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薇心想莫不是鄲國流行耽美風?
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女孩便開始侃侃而談,那神情,嚴肅得就像是書院里摸著胡子講故事的教書先生。
“景王殿下是鄲國唯一的一個異姓王爺,唯一一個有封號的王爺,唯一一個長得傾國傾城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沒有任何妃子。”
“……”
“景王殿下是這天下最美的人,他的出現,讓日月星辰都失去了光澤,天地萬物都失去了顏色,有人說他的存在,凝聚了天地萬物所有的美好,所以世間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完美的人了。”
那個時候,不管女孩將沉琰說得如何生動,如何強大,如何厲害,但這個名字對于那時的步薇來說,也僅僅是兩個字而已。
等女孩說完,天都快黑了,步薇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真是聽故事的比講故事的還累。
車夫找了一家客棧,步薇與女孩住在一個房間。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女孩說:“我叫云瞳,云彩的云,瞳孔的瞳,姐姐叫什么名字?”
步薇看著頭頂的橫梁,說道:“步薇,腳步的步,薔薇的薇。”
云瞳翻來翻去,似乎是睡不著,步薇說:“你家里并不窮,為什么要去乞討?”
云瞳笑了笑:“我不止去乞討,我還化裝成男子,去逛賭場,青樓,偶爾,化裝成一個老頭,去路邊擺個攤幫人算命。”
步薇驚訝道:“你會易容?”
“嘿嘿,我自己琢磨著玩的,仔細看很容易露出破綻的。”
步薇伸手在云瞳臉上抓了幾把,云瞳哀怨地說:“姐姐,我現在沒易容。”
步薇說:“瞳瞳,你長大后一定是個絕世美人,肯定比那個什么景王好看,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美。”
云瞳在被子里抓住步薇的手,嚴肅而喜悅地說:“姐姐,等你見過了景王殿下,你就不會這么說了,炎城最美的花魁蔓漓都比不過景王殿下的十分之一,更別說我……”
一提到那個什么景王,云瞳就變成了花癡加話嘮,步薇急忙打斷:“好了,明天還要趕路,睡了。”
要真讓她說下去還得了,一晚上都不用睡覺了。
云瞳對于景王的迷戀,絕對不亞于在現代的步薇,那時她也跟許許多多的大學生一樣追星,滿世界收集偶像的情報,資料,跟人聊天聊到偶像,可以一口氣說個三天三夜不停口。
趕了兩天的路程,終于來到了炎城的城郊。
“吁!”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坐在車里的步薇和云瞳沒有任何防備,額頭直直地撞到了前方的木板上。
云瞳捂著頭,一把掀開簾子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馬夫神色慌張說道:“小姐,你看前面。”
步薇也探出頭去看。
此刻天還沒完全亮,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前方的篝火,還有許許多多營寨,以及三五個身穿盔甲,手拿鐵槍巡邏的官兵。
根據以前看電視的經驗,眼前的場景像極了要打仗。而且這個軍營明目張膽地點這么多篝火,顯然是不害怕被鄲國知道,或者是故意讓鄲國的人知道。
云瞳似乎并不懂這些,對馬夫說:“那是什么?不管他們,繼續走,過了軍營馬上就到炎城了。”
“這……”馬夫在猶豫著,步薇說:“不行,前面是一個軍營,應該是鄲國的敵人,我們這樣貿貿然沖過去絕對會被人當做刺客,就算沒把我們當成刺客,那么我們是鄲國人,落在敵人手里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云瞳咬著下唇想了想,一拍大腿:“車夫你讓馬兒跑快點,我們沖過去,他們肯定追不上我們。”
“走路自然追不上,但是……”步薇嘆了口氣,指了指東北方向,那里停著不下二十匹馬。
云瞳嘆氣:“我上次來炎城玩的時候,都挺太平的,沒想到這么快就開戰了嗎?”
步薇說:“車夫你回去吧,瞳瞳,趁天還沒完全亮,我們偷偷潛過去,這四周都是大樹,雜草長得極高,蹲下去可以將人完全遮住,只要我們動作不是很大,應該不會被發現。”
車夫似乎擔心云瞳的安危,不愿離開:“小姐……”云瞳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對車夫說:“我們會注意安全的,你回去吧,馬車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
步薇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家小姐的。”
車夫看著步薇堅定的眼神,有看了看云瞳,云瞳點點頭,他才離開。
步薇帶著云瞳,悄悄走進了草叢里,慢慢往草叢里移動。
走了大概一炷香時間,步薇悄悄抬頭看了看地形,再走兩百米左右,便是那個軍營,要穿過軍營,必須經過拴著馬匹的東北角落。動物的聽力都比人敏銳,要想不驚動馬,還是挺困難的。當然,也可以從東南方向穿過,但是太遠,走到那邊恐怕天都完全亮了。
最終兩人只能盡量壓低腳步聲,往東北方向穿過,動作緩慢,眼看就要穿過軍營,馬匹忽然抬起前蹄,狂吠了一聲。
這一個動靜,把所有官兵都引了過來,有人大喊:“有刺客!抓刺客!”
步薇和云瞳急忙躲在雜草后面,彎下腰,將頭埋著草叢里,一動不動。眼睛從縫隙里往前方看,帶頭的一個將領四處看了看,奸詐地笑了起來,指了指兩人藏身的草叢,命令道:“搜!”
這樣不出三分鐘,絕對會被抓到,步薇急忙拉起云瞳的手:“快跑。”
“人在那里,追!”
步薇拉著云瞳的手拼命地跑,不到一分鐘時間,忽然前面被官兵堵住了去路,后面也是官兵,她們被包圍了,回過神,兩人已經被官兵架著大刀壓進了軍營。
“參見將軍!這是我們剛剛抓的刺客。”兩人被人一把推倒,跪在地上。
“哦?鄲國竟然還有女刺客,真是稀奇!來人,給本將軍搜!”
官兵在云瞳身上搜到了一袋東西,里面有一些像面粉的東西,長短不一的頭發,胡須。
官兵將那袋東西交了上去,那個將軍用手捏了一點白粉,聞了聞,隨后又在里面翻了翻,望著云瞳問道:“這是什么?”
云瞳笑著說:“那白粉是我父親新研制的毒藥,名字叫做斷筋散,人的皮膚一旦觸碰了,不出三天,皮膚便開始開裂,當然,那種速度很慢,不會死的,要七天以后,經脈盡斷而亡。”
那將軍一腳踢開了那袋東西,急忙用桌上的茶水洗手,云瞳說:“洗不掉的,它只會一點點慢慢地進入你的皮膚,等它完全消失的時候,說明它依舊完全滲透你的身體,那恰好是三天時間。”
將軍怒道:“解藥交出來!”
官兵也立即將大刀放到云瞳咽喉上,云瞳笑著說:“沒有解藥!”
步薇扯了扯云瞳的衣袖,抬頭說道:“我們與將軍井水不犯河水,也無心傷害將軍,只要將軍把我們放了,解藥,自然雙手奉上。”
那將軍眼珠子轉了轉說:“好,交出解藥,本將軍就放了你們。”
云瞳說:“我們身上沒帶解藥,將軍請讓我們寫封信,派人將信帶過去,便可拿到解藥。”
那將軍立刻讓人準備了紙筆,云瞳坐在書桌前,寫得那叫一個仔細認真,跟步薇現代寫論文似的,寫完后,又標注了地點。對將軍說:“信送得越快,解藥來得越快。”
那將軍接過信,叫來一個侍從,命令道:“兩天之內要是趕不回來,就別想要你這顆人頭了!”
吩咐完,又對官兵吩咐道:“將她們帶下去,嚴加看管,別讓她們耍什么花樣。”
起身的時候,步薇袖子里的玉佩忽然掉了下來,她急忙蹲下身體來撿,卻被一旁的官兵快了一步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