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雁舍的路上,小雁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娘親的生忌,便想要繞過月亮湖去看看。
千殤因擔心她出事,便也跟著她一起。
之卿亦也擔心被怨氣吞噬,中了夢魘禁心法,便也跟著要一起去。
村長見大家伙都要去,自己一個人害怕,便也跟著一起去了。
一行四人,經(jīng)過月亮湖,來到開滿了白色芍藥花的花海中。原本純白的花兒,花瓣開始變得暗黃,嫣嫣的似有衰敗之感。千殤見此景象說道:“這本是一塊靈力充沛之地,如今這些花兒都似要開敗了一番,相必定是有人來此動過手腳。看花朵謝得還不是很多,不知離開了沒有,是不是與村上之事同為一人所為。我們得小心為上,免得遭了黑手。”
“千殤姑娘說得極是,大家小心為上。”之卿回之。
四人小心翼翼的走至墳冢前,只見一個約三四十來歲的男人立于墳墓前。
此刻他正緊緊的抱著墓碑流淚。手里拿著一朵早已干癟的白色花朵喃喃自語著:“蕓兒,你讓我?guī)еf要是想你了,便看看它,也當是你陪在我的身邊。我一直都記得,我也一直都把它帶在我身邊。我知今天是你的生日,匆匆趕回來,卻只能在你墳前。可你也說過要等我回來,為什么不等我回來啊?你為何如此狠心丟下我一個人便離開了。”
小雁見來人在自己母親的墳前哭得如此傷心,心想可能他就是自己母親等了多年的父親。于是上前問道:“你就是父親吧?”
那男人聽了有人說話,方反映過來回問道:“姑娘,你是誰?為何會如此問?”
“這墳冢里埋的便是家母,我見你哭的如此傷心,還以為你就是母親等了多年的父親。”小雁看看墓碑,然后又看看他說道。
那男人見她如此說道,十分驚訝,便激動的問道:“姑娘說這墳墓中埋的是你母親,那你父親是誰?你母親又是如何逝去的?”
“墳墓中埋葬的確實家母,是我親手所埋,豈有差錯。母親告訴我家父姓許名岸,在我還未出生之前便隨軍出征了。母親因思念他過極,染上了宿疾。生下我時,又落下了病根。她病重臨危之前,叫我將她葬在這片白色的芍藥花海中,等著父親回來。她將我取名為許歸雁,便是希望父親能早些像雁子一樣歸家。”說著便哭了出來。
男人見她亦哭了,便起身上前攬過她的肩說道:“你叫歸雁,是我和蕓兒的孩子。孩子,我便就是你的父親許岸。孩子,別哭了,你看那片盛開的白色的芍藥花,不就是你母親在看著我們呢。她從來都不曾離去,只是從我們的生活中搬進了我們的心里。”
“你真的是父親大人,你為何現(xiàn)在才回來?母親等了你一輩子,她每每一想你了,便來此種上一朵芍藥花。她說,也許等這片山丘上都中滿花朵時,你便會回來了。現(xiàn)在花開滿了,你也回來了,只是她卻不在了。”
男人看著這滿山的帶著思念而盛開的花朵,不由的暗暗神傷。
數(shù)刻方言:“我隨大軍征戰(zhàn),這么多年來,東奔西走,總沒有個落腳之地。每每在自己快要絕望以為自己即將死去時,一想著你母親便拼著最后的一點力氣也要活下來見她最后一面。如此想著,便也挺下來了。幸得現(xiàn)任國君英明果斷,睿智過人,文韜武略。帶著我們能如此快的打下和平,讓我還能活著回來。還能見著你,知道有你的存在。”
千殤見他二人相認,也甚是感動。心里默默的想著,九娘拜托的事,總算是能順利的完成了。我還在擔心該去何處尋他,豈不知他自己便回來了,如此,倒也方便了些許。
之卿見他二人父女相認,也為之動容,想起自己年幼的孩子。自己已出來多日,不知他過得好不好?還有藥兒,也不知她在何處?可過得還好?自己又何時才能尋回她?
村長見他們各自都若有所思,便欲打破沉寂。開口道:“我等雖長在這窮鄉(xiāng)僻壤,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早就聽聞夏國國君才智過人,武藝超群,又擅歧黃之術。今日聽你言之,倒真是有過之而不及。有此國君,實屬我等之福啊!你能活著回來,真是甚好,這些年來,小雁一個人也不容易。還幫村里干了許多好事,你這女兒,蕓娘是教得真好。”
之卿以前也總是聽別人夸他,但卻一直覺得不過是些奉承話罷了。可今日聽得他們如此說來,便心里也暗暗的高興了一下。臉上不由的微微笑了一下。
千殤見他一個人默默的笑到,便伸手拉了他衣袖一角,小聲的說道:“人家又不是在夸你,你在這偷偷的樂個什么?你這厚臉皮之人,定是連人家萬分之一都比不上的。想想我都覺得替你感到難過。如果我是你,干脆就躲在一旁鉆洞了,也不出來丟人現(xiàn)眼,以免污了別人的眼睛。”
之卿聽了,不以為然。反而訕訕的笑著道:“若我就是夏王,你可還說的出這番言論?會不會覺得無比的失望?”
“這簡直是個笑話,憑你也配是那高高在上的夏王。若你是他,我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神了。”千殤不屑的說到。
之卿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似乎想要看透。他也不回她,只是這樣看著。千殤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急急逃開他的視線。
二人沉默片刻。便聽見村長說道:“小雁,你父親剛回來,相必也累了。咱們還是先回雁舍,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村長說的是,是小雁一時糊涂,竟沒考慮這么多。父親大人可累了?”
“年紀大了,原本是有些乏了。不過現(xiàn)在知道小雁你的存在,為父便覺得甚是開心。到也沒有多大倦意。剛看見你母親的墳立在這里,本打算就這樣隨她一同去了。”
“父親大人還有我,你我才重逢,怎可就這樣丟了我去?”
“是啊,還有你”
“父親,我們先回雁舍吧,哪里是母親為了等你而修建的。你去看看那里,母親也定會覺得安慰。”
“好,回去吧!”
說著,幾人便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