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為他會看到一個亂糟糟的雞窩一樣的房間,而洛初七那個家伙,肯定也會睡姿難看的趴在床上,可能,嘴角還掛著哈喇子。
可是,他卻驚訝的發現,他所入眼的,皆是一片干凈整潔,屋子里的陳設不多,除了一張床、一個化妝桌,就只有一個衣櫥了,屋里還有一個小套間,應該是浴室,連個單人沙發也沒有。不是房間不夠大,相反,她的房間不小,空下來的地方,擺著幾種健身器材。
此刻,她正穿著一身緊身的瑜伽服,在瑜伽墊上做著一個高難度動作,倪震瞳孔猛地縮了下,潛意識里,他想看的,其實是她的真容貌,女人早晨醒來的時候,一定是最真實的時候,而洛初七此時,依舊是平時的模樣,帶著牙套,微垂著頭,劉海幾乎擋住了她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倪震似乎也動搖了,難道真的是他認錯了人?不對。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她若是一人來Z國,或許他就真的被她蒙騙了過去。可是她的身邊卻跟著一個田野,認出了田野,自然就認出了他身邊的她。
田野正上來喊七七吃早飯,看到在七七門口偷窺的倪震頓時火冒三丈,若不是他現在身上有傷,他此時肯定一拳打上去了。
“干什么呢!”田野冷著臉大吼。
倪震一愣,屋里的七七也是一愣。她從地上跳起來來到門口,田野見她帶著牙套臉上的冷冽倒是減去了一些。
只是倪震……他的眸子在田野和七七的臉上依次掃過,唇緊緊的抿著,眼中閃過絲絲復雜的情愫,陰沉著臉突然扭頭下樓離開了。不管七七在身后怎么喊,他都腳步不停的走了。
倪震郁積,單手駕駛著自己的車狂嘯著離開。他心里一直堵著,像是壓著一塊巨石,就因為洛初七的家里,居然住著田野!他們,居然住在一個屋檐下!他知道他們從小要好,卻不知竟要好到了如此地步。他的雙手暗暗用力,肩上處的傷口滲出了絲絲血色。
七七疑惑的站在家門口,倪震早就沒了影子,田野的視線瞄著她柔軟細致的腰肢,拉住她的手沉聲說,“回去換衣服吧。別管他,不識抬舉,好心救他他卻偷窺你。”
今日學校里很熱鬧,因為七七昨晚離開學校的時候讓人去洗的相片,并讓他趁著天黑的時候,將這些照片掛滿學校門口的宣傳欄。所以一腳踏進校園,耳朵里就充斥著霍思思和教導主任通奸被抓,雙雙被打折雙腿的事兒,田野挑眉看向她,低聲的問,“你干的?”
“憑什么說是我干的?”七七仰起臉怪叫。
田野唇角一彎,十分肯定的在她耳邊低聲說,“別人干不出這事兒來。解氣了嗎?要是還不解氣,我幫你再來點兒狠的。”
“不用。我洛初七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事兒到這兒也就算翻篇了。”七七說著,眼睛瞟向了校門口。
倪震平時乘坐的私家車剛剛停穩,她的手心慢慢收緊,倪震今天會來上課嗎?他的傷?
車停穩后,司機下了車,恭敬的打開了后座的門,只見莊心語從車內下來,司機就關好了車門,發動車子離開了。
莊心語?若平時,她和倪震一起來,可以解釋成搭順風車,可是今天倪震沒來,她卻坐著倪家的車,由倪家的司機親自送過來。難道她家里沒車么?當然不會。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莊心語住在了倪震的家里!
“看什么呢?走吧。”田野拽著她向前走,并在她手中塞了一個東西。那東西溫熱,她蹙眉低頭,原來是他早晨買回來的早飯。
“又是牛肉卷?肯定不是辣的。”七七低低的嘆了口氣。
“吃辣的傷肝傷胃,而且還長痘痘,不許吃。”
“誒,我要吃辣的,超辣的。”
田野望著她哀怨的眼神默了下,最終輕笑了下柔聲說,“好,只要你月考考入班級前十名。”
“滾蛋。”
七七將手中的便當盒扔給他,自己氣鼓鼓的進了班。她坐下后扭頭往倪震的座位看了一眼,空空的。
一個不足二十平米的地下室里,滿墻壁掛著的都是最先進的武器,吳天奇正精心的擦拭著自己的槍支,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他警惕的手握機槍立在門側,只聽門口有規律的敲響了他的暗語。他收槍開門,一人閃身進來后,他又順手將門關好。
“倪大少怎么今天會屈尊到我這里來?你不是說過,我這地方太小,一進來就覺得壓氣?”吳天奇倚在屋里僅有的一張書桌前,玩味的看著一進屋就躺倒在他床上的倪震。他先是看到了倪震那張揪在一起的俊臉,之后視線往下,一眼就看見了他肩膀上滲出的血跡。
他頓時收起了笑意上來拽下了他的衣服,為他仔細檢查了傷口后,見縫合的還不錯,并且沒有感染,就稍稍放心了,當下又給他換了最好的槍傷藥,重新包扎好才沉聲問,“怎么受的傷?”
“沒事。你幫我回家取一趟校服,這身已經被血染紅不能穿了,我下午去學校。”倪震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低聲說。
吳天奇張張口,他很想將他拎起來問他是不是瘋了?都中了槍了,還想要去學校?瘋子!可是,他忍住沒說,因為他太了解倪震,這小子雖然年紀小,但是氣場絕對不弱,他決定了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下午,倪震到了學校沒有直接回班里,而是徑直去了校長室。
這次,他是首次在校長的面前暴露自己是倪良棟的兒子,校長頓時便不能穩若泰山的坐著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校長都唯唯諾諾的點頭聽了,并夸張的拿了小本本仔細記下了。倪震走之前,校長嚴肅的立下了保證,“倪少爺放心,這件事情,一周之內便會施行!”
七七正在語文課上打著盹兒,突然夢見了倪震來到了她身邊,他臉色猙獰的狠狠一推,她便跌入了萬丈深淵。她掙扎啊,大叫啊。一陣撲騰,她自個兒醒了。桌子被她踹翻了,前坐的同學也被她踹的坐在了地上,同桌段旭飛嚇得站了起來立在了一邊,語文老師正停下講課,頭頂冒煙的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