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睇著溫和的笑容，蘇明媞忍不住將頭扭到別處去。

有些人就是不該直視的，而他就是她兩世來都不曾敢直視的那個人，上世是因為敵對，勁敵當前，豈能讓他從眼中看穿了想法。這一世，或許是因為他為成全自己，選擇死亡的原因，讓她不敢再面對如此美好的他。

如果沒有她，或許上世的他就該是贏家。

是她的原因。

現在因為那個原因，讓她有種想要逃跑的沖動，不敢面對。

“見過六殿下！”

在蘇明媞發愣當會，旁邊的李毓已朝著對船的嫡仙男子行了福禮，也同時喚醒了蘇明媞的心緒，也趕緊朝其福身。

船那邊的人卻是將視線投放在蘇明媞的身上，也不曾轉移。

李毓暗暗將這些看在眼里，嘴角堆著笑容，“六殿下這是游湖？當真是難得！”

“李姑娘，”六皇子微微朝著李毓不淡不冷地喚了下。

李毓趕緊拉了拉旁邊的蘇明媞，“阿媞，我們能在這里碰上六殿下，實在是巧，你說是不是！”

蘇明媞不明所以地看了李毓一眼，覺得有些納悶，嘴上卻也應著，“確實是。”

“上次蘇七姑娘交給啼泉的兵書我左右看了許久，有些地方不明，不知蘇七姑娘能否給在下解惑？”他聲線溫潤，聽不出別的意思來。

到是蘇明媞愣了愣，看不明白？這不可能，以他的資歷，那樣的兵書沒有可能看不懂的。

不等蘇明媞回答，他已經轉身入了船艙，身后就站著一個啼泉。

啼泉面冷，往船頭一站，就將李毓幾人嚇得后退了一步。

“蘇七姑娘請！”

看著啼泉擺著的手，蘇明媞深吸了一口氣，終是抬起沉重的步伐，上了他的船。

李毓也從善如流跟在身后，卻是被啼泉擋住了，冷冷地道：“李姑娘請回，殿下與蘇七姑娘談論的東西，旁人聽不得。”

李毓看著攔住自己的啼泉，臉色變了又變，那跨出去的腳步也僵硬得移不開。

等月荼和采冬上了船，就見啼泉以力打在船頭，剛剛相接的兩船瞬間退開，李毓被他的動作駭得大退，幸得有丫鬟穩穩扶住了。

本以為可以有機會與那天仙般的男子接觸，沒想到還是讓蘇明媞先一步奪了先機。

李毓攪著手絹，心里計較一番后，淡淡地吩咐船家從身后跟著那漸行的花船。

月荼和采冬被攔在船外面，不能進，一時間也覺得慌亂，要是六皇子對姑娘做些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啼泉可不理會她們的想法，只尊照了主子的吩咐攔住了這兩人。

蘇明媞入船來，就聞到一道清香味，那是茶香！

“見過六殿下！”

對著那執杯站在窗邊的男子再次福禮，對他的舉動，蘇明媞有些不明所以，還有心里的忐忑。

上次他說了那些話后，蘇明媞還懷疑他也是和她一樣，重生而來。但后面想想，也著實不可能的事。

在蘇明媞胡思亂想之際，就聽他緩緩開口：“坐吧，茶還是溫熱著的，剛剛好！”

他的聲音極是好聽，入了她的耳卻不由輕輕一顫，仿佛又回到了上世與之敵對的場景，每一次見面，這個人溫和得讓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