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琰回來的時候,方璇也跟著來了,身后侍衛(wèi)還壓著一個人。而步薇剛剛吃完了,讓宮女收了碗筷,南宮曜也還在。
方璇隨著沉琰走了過來,便跪在行禮:“草民參加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用多禮,平身吧。”
“草民是成衣坊的掌柜,草民管理不當,讓府里出了與五毒教勾結(jié)之人。”侍衛(wèi)將那人壓了過來,方璇接著說:“就是這個人,暗中與五毒教勾結(jié),現(xiàn)在,草民將他交出來,任憑皇上處置。”
沉琰向南宮曜介紹:“這位是成衣坊的掌柜方璇公子。”
南宮曜看了方璇一眼,說:“方掌柜愿意配合朝廷辦案,若成功了,朕必定嘉賞。”說完便轉(zhuǎn)身,招呼大家入座,步薇也跟了進去,為什么方璇會進宮,為什么沉琰會把方璇帶進宮里來?沉琰是怎么想的?方璇又是怎么想的?步薇看了看沉琰,又看了看方璇,根本看不出兩個人的心思。可是,方璇竟然親自進宮來,必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一坐下,步薇就問方璇:“你說有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然后步薇指了指外面被侍衛(wèi)壓著跪在的那個人,又說:“不會就是交出這個奸細吧,之前你不是說不要打草驚蛇,怎么你就這么迫不及待?”
方璇拿出折扇,搖著說:“時機已經(jīng)成熟,這個奸細,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南宮曜問:“既然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那么方公子大可將此人處死,為何要將他帶到宮里交給朕處理?”南宮曜語氣平靜,但是聲音中仿佛有一根刺,步薇聽得出來,他似乎非常不喜歡方璇。
“我答應(yīng)薇薇幫她調(diào)查此事,而這個人,不僅僅是我成衣坊的奸細,也是薇薇仇人的人。皇上若不愿處置,便將此人交給薇薇處置。”方璇搖著扇子,那張如同假人雖然帶著微笑,看起來依舊虛假。
沉琰看向步薇,說:“薇兒你可還記得當日你說看見一個成衣坊小廝與一個啞巴接頭,如果沒有錯,那么此人便是那日接頭的那個小廝。”
步薇臉色驟然變了,她站起身,向前走近幾步,拼命回想那日看到的那個小廝,再看看眼前跪著的這個人,一樣的服飾,身形也有些相似。不過步薇實在是記不得這么多了。她轉(zhuǎn)頭,抱歉地笑了笑,說道:“我記不得了,不過,方公子必定不會查錯。”
步薇回到了座位上,看著方璇與南宮曜和沉琰三人說著,她忽然想到了云瞳。她和親夏國,快一個月了吧。
說來,人生真的很奇妙,原本應(yīng)該是仇人的人,而此刻卻在一起籌謀計劃。而原本應(yīng)該情同姐妹的人,卻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
忽然發(fā)現(xiàn)沉琰一直在看著她,目光中隱隱透著擔憂,步薇回沉琰一個微笑,沉琰皺起了眉,步薇低下了頭。
“我與景王殿下制定了一個計劃。”方璇說:“明日,五毒教有一場很大的毒粉交易,屆時,眾多江湖門派以及商人會前去。五毒教分布廣,而且他們教主武功高強,要殺了教主,滅了五毒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五毒教的金錢來源是毒粉交易,我們可以借此機會,破壞他們的金錢來源。”
步薇看著方璇,在心中笑了笑,果然是商人,什么事情都能聯(lián)想到錢上面。
沉琰說:“明日,由我和方公子混入五毒教,皇上帶人在外面接應(yīng)。”
聽完,步薇忽然睜大眼睛看向沉琰,仿佛頭被人拿平底鍋狠狠地砸了一下。上次混入五毒教他們差點出不來了,這次,沉琰又要去冒險?又深入虎穴,她怎么能承受沉琰再一次面對這樣的險境,她怎么能接受沉琰再一次離開自己身邊?
步薇幾乎是立刻否決:“不行,我不同意。”
步薇看著沉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如何不可理喻:“太危險了,我不放心,而且,只是你們兩個人進去,里面機關(guān)重重,出一點點意外就有可能出不來了。就算皇上在外面接應(yīng)你們,你們能保證平安出來嗎?”
忽然想起了那一次沉琰受傷,心中怒火更旺,她站了起來,加重語氣,接著說:“上一次沉琰你受傷了你還記得嗎?你怎么就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就算你心甘情愿去冒險,我也不同意,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而且,方璇,你一個商人,你跟著湊什么熱鬧,你懂武功嗎?你知道怎么打架嗎?你知道五毒教路線有多復雜嗎?那知道里面隨便一個人,就是個啞巴都可以把你打死!”
“薇薇,你冷靜一點。”南宮曜揉揉耳朵,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步薇轉(zhuǎn)頭,對著南宮曜大吼:“好,我冷靜,我現(xiàn)在冷靜,等著出事的時候,等著他們進去了出不來的時候,我看看那個時候誰還能冷靜得下來!”
南宮曜抱住腦袋,堵著耳朵,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沉琰。
沉琰根本無視南宮曜可憐兮兮的目光,站起來將步薇拉到自己腿上坐著,步薇轉(zhuǎn)頭看著沉琰,又開始說:“答應(yīng)我,不要去,我寧可不報仇,也不想你再次冒這樣的險。”
沉琰拉著步薇的手,語氣篤定:“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答應(yīng)你,我會平安出來,絕對不會少一根頭發(fā)。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完成,那么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薇兒,從你答應(yīng)跟我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不想看到我冒險,正如同我不想看到你因為大仇未報而不開心的心情。”
南宮曜說:“是啊,薇薇,難道你不想報仇了?”
此刻的步薇如同一簇快速蔓延的火苗,沉琰的話如同滅火器,已經(jīng)將步薇的火漸漸壓了下去,而這個時候,南宮曜來澆了一瓶汽油。
然而南宮曜他本人似乎還無知無覺,接著說:“剛剛方璇也說了,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五毒教每年只有一場盛大的毒粉交易會,過了這個機會,不知道何年何月……”
“閉嘴!”南宮曜沉浸在他的思緒里,沉琰冷漠地打斷了他的話,步薇坐在沉琰腿上,瞪著南宮曜,仿佛要把南宮曜生生瞪出內(nèi)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