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看著暈倒在蘇昡懷里人事不知的許爰,猶豫著。
“嗯?”蘇昡挑眉。
那服務員立即后退了一步,但沒立即離開,而是壯著膽子小聲說,“您知道她是誰嗎?您這樣做,恐怕不太好吧?”
蘇昡頓時笑了,“你在問我的女朋友是誰我不知道?是這個意思?”
那服務員臉一抽。
蘇昡不再說話,只是看著他。
那服務員掙扎了片刻,還是耐不住蘇昡的眼神,轉身去了。
蘇昡回過頭,看了懷里的許爰一眼,攔腰抱起她,向后面的云澤會館走去。
上了樓,來到樓梯拐角,那服務員站在那里,有些怯弱地說,“您和爰爰姐一直留在這里的房間都開了。您是……”
蘇昡看了他一眼,“她的房間在哪里?”
“我領您去!”服務員立即引路。
蘇昡抱著許爰走過走廊,來到一處房間,門已經打開,他看了一眼,走了進去。
服務員在門口沒敢跟進去,但也沒敢離開。
蘇昡將許爰放在床上,他坐在床頭,看了她片刻,然后站起身,走出房門,對門口的服務員說,“安排人給她換睡衣,另外,給我的房間燒一壺熱水。”
服務員連連點頭。
蘇昡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走沒了影,服務員長舒了一口氣,將許爰的房門關上,轉身快速地下了樓。
許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熟悉的房間,半響后,忽然騰地坐起身。
她怎么睡在了這里?
她竟然睡在了這里!
用力地回想,很快就想起了蘇昡將她帶到了這里,又灌了她一杯酒,之后……
她一個高跳下床,跑到桌前,從包里翻出手機。
時間已經是中午一點半。
她瞪著時間日期死死地看著,恨不得將手機戮穿一個窟窿。
蘇昡!
這個混蛋!
她氣惱半天,這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睡衣,臉刷一下子就變了,立即檢查了一遍,沒發現異樣,才稍好一點兒。然后快速地找出電話薄,找到蘇昡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電話打通,無人接聽。
許爰繼續打,直到提示音響了三遍,手機才接通。
“睡醒了?”蘇昡慣有的清潤好聽的嗓音響起。
“蘇昡!”許爰對著電話大怒,“我問你,你昨天對我做了什么?”
蘇昡沉默了一會兒,嘆息扼腕的聲音才傳過來,“很遺憾,什么也沒做。”
許爰聽著他的聲音,怒意更大,恨不得現在就撕碎了他,真是太可惡了。她沖口問,“你現在在哪里?”
蘇昡聲音忽然帶了一絲笑意,“我在云天大夏,你要過來找我嗎?你若是來的話,我就推了下午的安排,什么也不做了,只陪著你,讓你發夠脾氣。”
許爰跺腳,“誰樂意去找你!”話落,她恨恨地掛了電話。
上云天大夏去找他?
怎么可能?那是他的地盤!
她還沒喝酒燒壞了腦子,在不是他的地盤她都斗不過他,更遑論去他的地盤了!
許爰又氣又怒好半天,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真是拿蘇昡沒辦法,這個人是千年老妖修成的精。她的段數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夠看。
她扔了手機,頹廢地躺回了床上,將大床的被褥砸了個大坑。
忽然想起昨天,想起林深,想起程妍妍,她的心絞痛起來。
從今以后,林深對她恐怕是再也不會靠近了,她拿著他給她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做了對付他女朋友的尚方寶劍,讓他顏面盡失。
她不會忘記,林深若是想護一個人,是那么的全心全意地護著……
她伸手捂住心口,大約是因為太絕望,心口疼了一陣后,傳來木木的感覺。
也許,當有一日,想起林深,或者是聽到這個名字,心不再疼了,她就能放下了。不是現在的自我封閉,而是真的放下。
應該也不會太難。
畢竟她以前三年來,是從來沒有像昨天一樣,當著他的面忍不下過。
做出了第一步,其它的還會再遠嗎?
她正想著,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懶洋洋地接通,口氣不好,“干嘛?”
“吃了火藥了?”孫品婷不客氣地噴她一句。
“有話快說!”許爰哼了一聲,她什么時候也忘不了都是她做的好事兒,若不是那天她將她推給蘇昡,她怎么可能引發這幾天一連串的事兒,更不可能認識陳總楊總,引發昨天的事兒。
“瞧瞧你這死樣,一定是看過新聞了,算我白關心你了。”孫品婷撇嘴,“既然你沒事兒,嗆人這么有力氣,那我不操心了,掛了。”
“等等!”許爰立即追問,“什么新聞?”
“你沒看?”孫品婷懷疑。
“我剛睡醒,看什么新聞。”許爰提起這個就來氣,蘇昡給她喝的到底是什么酒?怎么一杯就醉的跟死人似的人事不知?
孫品婷“啊哈”一聲笑了,“既然你沒看,趕緊快看,實在是世紀大新聞,我看到的時候都傻眼了,如今外面都轟動了。”
許爰皺眉,敏感地問,“關于我?”
“當然是關于你,不止是你,還有蘇昡。”孫品婷似乎忘了許爰開始對她態度不好,有些興奮,“全中國有多少人有手機,就有多少人都知道了,你可以數數人數……啊,不對,還有電視,報刊、報紙、雜志……”
許爰“啪”地掛了電話,立即打開手機新聞,一連串的新聞題目,炸得她幾乎再暈過去。
“云天蘇少為陪女友,空放億陽幾十億大單。”
“幾十億甩手為求芳心,天之驕子詮釋有錢任性。”
“蘇少牽手B校商學院校花,億陽幾十億不及美人一笑。”
……
許爰看得眼冒金星,眼花繚亂,翻了好幾頁,都是這一條驚炸天的新聞。她看著幾乎背過氣去。昨天還為了這件事兒她與程妍妍動了干戈,今天竟然就爆出來了。
許爰退出新聞,恨恨地又找到蘇昡的手機號,再次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許爰扔了手機,伸手扯過被子,蒙在頭上,睡死她算了!
在被子里捂了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掀開被子,拿過手機,見又是孫品婷打來的,她仍在一旁不理。這個損友一定是等著她看完新聞繼續損她呢,等著被損?她又不傻!
手機響了一會兒,沒了聲。她也認清了現實,任命地坐起身,拿過床頭的電話,叫人上來。
沒多大一會兒,有人敲門。
許爰有氣無力地走過去,將門打開。
“爰爰姐,你醒啦!”服務員對她笑呵呵的,“蘇少走時說你大約這時候醒,讓我差不多這時候給你準備好午飯。你是餓了嗎?”
許爰哪里有什么胃口,靠著門框問,“昨天是他將我送到這個房間來的?”
服務員點點頭。
“他送我進來后,都做了什么?”許爰追問。
服務員想了一下,說,“蘇少將你送來后,在床頭坐了一會兒,就回自己的房間了。要了一壺熱水,然后就睡下了。今早離開前,特意叫了我囑咐給你準備午飯。然后再沒做什么就走了。”
許爰愣了一下,“誰給我換的衣服?”
“是蘇少讓我安排人給你換的。”服務員說。
許爰聞言徹底松了一口氣,黑心黑肺的人還算是有點兒品德品行,沒趁人之危。
“昨天蘇少灌了你酒,你暈倒之后,蘇少說你們倆住在這里了,嚇壞我了。”服務員唏噓,“幸好我開了房間后,蘇少放下你回了自己房間。你若是在這里出了事兒,我脖子上的腦袋就得自己拿去交代,一準活不成了。”
許爰本來一肚子氣,見他這樣說,不由笑了,“行了,你腦袋目前還能保住。我問你,他放在這里的是什么酒?怎么這么厲害?”
服務員搖搖頭,“據說是蘇少自己調的酒,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我看他調的不是酒,是毒藥。”許爰想罵人。
服務員看著她,試探地問,“爰爰姐,蘇少真是你男朋友?”
“你看他像我男朋友嗎?”許爰反問。
服務員想了想,搖搖頭。
“所以,他不但不是我男朋友,還是我仇人!”許爰對他擺擺手,轉身回了房間。
服務員納悶,想說雖然看著不像男朋友,但也不太像仇人。不過見許爰回了房間,他便打住話,追問,“爰爰姐,午飯你是下去吃,還是我叫人給你送上來。你總不能不吃啊!”
許爰撓撓頭,為了蘇昡餓著自己?太不劃算了,她點點頭,“送上來吧!”
服務員給她關上門,走了下去。
許爰去浴室沖了個澡,收拾了一番,服務員也送來了午飯,都是合她口味的飯菜,葷素搭配,到有點兒像是蘇昡安排飯菜的手法。她雖然跟他吃過兩頓飯,但是就覺得一定是。
狠狠地將所有飯菜都吃完,她看了一眼時間,拿著包下了樓。
有人見她下樓,過來攔住他,小聲說,“爰爰姐,我派車送你從后門出去吧!”
許爰停住腳步,“怎么了?”
“新聞啊!還是小心為好。”那人壓低聲音。
許爰伸手揉額頭,心里又將蘇昡罵了個要死,明明是他攔住她死皮賴臉地跟著去看婷婷奶奶,同時還俘虜了包括她奶奶在內的三位老太太的心,到頭來,還成了他為她放棄幾十個億了。
他從回國后,這么高調做人,難道就不怕挨雷劈?
她郁悶地點點頭,今天的新聞的確是可怕,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樣,還是撿安全的來吧!
坐上車后,又想了想,還是不回學校了,估計炸翻天了,如今沒法回學校,她還是回家算了。
回到家,老太太正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翻弄什么。
許爰扔了包,靠過去,“奶奶,你要打電話?給誰啊?”
老太太見她回來,帶著老花鏡的眼睛抬頭看了她一眼,招手,“爰爰,你回來了?你過來看看,這手機上說的是小昡和你嗎?”
許爰咯噔一下子,腳黏在了地板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奶奶,您竟然在看新聞?”
什么時候老太太也這么有格調了?
她怎么不知道?
捧著手機看新聞、玩游戲、逛視頻網站、刷微博……這些不都是年輕人干的事兒嗎?
老太太點點頭,“自從你給咱們家安了那個什么f的網,你媽從國外給我捎了新手機回來,我這手機總是往出蹦東西,我沒事兒的時候就看看……”
許爰腳趾頭都冒涼氣了,暗罵自己沒事兒安裝什么網啊,幾乎要哭出來,“那您都看了些什么?”
“小昡原來是云天集團的繼承人啊,我說員工不可能有他那么好的模樣呢!一看就是個有本事的。他看上你,還真是獨具慧眼。”老太太一邊翻弄手機網頁,一邊絮叨,“不過這模樣長得也太好了點兒,不太省心,你以后可要少跟他發脾氣,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尤其是這樣的男人……”
許爰無語,“奶奶,您看了半天,就得出這么個結論?”
老太太放下手機,摘了老花鏡,揉揉眼睛,又捶捶肩膀,“哎,老了,看這么一會兒,眼睛就花的不行,戴著老花鏡也不管事兒,還是看小昡真人舒服……”
許爰走過去給她捶肩,心里不忿的要死,“他明明可以不讓這些破新聞出來的,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奶奶,您想想,這些破新聞出來,我以后還怎么在學校踏踏實實上學?煩都煩死了。”
“這有什么?”老太太不當回事兒,“你該上你的學還是繼續上你的學,大學不是允許自由談戀愛嗎?你們學校的校長也不會管吧?”
許爰一噎,“學校是不會管,可是我以后估計會被眼窩子戮死。”
“小丫頭,年紀不大,說什么死不死的?”老太太不愛聽,拍了她一下,“我看新聞上也沒說錯,昨天小昡確實是為了陪我們去醫院,耽擱了生意。你還怪人家沒來接你,跟人家發了一上午脾氣。小昡脾氣好,一直讓著你,我都看不過去了……”
許爰頹廢地閉上眼睛,如今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