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想毀父親的作為,蘇明媞并沒有相讓的意思,“母親,不如將那些賬冊交由女兒。”
商宛琇不贊成地道:“你想做什么?”
“女兒知道以我現在這般樣子說服不了什么,可二叔的作為實在讓女兒惱怒,父親回府看到這般情形,該是有多心寒,”蘇明媞頓了頓又說:“讓女兒試試吧,娘親?”
商宛琇秀眉蹙緊,沒有馬上答應她。
蘇明媞知道自己是女兒家,不好管這些事,商宛琇何曾不是因為顧忌到女兒家的身份,才沒有資格去管外邊生意的事。
也就是因為這樣,才讓蘇謹全更加囂張的私吞財物。
商宛琇手中賬本怕也只是冰山一角,蘇府能維持至今,日積月累的財物必然不可少,偏偏讓蘇謹全這個膽大的移走了不少。
直接行賄晉王,膽兒也真真夠大的。
“娘不給女兒,女兒也有法子拿到些證據,這些漏洞藏久了,會成大患的,背黑鍋的最后還是爹。”
商宛琇聞言瞪了蘇明媞一眼,“陳嬤嬤,將東西給她。”
陳嬤嬤應了一聲將數十本賬冊搬了出來放在她面前,蘇明媞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蹭了一下商宛琇,“還是娘親對我最好!”
商宛琇不由一陣哭笑不得,“你這孩子,別凈給我抹蜜糖。這些東西看則已,但若要找你二叔討公道一事還得等你父親和大哥回府了才行,我們婦人家插手這些事,很是不妥。你前頭的名聲就不太對,萬一讓人抓了把柄,你這好端端的女兒家以后該怎么嫁人?”
提到嫁人,蘇明媞抿了抿唇,道:“娘,女兒終身不嫁,就陪在娘的身邊。”
商宛琇瞪了眼過來,“胡鬧,哪有女兒家不嫁人的。”
蘇明媞見商宛琇有點生氣,不敢再說,笑瞇瞇地轉開話題:“女兒不是想多陪娘幾年再嫁嗎?女兒舍不得娘。”
“你這孩子,怎么突然說這種話……”商宛琇抱了抱往自己身上撒嬌的女兒,眼眶有些微微濕潤,女兒已經十四了,過些時日就該十五了。
女兒家十五六歲嫁人才是最合適不過了,眼看著婚齡將至,可蘇明媞婚事仍舊未定,這下又惹出這些麻煩,為人母的難免不會不擔心。
商宛琇尋思著要不要物色幾個俊年,挑一個合適的給蘇明媞訂下婚約,免得以后這孩子太有主見,反而誤了終身。
等蘇明媞拿著賬冊離開,商宛琇就對陳嬤嬤道:“嬤嬤,你說明媞這孩子在奉葉城下能有幾個可匹配的?”
陳嬤嬤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商宛琇說的話不禁笑了笑說:“七姑娘是個有主見的人,怕是心中早已打算好了,夫人怕也不用操心過多。”
聽了陳嬤嬤的話,商宛琇臉色更沉了,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才更加的擔心啊。
“只怕這孩子沒想過這些兒女之事,嬤嬤覺得葉家長房葉承恩如何?”
陳嬤嬤又是一愣。
奉葉城曾有葉家一份子的,可惜,由于種種原因,傳統血脈已經消失得幾乎殆盡,據說與奉家有關系,才導致葉家傳統血脈流失嚴重,以至于現在只剩下一支葉氏旁支血脈殘存。
雖然仍舊是奉葉城下的世家,其實只有那么數十人的府宅。
“夫人,這……”
如此打定主意的商宛琇越覺得那位飽讀詩書的葉承恩與自家女兒相配,不等陳嬤嬤開口便一頭熱的道:“你明日給葉府遞個帖子,請葉夫人喝杯茶。”
“是,夫人,”陳嬤嬤面色古怪地接了話就去。
……
回到屋仔細察看賬冊的蘇明媞面上露出惱怒之色,啪地一下,玉手打在紅木桌上,神色凜然,嚇得身邊兩婢身子顫了顫。
“這還只是冰山一角,你蘇謹全只管拿錢,黑禍到是全給了父親背,我豈容你如愿。”
如若只是一些小錢到不傷大雅,可如今查到的數目巨大,蘇明媞哪里肯罷休。
“姑娘?這些是?”
蘇明媞起身,賬冊放置一旁轉身就出門。
“姑娘這是要去哪?”
“月荼,你留下,采冬隨我到奉葉城轉轉,”奉葉城中有蘇府自己的產業,她不能明著查,總能暗訪一下再打算吧。
“姑娘,使不得,現在外邊正亂著呢,連奉城主的長子都能被人殺害。姑娘你名聲響亮,怕是有人會對姑娘不利。”
蘇明媞聽了不由失笑道:“月荼,你想多了,我名聲不過是傳了一時。再說,我只是到城里轉轉,又不是去干壞事。”
月荼小臉一皺,小聲嘀咕,“誰說姑娘去干壞事了。”
采冬掩嘴一笑跟著蘇明媞走了。
……
“姑娘,我們已經走了好幾條街了歇一歇吧,”采冬跟著蘇明媞身邊連續走了不少地方,眼看著這太陽都要西斜了,姑娘還是這樣急走不停,心中不免擔心她脫水。
正巧碰上一家茶樓,蘇明媞點頭,“也好,進去喝口茶。”
想到自己走一路所看到的,蘇明媞心里怎么都不舒服,因為她的父親喜歡往外跑生意,將蘇家產業擴大到外面去,時常不在奉葉城內。
外邊的產業是擴大了,可奉葉城中的生意到是進了蘇謹全的囊中,從中抽取不少的錢帛不說,還悄悄將各個商鋪換上了自己的人,如此更加方便行事,做假賬。
現在她只想拿到蘇謹全做假賬和行賄晉王的證據拿出來,到時候也不怕他蘇謹全將賬目全賴在了父親身上,莫名讓他們大房背了這樣的壞名聲。
蘇明媞沒上二樓雅間,只在一樓讓小二送了一壺茶過來,茶剛上,到滿喝了一杯。
不經意的一個抬頭瞥見不該看的一幕。
“咳咳!”
蘇明媞被嗆到了,采冬急忙撫背,“姑娘怎么這么不小心?”
蘇明媞抬抬手,示意自己沒事,采冬順著蘇明媞的視線看過去,愣住了。
看到這美麗的畫面,茶樓里的人沒有一個是大聲呼吸的,剛才還吵雜的茶樓突然出奇的安靜了下來。
只見從二樓下來的兩道身影刺傷了人眼,趙圣執一身素凈的袍子,只是再素的衣衫也掩不掉他絕色傾城的臉孔,還有似笑非笑的望著蘇明媞的目光。
令蘇明媞驚訝的是和趙圣執一同下樓的蒙面女子,體態輕盈,眉目含煙,光瞧那身扮像和姿態便可知這女子也絕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