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莊主夫人照例來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屋子前,帶紅葉去自家休息,還預備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好好勸勸這個姑娘,不能再這么頹廢下去了,人死不能復生,但是活著的人,還得想辦法好好活下去,更何況,莊子三年都沒有什么收成了,家里哪里有那么多的糧食養活個閑人呢?
只是當莊主夫人到院子里后,卻發現一早就出門說來這里的紅葉,現在卻并不在這里,莊主夫人皺了皺眉,難道是先回去了嗎?這是要振作起來的樣子?
回到家后,莊主夫人趕緊先去紅葉每日休息的屋子里,看了看,沒有回來的跡象,難道是離開了嗎?本還打算,讓她振作起來,然后留在自家,當個免費的勞力,管她飽飯,沖她那細皮嫩肉的較好模樣,再找個人家,要點彩禮,肯定能撈些錢財,打發出去便是,現在可全泡湯了。
莊主回來后,莊主夫人便將此事告訴了自家男人,說完,還不免覺得可惜,嘆了口氣。
“這種人,走了好,早走早好,要不是她日日在那廢墟前哭訴,那三小姐的鬼魂怎么能找著回來的路?說不定她離開后,那三小姐的鬼魂也就跟著離開了。”莊主擺了擺手,說完,便起身進了里屋。
莊主夫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去準備吃食了。
第二日一大早,莊子里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昨天晚上,那三小姐的鬼魂沒有出來哭泣,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知道?!”
“就是,就是,每日夜里,都有那滲人的聲音,昨天夜里,愣是沒聽見一聲,我怕自己耳朵聽錯了,硬是坐到了天亮,沒合一眼,果然一聲都沒有。”
“也不知道,那三小姐,為什么就這么走了?難道是仇報了?昨天誰家出什么事了嗎?”
莊主夫人出門就聽見莊民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而昨晚的安靜,她也是刻意留意了的,再加之早上她家男人離開時交待她的事。
于是莊主夫人,笑著走進了人群堆里,“大家還不知道吧,昨天那三小姐帶來的丫頭走了,許是因為她走了的緣故,所以三小姐也就跟著走了,你們說好端端的,她們來我們莊子里的頭一夜,就走水了,那三小姐還沒發出一聲求救聲就葬身火海,這種事,在我們莊子里,可是幾十年都不曾出過一件,現在想來還真是蹊蹺。”
“你是說……?”有莊民聽出了話外之音。
莊主夫人見有人往她帶的那方面想了去,還正中下懷的問了出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你們都不覺得奇怪?一個丫鬟,貼身伺候小姐的,怎么就那么巧,被人敲暈了?就算她說的是真的,那三小姐呢?大火都燒到跟前了,她就能任由大火燒死她自己?不跑,不知道喊救命?這事到處都讓人覺得可疑,除非三小姐事前就昏迷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的就燒死在了大火中,而最后貼身伺候她的人,可不就是她的貼身丫鬟紅葉嘛!況且昨夜,這紅葉姑娘一走,這三小姐的鬼魂也沒出來哭訴喊冤,你們說這事怎么解釋?”
“莊主夫人說的是,看來我們大家都被那紅葉姑娘給騙了,看她這些日子那個傷心勁兒,恨不得真的隨了那三小姐去了,原來都是在掩人耳目啊,可惜我們明白的太晚了,現在被她給逃了,不然早該抓了她,綁上刑架,給燒死,還三小姐一個公道。”另一個身材有點微胖的莊婦語帶怒氣的說道。
“哎,景娃家娘說的是啊,可惜那紅葉姑娘已經走了,只希望那三小姐自己個兒心里能清楚,冤有頭債有主,以后只管找那紅葉姑娘去,別再回來嚇唬我們了。”
莊主夫人,見自己的話,已經被大家所信,滿意的笑了笑,趕緊又說道,“誰說不是呢,這樣吧,今天傍晚,咱們大家伙忙完回來都去那廢屋子前燒點紙錢,讓三小姐一路走好。”
“嗯。”
“好。”眾人一一點頭,表示贊同。
……
“小姐,我們已經走了一夜了,是不是休息一會兒?”紅葉滿頭大汗的,攙扶著池玉珠走在林間小道上。
“不用擔心,我沒事,咱們咬緊牙關,趕緊趁著天明走出這林子才是,夜晚要是野獸出沒,咱們可就危險了。”池玉珠抬頭看向遠方,沒有盡頭的樹林,幽幽的說道。
“還是小姐想的周全,小姐餓嗎?”紅葉有些疑慮的看著池玉珠,走了一夜,她早都餓的前心貼后背了,更何況池玉珠還懷著身孕,可是一路上池玉珠沒有問她要過一次吃食,這個窮困的莊子,一日三餐,粗茶淡飯尚且都不能吃飽肚子,這幾日忙著調查真相,更是顧不上照顧小姐,小姐只是說,大火那日有人救了她,一直暗中幫著她,只是小姐也沒見著那人的樣子。
“你這幾日從自己嘴里省下那點干糧,也不容易,還是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在拿來充饑,在林子里,盡量多摘些野果子來吃就行了。”池玉珠一邊走,一邊認真觀察這林子里的一切,在現代的時候,她參加過叢林生存訓練,所以她知道,叢林生活,根本餓不死人。
“委屈小姐了。”紅葉眼眶微紅的低著頭,千金之軀的小姐,居然淪落到吃野果子來填飽肚子。
池玉珠看了紅葉一眼,淡淡一笑。
傍晚,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可是池玉珠和紅葉還是沒能走出這偌大的樹林。
“啊,小姐,死人,有死人。”紅葉抱著撿好的干柴往池玉珠休息的大樹下走去,還沒到跟前,就被腳下的一個東西給絆倒了,仔細看去,是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池玉珠聞聲,趕緊跑過來,伸手一探,還有鼻息,待看清眼前這個男人的長相時,頓時翻了個白眼。
這個弱鴨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