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苒到了蒼云山莊做起了小少主,改名艾景苒。
恰逢生辰,蒼云山莊為景苒辦了盛大的宴會。武林中人,或是與艾家堡有交易往來的均派人前來道賀。關系匪淺的更是親自前來,看望了小少主,順便調侃了艾修銘的風流。宴會風波過去,景苒便與艾修銘商量起未來的計劃。最后決定,景苒與艾修銘前去落霞峰閉關習武。落霞峰是蒼云山的主峰,卻也是艾家堡的訓練場。“乖孫啊,落霞峰那里冷著呢,記得把自己穿暖和了,要是難受了,生病了,就回來,我艾家堡的小少主不需要親自出手,奶奶可以護你。”季丹琴拉著景苒的手叮嚀囑咐著。護我,這話她們也說過呢,景苒想起顧傾城與蘇龐峰臨終前的話語,眼神黯淡下來,隨即抬頭,收起哀傷“奶奶,景苒會照顧自己的,景苒也會堅持下去的。再說了,還有爹爹和景凝么。”景凝是艾修銘給景苒的侍女,大景苒兩歲,其實也是個孩子,是前些年艾修銘從南疆帶回來的。季丹琴看景苒心意已決,也不在勸說,只是又叮囑了幾句吃食問題,便放了景苒回去。那一邊艾修銘與艾龍天也在商量這件事,無非就是讓艾修銘保護好景苒,讓孫女怎么去的便怎么回來,一根頭發也不許少之類的。說的艾修銘在一旁嘴角抽搐,卻又不得不點頭稱是。
出發當天,季丹琴與艾龍天送二人到山莊門口。其實,都在一個山里,用不著如此的,景苒心里想著卻不能說出來,只能看著兩位老人萬分不舍得把自己送上馬。景苒心里其實很感激艾家,他們的理解,收留,支持,都是景苒用盡一生也還不完的恩情。所以景苒便盡可能的去盡一個孫女的職責,把二老哄的開心。可偏偏自己還要去習武,不能陪在二位老人身邊。揮淚告別后,當然,流淚的只有季丹琴,景苒與景凝,艾修銘騎馬朝著落霞峰飛奔而去。
到峰頂時正值日落西山,景苒終于知道落霞的含義了,果真是極美的。紅色的夕陽籠罩峰頂,一切都是紅的,像極了火,卻要溫柔的多,不像是…。景苒回過身,不再繼續想下去,跟著艾修銘去了訓練場。訓練場里,十八般武器陳列在一旁,木樁豎在場地上,整個訓練場給人一種緊張但是激動的感覺。景苒看著這個訓練場,感覺到自身血液在沸騰,像極了前世在部隊訓練時的心情。
刨去景苒會的匕首,棍棒,還有景苒不適合學的流星錘之類的,剩下的長槍,古劍,大刀都是景苒學習的內容。再者就是輕功,景苒對這一項是感興趣的不得了。最重要的,就是內力。這個讓景苒有點郁悶,起初的一段時間,景苒需要每天要打坐兩個時辰來感受體內的氣的流動。景苒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沒睡著就是好樣的!再后來,根據艾修銘的指導,內力倒是一點一點的精進起來。
茂密的林子里,一個小小的身影竄來竄去,速度之快,每次都讓人覺得會撞到樹上,可是每次都會錯過去。踮腳,起跳,白衣的小小身影立在了巨樹的樹枝上。艾景苒微笑著看著腳下的高度,迎著樹葉間透過來的夕陽,飛身而起,消失在站立的樹枝。
脫掉衣服,景苒走進落云池。落云池是落霞峰上的一處溫泉,景苒每次練完都會到這里泡一泡。靠在泉邊的巨石上,景苒輕呼一口氣,閉上雙眼。突然感覺到身后的腳步聲,挑眉笑道“好歹我也是個女孩子,偷窺我洗澡不好吧。”
艾修銘腳步沒有停頓,走到泉邊,將衣服放下,看著不遠處靠在石頭上的背影,越發的精致了呢。微笑道“你還太小,我沒興趣。衣服我放這了,景凝,我先讓她回山莊了。我們明日一早回去。”
景苒睜開雙眼,明媚的眼瞳目光流轉,微笑道“好。”
艾修銘轉身離開,景苒則是將自己浸在溫泉里,猛地站起身來,好一幅美人出浴,雖然還只是個孩子。景苒穿戴好衣衫,立在泉邊,望向夕陽的方向,三年了呢,我蘇景苒已經不是原來的蘇景苒了。眨眼間,白衣少女已經消失在原地,朝著訓練場的方向奔去。
季丹琴看著越發出落的景苒,眼眶濕潤“我乖孫越來越漂亮了。”艾龍天也是欣喜萬分。“爺爺,奶奶,苒兒好想你們啊。”景苒走上去抱住季丹琴,眼中的淚水抑制不住的留下來。艾修銘在一旁瞧著,心里疼著。蒼云山莊大擺宴席,慶祝艾景苒與艾修銘出關。在這之后,景苒便每日陪在季丹琴與艾龍天身邊,盡一個孫女的職責。但是,蒼云山莊的下人們發現,三個月后,小少主便再也沒有出過她的院子。整個云渺閣里也只有景凝一個人侍候著。除了少主會進去幾次之外,便再也沒有人進去了。就連季丹琴與艾龍天都不曾。少了景苒的歡聲笑語,蒼云山莊居然處處透露著一股冷清。原來,不知不覺間,蒼云山莊上下已經習慣了那個小小身影啊。
蘇景苒站在院子里,呼一口氣,微微一笑。一年了,也該出來了。“景凝,走,去給爹爹他們請安。”“是,小姐。”寒冬臘月,景凝為景苒披上了狐裘,通體雪白,映襯的景苒的臉越發白皙。景苒一路微笑,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驚喜不已,他們的小少主終于出來了。這一年,終于過去了。當年的精明老頭艾忠候在院門口,看到不遠處的白色身影,眼角微微濕潤,笑了,小少主終究是出來了。“忠伯/忠總管”景苒與景凝打著招呼。“小少主,進來吧,天冷,老爺與夫人,還有少主等了很久了。”艾忠抹掉眼角的淚水,恭敬地說道。“是啊,太久了,不會讓他們再等了,再等,苒兒就不孝了。”景苒說罷抬腳向院里走去。艾忠看著那抹小小的身影,露出欣慰的笑容,跟上前去。站定在門口一側,艾忠向里說道“老爺,夫人,少主,小少主到了。”
蘇景苒緩緩走進,看向主座的兩位老人與一側的艾修銘,撩開狐裘跪在地上“景苒給爺爺,奶奶,爹爹請安。”說罷,將頭低低的俯下。“起來吧,起來吧,我的乖乖孫女。”季丹琴最先開口,眼角早已濕潤。艾修銘走下來,扶起景苒“苒兒,起來吧,爺奶都很想你呢。”景苒抬起頭,看到淚流的季丹琴,心里抽痛,這是親情啊。艾龍天雖沒有流淚,但眼角也是濕潤的。艾修銘拉著景苒走到二老身前。“爺爺,奶奶,景苒來看你們了。”季丹琴一把摟過景苒“出來就好,出來就好啊。”景苒窩在季丹琴懷里,不發一言,但眼角卻在漸漸濕潤。艾龍天安慰著妻子“好了,苒兒出來了就好,你再這樣摟著,可是要憋死我的乖孫 ̄”季丹琴放開景苒,拍了艾龍天一下“胡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憋死我的乖乖孫女。”景苒笑了,大家見此,也都笑了。艾忠與景凝,還有門口跟來的一眾下人,看著許久不見的溫暖也都露出笑顏。
日子變得平常,一如既往的歡樂。景苒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吃著景凝剝好的橘子。“小姐,吃多了,不好的,你都吃了一盆了!”景凝無奈道,自從小姐出關,她剝橘子的生活就開始了。“沒事的,景凝,你繼續剝,吃不了的話就給爹爹送去。”景苒吃掉手里最后一瓣,無所謂道。“什么給我送過來啊?”艾修銘走進來,見到景苒的形象,嘴角抽搐,“苒兒,你怎的這么坐著,小心嫁不出去啊。”“艾修銘,少拿你大家閨秀那套約束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景苒給了艾修銘一記白眼,繼續拿起橘子。艾修銘一陣挫敗“說好了,叫我爹爹的。以后不許再這么叫我。”“那好啊,那爹爹,你找我何事啊,不會只是過來查看我的坐姿,然后調侃我嫁不出去的吧?”景苒將腳放下來,坐正。“啊,差點讓你弄得忘了正事。明日隨我去普云寺,見見佛音大師,”艾修銘瞇了瞇眼睛,神秘地說道“還有一位大人物。”艾修銘坐下來,拿起一個橘子徑自吃起來,無視了景凝的無奈表情。“大人物?”景苒雙眼瞇起看向艾修銘。艾修銘也不在意,站起身來“明天你就知道了。”說完便拿著橘子離開了。“景凝,你知道嗎?”景苒也不等景凝回話,站起身來,走向了內室。無奈景凝,只得收了橘子,喚來侍女“將這些送去少主院子。”語氣冰冷。“是。”侍女答道,端著橘子離開。景凝不過歲十一,在這個山莊里歲數算是小的,可是因為景苒與艾修銘的關系,地位很高。當然,功夫也是不錯的。簡單的說來,就是,丫鬟的身份,小姐的待遇。當然,在個別人面前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