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在小西樓中沖撞了晉王后,蘇明媞就真的沒再出門的打算,本來希望放在蘇錦玉身上,可昨日蘇錦玉那些話把蘇明媞惹惱了,追上門也沒得見,蘇錦玉氣得回房。
第一次看到蘇明媞對她生這么大的氣,又怕又擔(dān)心的同時,心里邊總覺得后面疼愛她的蘇明媞會親自向她道歉,可左右等了又等,蘇明媞每天除了到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邊請安外,就沒再理會過她。
就是碰了面,蘇明媞的態(tài)度也是疏離得很,蘇錦玉也生悶氣,打算不理會蘇明媞一陣子,等蘇明媞回頭求她原諒,以她對蘇明媞的了解,必然會回頭來的。
可是她這次估算錯了,沒有她來煩擾的日子,蘇明媞輕松了不少。
以往蘇明媞喜歡專研那些戰(zhàn)事謀略,現(xiàn)在的蘇明媞已經(jīng)沒必要再細(xì)研下去,有些東西,還需得懂隱藏。前世的自己就是不懂得如何藏拙才落了那樣下場,這世,她不會讓自己陷入那般絕境。
這天從老夫人處出來,一眾姐妹都散去,唯有蘇錦玉咬牙追了出來。
她這幾天一直有意的氣蘇明媞,沒去她的碧珠閣,沒想到蘇明媞當(dāng)真無視了她。
蘇明媞的反應(yīng)叫她心生了慌意,總覺得對蘇明媞,這個方法已經(jīng)沒了作用,她不能再這樣下去,殿下那邊已經(jīng)對她失望之極了。
“姐姐,阿玉真的錯了。”
蘇明媞停住腳步,看著喘息不止的蘇錦玉,輕笑道:“阿玉這是怎么了?”
蘇錦玉被蘇明媞這一笑笑得懵了懵,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她當(dāng)然是在認(rèn)錯啊。
蘇錦玉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帶著哭泣聲說道:“姐姐不去學(xué)堂,也未理會阿玉,可是那日阿玉說的話讓姐姐氣重了。好姐姐!阿玉真的知錯了,求姐姐原諒阿玉一次可好?你要打罵阿玉皆可,就是不能不理會阿玉。”
此刻的蘇錦玉,那神情嬌憨中帶著可憐。
以往的蘇錦玉可不就是靠著這套買嗔耍嬌將她的心攪化的嗎?蘇明媞看著可憐兮兮的蘇錦玉,笑了笑溫柔說道:“姐姐怎么舍是打罵你,疼還來不及呢。”
蘇錦玉聞言,雙眼一亮。
“那姐姐何時去學(xué)堂?你和先生請了這么些假,可是身子不舒適?”
不過是剛說了句溫話,蘇錦玉的尾巴就露了出來。
奉葉城內(nèi)設(shè)有女子書院,雖有避男女之嫌,可是在女子學(xué)院中仍舊有不少少年郎流連,教書先生是不會管束這些事的,只要沒有落人實(shí)話,流出敗德之事,都極為放松。
蘇錦玉問這話,可不就是探聽蘇明媞上學(xué)堂的時間,再給那位仍留在奉葉城中的晉王通風(fēng)報信嗎。
“那天后,確實(shí)是有些不舒服,現(xiàn)在看著也差不多大好了,”蘇明媞那神秘幽暗的黑眸正靜靜看著蘇錦玉。
蘇錦玉最近都不敢直視了蘇明媞的雙目,每次對上這雙眼,蘇錦玉都有種極其陰冷的感覺。
那天?
蘇錦玉靈動黑眸閃了閃,似將這個那天想作了落了晉王的那天。
同時也向蘇錦玉透露個信息,那就是蘇明媞因懼了晉王殿下,所以才躲著不出門的。
“晉王殿下正關(guān)心著姐姐呢,說他那日嚇著了姐姐,想當(dāng)面給姐姐陪不是。望眼整個奉葉城,可又有哪個人得殿下如此相待?姐姐將來定是極有福氣的!”這回蘇錦玉學(xué)聰明了,不敢往直了說,繞著彎來。
蘇明媞只微笑,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我的阿玉才是真真的有福氣!瞧瞧,左一聲殿下,右一聲殿下的,可見殿下待阿玉非同尋常。”
蘇錦玉笑容略一僵,抬起不安的臉,“姐姐?”
蘇明媞仍舊是笑笑,松開手,說了句明日會上學(xué)堂的話就走。
剛剛被蘇明媞接觸過的手,不知怎么的,冰冷異常。蘇錦玉抿緊著唇,用手去擦著衣角,希望能把那份冷意褪去。
有幾人站在不遠(yuǎn)的假山走廊邊上,從這個角度剛好看到那邊的情形,而那邊卻什么也看不到。
“姑娘,看七姑娘和十姑娘之間似乎生了矛盾,七姑娘有好幾日未曾理會十姑娘了。十姑娘那邊也未再去過碧珠閣了,以往她們二人可是好得如漆般,怎么好端端的鬧成這樣?”苡兒瞅著在原地使勁擦手的蘇錦玉,回頭望了眼正站在前面的蘇清茴。
蘇清茴排五,虛長了蘇明媞半載。
蘇家姐妹并沒有長得丑的,可見這位蘇清茴貌美。
“三房和大房之間的事,我們少管就是,”蘇清茴臉上露出幾絲冷淡,轉(zhuǎn)身朝府門走。
這個時候,大家都正朝著書院去。
蘇明媞則是回了自己的碧珠閣,稱病請了休。
*
趙留晉一直在等個合適的機(jī)會,可是那蘇明媞卻偏偏非要逆了他。
那日小西樓后,趙留晉連蘇明媞都未曾再見過,就是連她的真面目也不曾目睹,說來也著實(shí)氣人。
不過十八九歲的晉王,雖褪去了一些青澀,處事方面仍舊沒有再過一兩年那樣沉穩(wěn)。
對這個蘇明媞更是有了梗在,蘇明媞越是不出來,他越是勇往。
“殿下,七姑娘一直在府中將自己關(guān)在房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十姑娘去勸說也惹怒了她。現(xiàn)今,她不出來,我們的計(jì)劃如何實(shí)施?”做為晉王身邊得力護(hù)衛(wèi),邊湛覺得自己該盡責(zé)相勸。
蘇明媞不過是一個小女子,何德何能讓殿下如此。
但是蘇明媞就是拔動了晉王某根弦,他必須得到蘇明媞,否則就白費(fèi)了他這次來奉葉城的苦心。
趙留晉抬著英挺的五官,朝著河水方向望去,聲音中帶著幾分陰冷,“本王那位六弟如何了?”
邊湛趕緊道:“六皇子似乎并不是沖著誰來,他就只是駐住在此,得了皇上的準(zhǔn)許,我們也不好對他如何。”
“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連王都未得封,父皇將他派到邊境從小兵做起,沒想到他到是爬得快。”想到那位漂亮得不像話的六弟,趙留晉的一雙眼更是陰冷。
“殿下,我們要不要……”邊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趙留晉淡淡地一瞥,“雖然是不得寵的皇子,但是父皇知曉本王就在此處,而他也稟明,若他出事,我如何逃脫?”
邊湛當(dāng)即點(diǎn)頭,“殿下說得有道理。”
“走,去看看本王這位有仙人之姿的好六弟。”譏冷說罷,趙留晉廣袖一擺,大步朝停靠在一邊的馬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