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后邊周側妃是如何想來的,柳煙華已經坐上的馬車,向著葉府趕回。
情不自禁的,想到柳驊宇這茬來。
柳煙華太陽穴隱隱作痛,有些懷疑這一次存心的試探是否對了。這樣大張旗鼓的告訴周側妃自己“想起”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是否,對自己,或者對柳驊宇更為不利?
她自己倒是不怕,只是柳驊宇那邊倒是有些麻煩了,很多事,她這個“嫁”出去的女兒,再也不無法管及了,她想要伸手什么的,都是另行他想。
這么撫著額想了半天自己倒底曾經看見過周側妃,或者是誰在自己面前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愣是什么感覺也沒有,斷續間還是那些半清醒時的片段。
想著想著,柳煙華人就靠在馬車內睡了過去。
直到馬車一個顛簸,柳煙華猛然驚醒,純然的眼里帶著幾絲迷茫,有那么一瞬間,她還真的有些接受不來自己來到了一個遠古時代。
“夫人,到了?!?/p>
外邊的人等了半刻,見柳煙華無動靜,壓低著聲音喚了聲。
柳煙華回神,伸手拍了拍自己睡眼迷糊的臉蛋,讓自己好好清醒過來,里邊還有一個刁難自己的婆婆等著自己呢。
柳煙華恍惚地下車,那負責送自己回來的也是柳王府的人,也不知道周側妃故意吩咐的還是平常時就如此待她。
馬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連招呼都不打直接牽馬走人。
而正是同時駐趕馬車回來的絡歡正讓下人將兩個受傷的下人搬入府門,看著進出的身影,柳煙華有些蒼涼一笑。
葉府上下也得老夫人的令,見到她這位夫人,無須行禮,將她當成了透明。
對于這位婆婆的脾性,柳煙華十分的無奈又無力。
提著裙擺正要跨上臺階時,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光,錳地轉過身去,瞇起了眼,直愣愣地看著背對自己的絡歡。
很突發奇想的,想起昨夜起大火時,這個會武功的仆人又在哪里躲著?
理應說,這兩個丫鬟沒她一個夫人來得重要才是,當時夜路雖黑,但柳煙華認得十分的清楚,那是廚房的方向,而且,水蘭將自己引進的屋子確實是住著這兩個受傷的丫頭。很驚訝的,柳煙華想著,這個人當時是不是一直在屋子里,不然就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想到這里,柳煙華對這個看似尋常又不尋常的動作懷疑了起來。
明明一身武藝,卻丟下她這個夫人去救兩個丫環,十分說不過去。
眉心驟攏。
驀然瞪大了眼,又死死地瞇成一條線。
難不成他是葉溟專門派過來,然后特別的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思及到這一層了,柳煙華對于周遭的一切都做出了應有的防備,也不知道這身體是怎么一回事,萬一,有人專門利用了她做某些事,可就麻煩了。
也許是因為柳煙華的視線停留得太久了,遠遠的,絡歡突然回頭。
卻只看見柳煙華微低著頭顱走進府門,剛剛那道光線分明是從那個方向投過來的,帶著疑惑,絡歡才回頭大步跟著雜役等人入府。
昨夜沒有睡好,今天又急著應會周側妃趕路回來,柳煙華有些累了,入了府后,就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夫人——”
身后響起絡歡的聲音。
柳煙華聞聲頓步,回頭見他匆匆追上來,帶著不解。
見柳煙華停步,用純然水靈的眼睛直直地打量著他,絡歡略帶著點不自然。這個癡傻夫人,糊涂了這數年,整個人仿若從不曾受到熏陶,一雙眼仍如不知世事的孩童,就這么直勾勾地瞅著人時看久了,會有一種魔障的感覺。
其實,夫人若不癡傻,卻也是一個難得的特別美人胚子!
就連他這個練過家子的也不敢直接對視上這樣的一雙眼,稍微避開,冷硬的面部想要揚起笑容,卻怎么也放不開心懷,反倒弄巧成拙。
柳煙華挑挑眉,并不喜歡這個的男人看到自己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不必勉強。
心里雖是這么想,但表面上卻是溫溫和和地問,“喚住我,可有事?”
對于這個絲毫沒有大架子的夫人,絡歡對于自己那一點點的防備和不滿感到羞恥。
對方畢竟還是一個“病人”,他不能指望對方能懂自己的意思。
想通了這一點,絡歡也像對待別人一樣,收起了那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上一次被人莫名刺殺,大人十分擔憂,讓夫人您回來了,過去碎玉軒一趟?!北3种Ь磪s也不全然的態度回話。
柳煙華用神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清澈無雜質的眼眨巴了下,然后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地點點頭。
可是心里頭卻在打鼓著,這個葉溟逮著自己回府,喚自己過去做什么?
還有,這個絡歡明明是同自己一路回府,卻是為何在府外時未曾說過這些?反而是等她進府了,才匆匆跑過來告知自己?
這個想法一傳到大腦,柳煙華對這個“夫君”更加的好奇了起來。
倒底,對他葉溟而言,柳煙華算是什么?
思量間,人已經跟著絡歡走。
絡歡步伐跨得很大,因柳煙華穿著女裙的原因,十分不方便,遠遠的看過來,身后的柳煙華就是小跑著跟上他的步伐。
拐了幾個彎,柳煙華納悶自己干嘛犯傻。
緩了步,慢悠悠地走了起來。
起初絡歡還想著戲弄一下這個新夫人,突然見柳煙華一臉欣賞花草的模樣悠悠踏著小步子,愣了一下。
柳煙華在心里罵了這個男人幾句,神色悠然地有一步沒一步地走著,倒是像游園子的。
而這一幕好巧不巧的,正好被從假山那頭過來的婆婆瞧了正著,在她的身后永遠是跟著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擁著,排場大氣不失貴。
本來柳煙華沒有注意到,正沉在自己的思緒里,奈何對方的人數多,腳步聲重,耳銳的她也不由順著聲源看過去。
也不知看到了誰,柳煙華的臉色微微變得疑重了些,也不是不悅,而是有些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