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和那位堂伯這么長時間都說什么了?”等到安子洵和安清賢幾人離開之后,安玉若趕緊湊到安玉善面前好奇地問道。
“也沒什么,堂伯知道我醫術不錯,說是過幾天會送一些人過來跟著我學醫,為了表示感謝就先送給我幾個仆人用用,免得到時候家里人忙不過來,另外也給了我一些銀子,說是蓋個好點的房子,到時候能多住幾個人。”安玉善笑著說完,走到了安子洵送來的那八個人面前,“既然以后你們會跟著我,那我就重新給你們取個名字吧。”
“請主子賜名!”八個人很是統一恭順地跪在安玉善的面前,倒是把安松柏一家都給嚇了一跳。
他們家不過是山野農家,怎么這些人的行為倒像是進了豪門富戶一般。
安玉善給那位中年男子取名叫安良,以后便是她家的大管家,而他的妻子也就是那位中年女子取名為安蕓,以后負責管理和調教家里的婢女,兩名侍衛分別叫安正和安逸,四個丫鬟也是安姓,名字則分別為茉莉、芍藥、臘梅和木槿。
本就擁擠的安家因為安良八個人的到來變得更加窄小,好在現在天氣轉暖,在屋子里搭個木板子也是能睡的。
“娘,大爺爺為什么同意小妹收下這些人?咱們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怎么養他們?還有,咱們家不過是普通小老百姓,現在仆人就有二十多口,都快趕上知府家的后院了,怎么看都別扭。”這天晚上,安玉冉找到了尹云娘,臉上不甚高興。
她實在搞不清楚安清賢和安子洵是怎么想的,更搞不清楚安玉善心里的想法,以前自家簡簡單單的多好,可自從過了年,家里的事情和人都變得復雜了。
“唉——娘也是不清楚,可你大爺爺千叮嚀萬囑咐,說是玉善要做的事情咱們不能攔著。剛才玉善給了你爹五百兩銀子,說是明日讓安良跟著他一起去縣衙買地,再找一些蓋房子的工匠。”尹云娘自然希望日子是越過越好,可天上真掉下一塊餡餅砸到自家,她心里反而慌了。
“五……五百兩?”安玉冉驚得大喊一聲,“那位堂伯看起來就是個不簡單的,他真得只是讓小妹教幾個人學醫?”
雖說不是平白無故有人對自家好,但安玉冉心里還是不踏實,而且安玉善也只說是幫忙教學徒,可誰家會舍得給那么多的銀兩,還外搭八個死契奴才?
她不傻,安家人不傻,別人也不傻,這中間肯定有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
安玉冉沖進西屋找安玉善的時候,她正趴在炕上的小桌子上很認真地畫圖,木槿在一旁給她研磨,臘梅和芍藥她們在屋子里碾藥。
“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和我小妹說!”安玉冉還是不習慣家里突然多出來那么多的外人。
木槿幾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是并沒有依照安玉冉說的出去,她們只聽安玉善一個人的話。
“你們都先出去吧,把我三姐也叫進來!”安玉善停下了筆,微微輕嘆一聲。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安家三姐妹,沒等安玉冉問話,安玉善就看著她們誠懇地說道:“二姐,三姐,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也知道此時你們心里有很多疑問,但我能說的已經說了,不能說的你們問了我也無法說,我只對你們說一句,無論以后我做什么,唯一的目的就是保護家人不受傷害。”
安玉冉和安玉若沉默下來,互相看了一眼,小妹有奇緣又聰慧,對家人也是越來越好,她們自然是信她的。
“好,小妹,既然你這樣說,二姐信你,但保護家人不是你一個人的,二姐能做什么?”安玉冉不再多問、多說廢話,因為她想做的也是保護家人,可她沒自家小妹冷靜睿智,她只想知道她能幫到什么。
“還有我,小妹我也信你,我也要幫忙!”安玉若笑嘻嘻地說道。
“謝謝二位姐姐的信任!”安玉善以前單打獨斗慣了,可她也知道目前形勢下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而且她也希望提高家人的自保能力。
“二姐,我知道你不喜歡學醫,以后帶著人進山采藥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三姐,既然你喜歡那些‘特別’的藥丸和藥粉,以后我會重點教給你這些。”因材施教才能激發她們各自的潛力,安玉善已經決定重新調整幾位兄姐的學醫方向。
“太好了!”安玉冉和安玉若異口同聲地回道。
次日,跟著安玉善去封安縣給邵華澤施針的變成了木槿、臘梅和安正,程家的馬車已經還回去了,安玉善坐的是安子洵留下的那輛有機關的馬車,不但舒適、安穩,而且寬敞,坐在里面喝茶、下棋都沒有關系。
“安姑娘來了,快請!”徐奎和閆明智親自請安玉善進了益芝堂后宅,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日子,邵華澤和孟元朗應該都會住在這里。
安正負責將馬車趕到一邊的水繡坊后院,臘梅拎著藥箱,木槿規矩地護在安玉善身后,主仆三人在益芝堂廂房里見到了正在對弈的孟元朗和邵華澤。
兩個人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安玉善身后新的婢女,眼中都有疑惑閃過,尤其是孟元朗,還多了幾分警惕。
診治結束之后,安玉善就離開了益芝堂,只是從后門進入水繡坊后,聽到前面鋪子里傳來吵嚷和砸東西的聲音。
安玉善擔心安玉璇又遇到難纏之人,趕緊往繡坊里跑去,一掀開布簾,就看到水繡坊里里外外都是人,安玉璇和夏蓉護著默默垂淚的許云,一個華衣俏麗的小姑娘怒氣沖沖地正讓手下砸著繡坊里的東西。
“大姐,怎么回事?木槿,把這些人先給我扔出去!”安玉善一邊走到安玉璇三人面前,一邊沉聲吩咐木槿。
“是,主子!”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看到剛還在砸東西的小廝就被人像扔垃圾一樣地狠狠地扔到街道上,摔斷腿腳自不必說,有一個直接就疼暈了過去。
于蓉兒也被嚇住了,想她堂堂知府千金,被父母兄長捧在手心長大,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什么時候輪到別人欺負她了。
“來人,把這個不識好歹的賤人給我扔進大牢里,讓她嘗嘗十八大刑的味道!”于蓉兒冷哼一聲,大嚷道。
圍觀的百姓一聽到“十八大刑”,全都是脖子一縮后背一涼,誰不知道敬州知府大牢里有十八種令人膽戰心驚的刑具,就是骨頭再硬的漢子也受不住,何況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