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白你這頭病豬,你給我滾出來。”一聲爆喝,隨后赫連冰心橫沖直撞的闖入。
房內,楚慕白靜靜的坐在桌邊飲茶,仿若沒聽見這般吵鬧的叫嚷一樣,他低垂著眼睫,凝著手中那輕輕晃動的茶盞。
“來了?”
赫連冰心惱怒當頭,上前,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茶盞,一聲清脆,茶盞落地后,摔的四分五裂。
“楚慕白,你又抽什么瘋?”
“好可惜,這可是上好的青瓷。”楚慕白看向摔在地上的茶盞,話雖惋惜,但神色卻是那般的不以為意。
赫連冰心嘴角一抽,伸手抓向桌上另一個茶盞,猛地朝地上摔去,“就這破東西,摔一百個我都賠得起。”
‘啪’的一聲,充滿了赫連冰心的惱火之氣,卻仍是沒勾起楚慕白的在意,反而引的他彎起了嘴角。
平日里都是她來氣他,如今讓她也發發火,倒也不錯。
“你兄長走了?”楚慕白問。
“走不走關你屁事?”赫連冰心繼續吼。
楚慕白抬頭看向那惱怒的人,淡淡的問:“你為何這般生氣?”
為何?他是腦子里卡了屎嗎?居然還敢問為何?
“你說為什么?”
“就因為我派人在你兄長面前說要合房?”
“合……合房?”赫連冰心嘴角抽搐的厲害,“你,你變態。”
突然,楚慕白眸光一緊,一把將赫連冰心扯到了懷里,“變態?本王只是想跟我娶進門的王妃同床,這有什么不對嗎?”
赫連冰心一臉的驚慌,櫻唇張張合合,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見此,楚慕白微白的唇瓣輕輕勾起,“不說話,看來你是同意了?”
驀地,那只溫熱的小手覆上了他的額頭,赫連冰心擰緊了兩條秀眉,緊張的看著他,“你,你是哪不舒服嗎?你別嚇我呀,我害怕。”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出此言論,但她那一臉緊張的神情,卻是看的楚慕白心神蕩漾。
他輕輕的拉下那只按在他額頭上的手,捏在手里,語調異常的溫柔,“你是害怕我不舒服?”
赫連冰心嚇的臉都白了,這溫柔的語氣,是楚慕白發出來的?
他剛剛笑了,就已經夠嚇人了,他現在居然還……
“我……不是……是……唔……”
一道晴天霹靂,伴隨著那冰冷的唇瓣落下,此刻,除了從唇上傳來的冰涼,赫連冰心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一切。
盈亮的眸子,一閃不閃的盯著面前那張蒼白的臉,直到楚慕白離開,她仍是一動不動的愣在那。
看著那愣住的人,楚慕白竟是得意的失笑出聲,緊了緊拉著她的那只手,“發什么愣?”
話剛問完,就感覺到赫連冰心身子一顫,而后,那本是含笑的楚慕白,突然斂起了笑意,愕然的看著懷里的小人兒。
“喂,你……”
看著那兩條紅河噴涌而出,楚慕白一時慌亂,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赫連冰心感覺到兩股熟悉的暖流的流出,頓時回神。
‘蹭’的一下就從楚慕白的身上竄了起來,抹了一把流出來的鼻血看了看,驀地,眼眶一紅,無比的委屈。
“嗚,我的初吻,楚慕白,你……你以后離我遠點,哇哇,救命啊。”
輕盈的步子邁的絕大,轉眼就不見了她的身影。
楚慕白哭笑不得的看著跑掉的人,許久,他收回視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離她遠點?恐怕他是做不到了。
“王爺。”
狼九正準備進門,剛好碰上赫連冰心沖了出去,他奇怪的一邊回頭看,一邊往里走,“王爺,王妃這是怎么了?”
看著走進來的狼九,楚慕白斂了斂思緒,神色和語氣皆是恢復到了原有了冰冷,“沒事,讓你查的事怎么樣?”
“查到了,那花閣實際上就是個青樓,而且是城內名聲最響的一家,這家花閣開了已經有幾年了,沒什么不對勁的,那個琉璃,進去就跟老鴇說了幾句話,沒一會就出來了。”
“青樓?”
楚慕白疑惑的皺了下眉,赫連冰心那丫頭,不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兒家,而且又是相侯府的千金小姐,怎么會跟那種風花雪月的場所有關呢?
“知不知道琉璃跟里面的人說了什么?”
“不知道,屬下怕被她發現,沒敢跟的太近。”
楚慕白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派兩個人去花閣盯著,有什么可疑,馬上回來通知我。”
“是。對了王爺,這是今天百曉傳來的書信。”
狼九遞上一個極小的紙軸,楚慕白看過之后,不由的皺了皺眉。
“王爺,有什么不對嗎?”看著楚慕白的神色,狼九忍不住問道。
“沒有,關于赫連冰月,我還是要知道他的一切。”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王爺沒什么事的話,屬下就先行退下了。”
狼九轉身離開,楚慕白再次打開了手中的紙條,‘尸白水僅您所知,并無他用。’
“怎么會這樣?”
想到前幾日,赫連冰心那銀發灰眸的樣子,楚慕白不由的開始疑惑,如果那不是尸白水造成的話,又會是為何?
……
楚慕白那合房之說,本也是故意說給赫連冰月聽的,至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他討厭女人,這話并不是說假的,但是,他卻意外的不討厭他那個莽撞的小王妃,若是換成別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抱的下去,親的下去?
可接下來的兩個月,他才發現,他今天的這番舉動,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隔日,便是本月的二十五,也就是赫連冰心可以出門的日子,一大早,她就帶著翡翠和琉璃,離開了王府,直到深夜才回來。
楚慕白在她身邊安排了人暗中保護,而且花閣那邊也又人守著,所以,想知道她的去向并不難。這天,他沒有命狼九再關府門,因為之前那種讓她死在外面的想法,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第二天開始,赫連冰心就再也沒去飯廳用過餐,去書房,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常見不到人影。
楚慕白知道她是有意躲他,所以他也沒逼迫的太緊,知道她在府內沒有偷跑,他便也隨她去了。
幾天后,狼九再次拿著飛鴿傳來的書信,來到楚慕白的房里,楚慕白看著信上所寫,久久沉默不語。
赫連冰月真的是赫連冰心的親兄,赫連侯爺和其夫人的嫡子,難道他對他的敵意,當真只是出于對妹妹的維護?
可為什么他卻覺得,那并不僅僅是維護,反而更像是一種占有欲呢?……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然而楚慕白和赫連冰心的關系,卻仍是處于兩個月以前的那樣,只要楚慕白不追,她赫連冰心就不躲,但只要他出現,她馬上就閃人。
這天一早,因小廚房的灶爐壞了,翡翠沒來得及做好早飯,赫連冰心站在滿是濃煙的小廚房門前許久,而后摸了摸自己那亂叫的胃,心一橫,轉身朝著飯廳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