要什么理由,為了聯絡友誼,擴展生意渠道,沒有人會拒絕這樣宴會,所以,天色黑了沒多久,主院的宴席已經高朋滿座。
鳳千然一改以往的淡雅白色錦袍,而是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精致刺繡袍子,袖口和領口依舊繡著淡雅的蘭草,銀絲的繡線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幽幽的光澤,容顏極為俊逸,宛如刀削,淺色的瞳孔有著淡然的平靜,青絲散落在肩膀,整個人如同一塊上好的藍田白玉,溫潤如春風般,“今日多些諸位來參加鳳某的宴會,在此,鳳某先干為敬”。
“鳳公子客氣了”,眾人紛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對于這個年僅十七歲的鳳家家主他們并不陌生,幾個月前他曾經一舉擊敗上屆楚國首富龍耀天,成為楚國新晉的年紀最小的首富,現在的鳳家正是如日中天,連當今皇上都有敬畏三分,未來的時間還有很多,誰也不知道鳳家會發展到何種程度,他們能夠攀附上鳳家也是一種榮耀,在未來絕對可以為家族帶來可觀的利益。
鳳千然放下酒杯,淺色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一眼場中,道:“今日邀約各位前來是有一件喜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