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趙圣執(zhí)吩咐了一聲后就出府了,今天他將啼泉帶在身邊,似乎是在去赴會似的。
怕蘇明媞擔(dān)憂,趙圣執(zhí)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也沒說是什么事就走了。
蘇明媞見啼泉等人都跟在身邊,也就放心了。
到底來京都不過幾日,她雖然了解這京都各大勢力的牽制,更清楚太子和晉王的勢力分布。
但前邊的事情都能改變了,這后面的,她恐生變,一直沒敢與趙圣執(zhí)多說,只是讓他小心晉王,至于太子這邊,她今日去赴宴就是一種表明。
只要她接受了,也就代表了趙圣執(zhí)的意思。
太子上世是死掉的,這次,希望能扳回些局面。
但太子這人不得不防著,這點,蘇明媞也提醒過了趙圣執(zhí),希望不會有事。
“見過成王妃!”
李毓雖是太子側(cè)妃,但到底還是個妾室,和嫡妻相比總是矮了一截。
“自家姐妹,阿毓不必多禮,怎的不見太子妃娘娘?”蘇明媞左右一瞧,果真沒見太子妃。
李毓笑道:“姐姐今日不舒適,在屋里養(yǎng)著呢,還請成王妃見諒。”
蘇明媞眼神微微一閃,點頭,“原來是病了,如此我先到太子妃屋里探望探望。”
“這……”李毓面上的笑有點僵,但到底還是同意了。
跟在李毓身邊的妾室們都紛紛朝蘇明媞示好,其實是想著探探這成王妃的底,知道她是奉葉城蘇家的女兒,聽說是個能謀的。
也不知是真是假。
蘇明媞不動聲色的應(yīng)對,一路往太子妃的正屋走去。
太子妃屋里人早得知蘇明媞要過來,已經(jīng)知會了榻上的太子妃。
太子妃確實是染了病,寒氣入侵,染了些風(fēng)寒,吃過藥到是沒有那么難受了。
只是李毓這事,太子的做事讓她難受了。
蘇明媞進門,不怕過病氣就直接過來探望,到是讓她心里舒服了不少,對蘇明媞的印象到是好了幾分。
終歸她是正室,李毓名不正言不順的款待成王妃,也不知太子在想些什么。
不過是同城姐妹罷了。
親姐妹尚且不睦,更遑論是同城姐妹。
太子妃到是不相信二人真真的那么好。
太子妃確實是猜對了,李毓在嫁進太子府前曾對趙圣執(zhí)許以一片癡心,只是這片癡心還未能展現(xiàn)就被扼殺掉了。
蘇明媞承認自己有點小肚雞腸,對李毓到不是有多么的熱情就是了。
進屋,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蘇明媞腳步未停的走進來,對著床榻邊正要下來的貴氣女子福身道:“見過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長像還算是清麗可人,出身大世家族的嫡女,滿身貴氣天然而成,也許是病了,穿衣間也隨甚為隨意,卻不見半點糟蹋。
反而給人一種隨性的威壓。
到底是太子妃。
太子妃擺了擺手,身邊的嬤嬤就拿過狐裘披在她的身上,屋里的爐火燃得很旺,并沒有太冷。
“這便就是六弟妹吧!”
“是!”
“六皇弟的眼光著實不錯的!”太子妃毫不吝嗇地贊賞。
蘇明媞趕緊上去跟著她身邊的人一起虛扶著,李毓帶著一干妾室向太妃請了安。
太子妃令眾人看座。
蘇明媞的舉動令太子妃在心中又贊了一次,同時也得了她的好印象。
蘇明媞沒有因為太子殿下的拉攏而高傲,這種伏低的作態(tài),到很合心意。
“都是自家人,六弟妹快快坐下暖和些,外邊這天兒冷著呢,別給染了寒氣。”說罷,太子妃拿絹子輕輕捂了捂嘴,輕咳了兩聲。
蘇明媞到是沒有急著走開,太子妃神色閃了閃,眼中笑意盛了些。
“太子妃您這寒氣重,明媞這里有一味保養(yǎng)體虛的方子,還請?zhí)渝訔墸闭f罷,從懷里拿出早已寫好了方子親自遞上去。
太子妃身邊的嬤嬤正要伸手去接,太子妃卻擋了擋,親自接了展開看了眼笑瞇瞇的也收進懷里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不知誰在想些什么。
蘇明媞這是早就打聽到太子妃病了?
李毓看向蘇明媞的目光深了深。
太子妃眼眸含笑,開口道:“今日本該是毓妹妹款待六弟妹的,我這身子著實不爭氣到讓六弟妹見笑了,這方子,到是適合我調(diào)理身子用。”
“對太子妃有用處,明媞就放心了!”蘇明媞一副討好恰到好處的笑容看上去極為舒服。
太子妃不由對這女子高看了幾眼。
果真是連晉王都想求娶的女人。
李毓從進門到現(xiàn)在到是一句話也沒說上,兩個正室說話,旁人如何能插得上嘴,而且她們之間的談話也無法插嘴啊。
于是,屋里只有二人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仿佛真正款待蘇明媞的人是太子妃。
“六皇弟回京都了,這人還未見著呢。聽說我這六皇弟可寵著六弟妹,到是想見識見識,好讓我羨慕一番啊!”
太子妃雖用著玩笑似的口氣說,可卻說出了京都城下所有女人心中的嫉妒。
是啊。
誰不嫉妒呢,蘇明媞霸占著整個成王妃,成為最幸運的女人。
聽說成王每每一下朝就往府里跑,蘇明媞每日睡到三竿醒都沒人管著,成王更是由著她。
成王府里的嘴巴雖封得嚴實,但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那些在成王妃聽差的下人們都在傳,成王回京都的這幾日每次都與成王妃鬧到天亮才入睡,還同住一屋子,好吃好用的都供著,更是事事由著蘇明媞使小性子,這樣的寵法,也沒誰了。
成王在王妃面前,就是個沒脾氣的好男人!
也沒怪京都里的女人會這般嫉妒。
“讓太子妃見笑了,王爺隨意慣了,總讓下人看笑話。”
“六弟妹初到京都對這里甚為陌生,太子昨個兒還說著讓我多帶著六弟妹好好走走,認識身邊的人。”
太子妃就是貴人圈的中心,她認識的人,能差得哪去?
而這話也是直接透了一個風(fēng),同時也是在探蘇明媞的話,說白了就是讓成王站隊。
如若蘇明媞應(yīng)下了,就松了一口氣,若是其他……可就不好說了。
話落,太子妃雖拿起身邊的蓋鐘輕輕擋著臉上神色,一雙眼卻不時的觀察著蘇明媞的反應(yīng)。
其余者無不緊張地看著這兩人。
特別是李毓,太子妃這些話,正是今天她所要了解的任務(wù),可是現(xiàn)在太子妃就這樣直接問了出來,那這不是讓太子殿下他對自己失望嗎?
太子妃這是直接與她搶功勞呢,李毓暗暗咬唇,卻只能咽著這口氣,什么也不能做。
誰讓對方是太子妃,是正室呢。
蘇明媞笑著也拿起了溫?zé)岬牟杷蛄藘煽冢瑢μ渝苯訏伋鼋袢盏闹黝},并沒有什么意外。
“明媞正愁著如何走動,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的,王爺又是個男人,他也不住京地,知曉的也甚少。如今有太子妃這話,明媞就如同找著了主骨心,實在是感謝太子妃!”蘇明媞突然畫風(fēng)一變,像是松了一口氣般。
這表現(xiàn),讓太子妃相當(dāng)?shù)臐M意。
蘇明媞這些話,突然讓太子妃將昨日和今日的抑郁都拋開了,松了不少。
到底,她還是太子妃,在這個太子府里能做主的,也只有她這個女主人,至于李毓,也不過是沾了點同城姐妹的光罷了。
既然要站在太子這方,蘇明媞不介意賣太子妃一個好。
表現(xiàn)出來的,也極為低姿態(tài)。
后面更是讓太子妃滿意極了,午膳時,場面到底還是挺盛大的,太子府的后院入了不少的美人。
將來的皇帝,后宮怎能少?
直到蘇明媞離去,太子妃突然覺得有點不舍,畢竟能找著這樣投機的人聊天甚少。
李毓郁瘁了,太子交待的事,卻被染病的太子妃給奪走了……今日之后她只怕沒什么好日子可過了。
在蘇明媞沒過府前,她確實是有些得意的,甚至是想好了要如何與蘇明媞提起這些話,再搬出往日的情份。
這些都沒實行就被太子妃打碎了,李毓心中不甘的同時也只能在心底里苦笑。
側(cè)妃永遠是側(cè)妃,想更上一層,絕無可能,如若不想受苦只能安分守己,防著些,等到將來太子做了皇帝,也好歹能某個好妃位。
蘇明媞從太子府出來,臉上的笑容便慢慢褪散,疲憊地靠在馬車里睡過去了,昨夜那人又折騰,今早他一醒就跟著起身了,睡不到一個時辰。
搖搖晃晃的往回走,彼時才申時不過三刻,還是早著點。
若不是太子妃還病著,只怕得多呆一會兒的。
蘇明媞在馬車里睡著了,車子也跟著放緩慢了。
從成王府到太子府也要半個時辰左右,如果繞路的話都能一個時辰,現(xiàn)在他們是直接穿過正街位置,吵鬧的聲音,在馬車內(nèi)根本就隔絕不去。
蘇明媞還是被吵醒了。
“王妃,可是吵醒了您?唉呀,采冬,讓你繞著路走,偏要走捷徑。”
“你又怪著我了,”采冬不滿地瞪眼。
“好了,別吵了,”蘇明媞揉著隱隱跳動的太陽穴,沖外邊的兩人喊了一句。
兩人乖乖的閉嘴,卻在外邊你擠我一眼,我擠你一眼的無聲掐著。
“王妃,是十姑娘,朝著這邊過來了。”
采冬的話突然貼著簾子傳進來。
蘇明媞眉一挑,蘇錦玉怎么在這?還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