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像是完全沒有發覺陸月茗的存在,半跪在地上包扎著傷口,聲音涼涼,緩緩開口:“不要再傷。”
唐葉煊搖了搖頭:“不過是小傷,不打緊。”
白衣之人聲音涼涼,陸姑娘周身的空氣都要結了冰:“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知道。”
唐葉煊苦笑,抬眼瞧了陸姑娘一眼,紫眸閃爍,卻讓月茗有些厭惡,唐爺的手掌包扎完畢,向著后面一動,閑閑道:“你來了。”似是一聲問候,卻又夾了幾分意料之中的得意,這樣的作風,倒是像陸月茗記憶之中的唐葉煊。
一語,蹲在地上的九歌和剛剛站起來的男人皆是回首,月茗微怔,瞧著眼前一身白衣的公子,金冠束發,白玉臉頰,漆黑眼眸恍若一片寒水,凍了心,止了情。薄唇輕抿,眉心狠皺,眉目掃過陸月茗的臉頰,又轉身瞧著唐葉煊,涼涼而語:“走了。”
離去,白衣飄飄,與陸月茗擦肩而過,卻再也不多看姑娘一眼,步子匆匆,無所眷戀,陸月茗咽了兩口唾沫,險些失神,拳頭緊攥,那些年自己傾墨在紙上的男主角,容顏俊秀,性子薄涼,太過相似,以至于某人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姑娘微怔,卻沒瞧見榻上的人,半臥榻上,發絲如墨,傾染而下,一雙劍眉輕挑,一對紫眸淺笑:“姑娘若是喜歡,改日我倒可以介紹介紹,至于介紹的銀子……”
唐葉煊捏了捏下巴,總算感覺到了某人凌遲的目光,唇角笑意更甚,伸出沒有受傷的手指捏了一顆葡萄塞進了嘴巴里,陸月茗惡狠狠地瞪了幾眼這廝臭不要臉的。
向著前面走了兩步,伸手將傷藥放在桌子上面:“諾,兩清了,以后別再纏著我!”
地上的九歌掃了掃尾巴,向著旁邊移動了兩下。
陸月茗心里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剛想轉身,卻是耳邊一聲戲虐:“喲,這是生氣了,放心,我怎么可能把你介紹給云澈那個冰柱子,我可舍不得。”
月茗偏頭,看著唐葉煊一臉無辜的模樣,手掌又是捏了捏,心中一靜,卻是記下了那人的名字——云澈,云般的人,清水般的澈,這名字響在耳邊,久久不散。
陸姑娘捏了捏手指:“唐掌柜,我陸月茗那個晚上是一不小心欠了你,可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這般三番五次的戲弄我,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
唐葉煊摸了摸九歌的皮毛,唇邊不動:“陸掌柜說的這么曖昧,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陸姑娘翻了一個白眼,果然,和無賴講道理,完全沒道理!
兩斤敲了敲門,唐爺的眉心一蹙,好生不解風情的敲門聲,兩斤清了清嗓子,微微察覺空氣中彌漫的火藥氣息,不知爺又是說了什么話惹姑娘生氣,爺的這張嘴巴兩斤還是多少知道一些,不把人說死了,怕爺是不會善罷甘休。
唐葉煊懶懶地擺了擺手掌,兩斤領著幾個侍女將桌子和餐點一一擺放在唐葉煊的面前。
陸姑娘來的匆匆,未吃早點,如今瞧見這陣仗,肚子險些不爭氣的叫出了聲音,桌上糕點令瑯滿目,色香俱全,兩斤的眸子向著地上趴著的九歌瞧了一眼:“今個爺沒掌勺……”
“喵。”地上的貓兒慵懶的叫了一聲,身子縮成一團蜷在唐葉煊的身邊,唐葉煊摸了摸它的頭,兩斤咽了兩口唾沫,繼續道:“爺,開飯吧。”
唐葉煊瞧了瞧一邊咽了幾下唾沫的陸月茗,開口道:“陸掌柜清晨送藥,要不要一起用餐。”
陸月茗又看了一眼,唐葉煊方補了句:“這頓不要錢。”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老吝嗇鬼張嘴了,這鐵公雞的毛,不拔白不拔,陸月茗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旁邊的座位上面,夾了幾塊糕點幾口菜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兩斤請了禮,退出了門去,屋內的唐葉煊夾了幾口菜,像是沒有什么興趣,只是瞧著旁邊的陸月茗吃的開心。
屋外,兩斤瞧著門邊一身白衣的男人,舔了舔唇角帶了幾分為難:“云公子,您不走……”
公子搖頭,眉心若霜,又向著屋內瞧了一眼,俊俏姑娘不顧吃相,狼吞虎咽,云澈的眉心,皺的更緊了。
也不知道吃了多久,陸月茗滿意地拍了拍自己得肚子打了一個飽嗝。
唐葉煊瞧著她的模樣,淺笑道:“好吃嗎?”
陸姑娘找了一根牙簽剔了剔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