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碧熬了藥上樓,臨走之前又向著唐葉煊的地方瞧了幾眼,搖了搖頭,推開了陸姑娘的房門。
卷碧一愣,眼前這廝像是喝得更多,開了窗戶瞧著窗外的世界,不知想些什么。卷碧咽了咽唾沫:“小姐,我瞧著唐掌柜都在門外喝了……”
“喝死了記得讓人把他扔出去。”聲音涼涼的。
卷碧一怔:“小姐?”
陸月茗回頭瞧了一眼卷碧遞過來的藥:“下樓幫我把賬本拿上來。”
卷碧咽了咽唾沫:“小姐你不下去看?”
陸姑娘八百年不見如此傲嬌一回,側身向著榻上一躺:“我累了,走不動。”
榻底下的吱爺探出來了一個腦袋,輕聲嘆道:“吱吱。”女人,這種口是心非的動物。
陸姑娘眉眼一抬,白耗子連個影都沒有,卷碧應了一聲,下樓給陸月茗拿賬本去了。
拿了賬本下了樓,卷碧撓了撓頭依舊想不透,照理說上次她和兩斤那計劃應該完美無缺,那現在這算什么?互相羞澀?
卷碧將兩斤拉到一邊,塞了兩個糖包兩人吃的開心,兩斤想了想自己最近有點發福的身子,罪魁禍首定是這個愛給自己喂吃的的姑娘。
卷碧還不知兩斤心中的小九九,狐疑地向著前面瞧了瞧:“你有沒有覺得,你家爺和我家小姐怪怪的?”
兩斤啃了一口糖包:“昨天看見云公子和陸小姐在一起之后,我家爺就一直這樣。”
卷碧的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不會是吃醋了吧?”
兩斤啃了兩口糖包:“吃餃子才吃醋,吃糖包蘸醋多難吃。”
卷碧扶額,敲了一下旁邊人的腦袋:“我不能和你多說話,拉低智商……”
“吱吱!”非也非也,不過是一個早更,一個反復性更年期。
抬頭,吱爺給自己找了一個好地方,側倚著坐好,順便把自己的二郎腿翹到了極致,若是有人輕輕碰一下,估摸著就會掉下來,可惜人家自以為天生炫酷,說的話也是至理名言。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兩斤和卷碧都聽不懂它說話……
夜色,漸漸籠罩了這座城市,鴉雀撲閃著翅膀飛入院中,白衣的公子一味味的試藥,終在鴉雀開口之時,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慕青一怔,上前一步:“公子,主家有什么吩咐?”
云澈揮手,鴉雀又撲閃著飛走了,只剩下月光下一個小小的影子,藥香悠悠,云澈便為這月色下的一味冰:“走吧,去找三公子。”
慕青微愣:“唐爺他……”后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若是再牽了那個姑娘,不知公子身上的毒,何時才會好起來。
外面的蟲兒叫的聲音太大,擾的姑娘們都睡不安穩,陸瑩瑩又為唐葉煊添了酒,公子不言,也不語。
瑩瑩瞧著,坐在他的對面,公子的臉頰微微帶了幾分醉酒的紅暈,畢竟,再大的酒缸也不能這么灌。
瑩瑩開口,緩緩道:“唐掌柜若是真的有什么煩心的事情,可以說出來,不用這么在心里憋著喝酒,瑩瑩愿意聽公子訴說。”
暗處的姑娘咬牙欲動,暗處的少年緊緊按住。
唐爺頭也未抬,紫眸瞧著面前的酒杯:“東西,你拿不到,這里,也不是你呆的地方。”
陸瑩瑩一愣,本來準備傾酒的手掌像是觸了電,急急地收了回去:“公子在說什么?瑩瑩聽不懂。”
唐葉煊的手指拂過微燙的酒杯:“懂也罷,不懂也罷,你可以滾了。”
昏暗的燭光下陸瑩瑩的唇角快被咬出了血,良久,還是踏著步子離去,自始至終,唐葉煊的頭都沒有抬過。
樓上的姑娘翻了一個身子,又翻了一個身子,月色正好,實在是睡不安穩,樓下的人放酒杯的聲響太大,實在吵得人睡不著覺,陸月茗磨了磨牙:“明明都打烊了,沒人趕他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