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聚會的聚會結束有幾天了,林朝歌開始在林老爺子的指導下逐步接手公司,關于聚會那天發生的意外似乎大家都已經遺忘,如果不是后來林朝歌的手機上多了一個名為祁軒的聯系人,都要以為那天發生的一切是自己的錯覺。
今天林朝歌把爺爺交給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就去見一個再也不可能見到的人。人的一生,短暫卻又漫長,有的人會早早的離你而去,留你一個人,在無邊的歲月里苦苦掙扎,或許,有時候忘卻才是繼續生活下去的一種方式。
林朝歌被司機送到近郊的墓地,告訴司機幾點再來接自己,就下了車,讓司機先回去。林朝歌手里拿著一束白菊花和以前賀云卿喜歡的紅酒來到了賀云卿的墓碑面前,看著墓碑上依舊停留在七年前的面容,林朝歌并沒有了一開始的痛徹心扉,時間是可以治愈一切的良藥,既是親人和愛人相繼離你而去,但只要你活著,就不會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要忍受一些常人所體會不到的孤獨罷了。
林朝歌在墓碑前坐下,把白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拿出帶來的紅酒和高腳杯,倒了一杯酒,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云卿,這杯酒先給你喝,不要像你以前一樣老是讓著我,也許你以后很少在能喝到我給你帶的酒了,以后我要開始接手林家了,我不想讓爺爺失望,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我沒辦法經常來看你了,而且我也真的累了,有時候夢到我們以前的事,醒來后只會讓我心里更加的空落落,很難受,你知道嗎?”
不想去看那曾經帶給自己無比快樂痛苦的人,林朝歌轉過臉去,才任淚水從臉頰滑落。平時滿是冷漠的桃花眼,此時卻溢滿了傷痛,楚楚可憐的姿態難得一見,讓人不由得想把她擁入懷里好好呵護。
“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以前再快樂也是曾經了,我不想再活在以前了,那么,云卿,你也要祝我以后開心快樂,來,我們干了這最后一杯,為我們的曾經說再見,也為我們以后說再見。”林朝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算是為過去告別。
揮別了過去霸道卻暖心的賀云卿,揮別了那個曾經發誓說要娶她,要把她金屋藏嬌的賀云卿,感受著那以為早已愈合的傷口再次撕裂的疼痛,林朝歌痛苦的閉上了眼,再次睜開時滿眼冷漠,她現在不是當年那個只有愛人的小女孩,現在,有人對林家虎視眈眈,她作為林家正式繼承人,要能夠早日獨當一面,讓在九泉之下的父母能夠安心,最后深深看了眼賀云卿的墓碑,林朝歌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美國,紐約。
作為世界的經濟與貿易中心,紐約的夜晚,喧鬧而熱情,處處燈光璀璨,而與外面的繁華不同的是,在紐約市郊的一處別墅里,燈光暗淡,彌漫著一種清冷而寂寥的感覺,就連優美的環境也顯得幽靜了起來。
一個男人手執酒杯,暗紅色的液體在杯中靜靜流淌,男人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酒上,緊皺著眉頭,看著落地窗外深重的夜色,他剛才明明感覺到心臟緊縮了一下,那種令人心悸的疼痛現在還隱隱作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可看著茫茫的夜色,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七年了,從當初那件事到現在已經七年了,不知道賀家有沒有做好被報復的準備,那種掙扎在生死邊緣的銷魂滋味,也應該讓賀家的每一個人都嘗一嘗,為了財產和眼前的利益,連親人也可以殺害,不過,這也是賀家一貫的風格,大家族里的黑暗傾軋遠比能想象的更可怕。
讓他們逍遙的也夠久了,是時候回去看看那群人是不是仍就是那副面目可憎的樣子,順便看一看自己覺得丟失掉的重要東西到底是什么。
寂靜的夜晚被桌子上想起的手機鈴聲打斷,賀云卿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手機,“小叔,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醫生不是說讓你多注意休息嗎?”褪去了在外的冷漠,對待親人時略顯溫和嗓音,和暗含責備的話語,彰示了對親人的重視。
“呵呵,我可是有好好休息的,到是你不要經常對著窗子想東想西,明明是個年輕人,卻比我這個上了年紀的人還要坐得住,沒事就多出去轉轉,經常對你拋媚眼的女人,有看上眼的就交往看看,每天與工作為伍,都快成個老頭子嘍。”略帶調侃意味的聲音響起,語氣的隨意,表現出兩人的熟悉。
賀云卿看著隔著窗子向東方望去,那里曾經是他生活過的地方,“小叔,我想是時候該回國了。”
對方沉默了會,用與剛才輕松隨意的語氣完全不同的聲音說:“是啊,是時候回去了,是時候將那些仇恨從賀家人的身上討回來,他們加諸與我們身上的痛苦也該讓他們嘗一嘗到底是什么滋味。”
陰狠的語氣似乎能夠透過手機傳來,想到賀家人,賀云卿的眼神瞬間陰鷙,“當然,我會讓他們親自感受一下身處地獄的滋味。”對賀家的報復不急于一時,讓那些死守著財產的人,看著別人一點一點將本屬于他們的東西拿走,那樣痛苦不堪的畫面,似乎不錯。
掛斷了與小叔賀銘瑄的通話,賀云卿感覺到被突如其來的心悸影響的心情好了些許,不過疼痛退去,心里卻更感覺空落,似乎原本那里有一個東西把心里填的滿滿的,現在卻一下子被抽走了,失落感瞬間襲來。
心緒一直平靜不下來,賀云卿無心睡覺便把手頭里的工作處理一下,書房里輕悄悄的,是不是有敲擊鍵盤的聲音出現,在這深重的夜晚里,陪伴他的只有書桌旁一杯濃香的咖啡。高大的身影隱沒在黑暗里,在電腦微弱的亮光下,顯得越發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