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一句話,定了兩個人的生死,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父親......”
沈蝶舞求情的話剛開口,便被沈浩厲聲呵斥打斷:“閉嘴,院中的丫鬟做出這等事情,你這個主子也難辭其咎。”
沈浩大步走到沈蝶舞面前,沈蝶舞只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身子一軟,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間。
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事情,沈蝶舞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她急忙的呼喊兩人的名字。
“秋云,秋霜......”
可是,任憑她如何呼喊,沒人應她,也沒人出現。
過了好一會兒,水靈兒披著外衣進來,眼眶泛紅。
“娘,秋云和秋霜呢,這里是哪里?我........”
沈蝶舞語無倫次,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蝶兒,那不是夢。”
水靈兒艱難的開口,安慰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沈蝶舞只覺腦袋紅轟隆一聲,整個人愣怔當場,眼淚一顆顆的滑落。
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們還那么年輕,放在二十一世紀,還在上高中呢!
沈蝶舞以為,就算是證據確鑿,也不過是受些皮肉之苦,或者........
怎么也沒想到,她連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沈玉溪的演技那么差,她都看出來的事情;
沈浩乃一國丞相,牛鬼蛇神見得多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就因為沈玉溪是他的女兒,所以便能冤殺兩個活生生的人嗎?
亂棍打死,那得多疼啊!
太可怕了!
這里的人太可怕了!
我要離開這里,
我不要再和這些可怕的人呆在同一個屋檐下。
沈蝶舞呼吸不穩,情緒一度失控。
她甚至覺得,若是死亡能離開這個可怕的世界,也挺好的。
沈蝶舞嚇得精神失常,一連幾日,都是渾渾噩噩的。
直到這一日,沈清逸神情憔悴的來到沈蝶舞身邊,小聲說:“你走吧!”
沈蝶舞聞言,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同樣憔悴的沈清逸,詫異道:“你愿意放我走?”
沈清逸嘆了口氣,“不過兩個人下人而已,你便嚇成這樣,于你而言,皇家后院,只會更可怕,小蝶,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聽著這話,沈蝶舞沒有感動,她只感覺到了他對兩條生命的毫不在意。
這便是封建社會下,上等人的習以為常,底層人的可悲嗎?
沈蝶舞抹掉眼淚,一字一頓道:“我不怕死人,也不怕人死,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降生,每天都有人死亡。
若是犯了罪,依律執行,我無話可說,可是,你們太殘忍了。”
怎么可以這么殘忍?
沈蝶舞做不到如此無情,沈清逸也無法理解沈蝶舞的想法。
話不投機半句多,大抵如此吧!
誰也說服不了誰;誰也改變不了誰;
若強行辯駁,兄妹倆只能不歡而散。
所以,兩人都不再言語,
沉默良久,沈清逸只留下一句:“我不想再失去妹妹,你好好養身子,我下次再來看你。”
看著沈清逸消失的背影,沈蝶舞知道,她身子痊愈之時,便是她離開這可怕之地之時。
為了早日離開,她開始好好吃飯,喝藥,鍛煉。
養了約莫六天左右,沈蝶舞便已恢復如初。
這天半夜,沈蝶舞被沈清逸帶出了丞相府。
雖然深夜,天上沒有繁星,沒有月亮,甚至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但沈蝶舞卻覺得空氣都是香甜的。
馬車搖搖晃晃的行走在寂靜的街道上,車轱轆聲被無限放大。
車廂里,沈清逸殷切叮囑:
“蝶舞,我給你帶了足夠的銀錢,不會讓你吃苦的。”
“外面人心復雜,你閱歷少,萬事留個心眼。”
“水生叔跟了娘很多年,值得信任,他會帶你去一個地方,到那之后,便不會再干涉你的決定。”
“但是,不管你去哪里,得讓水生叔跟著,有他保護你,我和娘才會放心。”
“你放心,除了報平安,不會泄露你的行蹤。”
在沈清逸的一聲聲叮囑中,不知不覺間,天色漸亮,城門口也排起了長龍。
臨下車前,沈蝶舞闊別多日,終于再喚了沈清逸一聲哥哥。
“哥,謝謝你,我沒有怪你和娘,我只是恨自己的無能,恨沈浩的心狠,恨沈玉溪的卑鄙無恥。”
頓了頓,她直白的說:“終有一日,我會回來,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哥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若是不報,我會親自報。”
這是沈蝶舞留給沈清逸的最后一句話。
沈清逸下車后,馬車很快出了城,逐漸駛離帝都。
只是,沈清逸不知道的是,沈蝶舞看著他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眼神充滿了困惑:哥,你們到底在唱一出怎樣的戲碼?
沈浩為什么會有我給你的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