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薇摸著下巴,一副嚴(yán)肅的模樣:“看在你這么真誠的態(tài)度上,我決定對你坦誠從寬。”
沉琰淡笑著,美麗的手指玩弄著白瓷茶杯:“薇兒打算如何個從寬法?”
“嗯,當(dāng)然是……閉嘴,究竟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放下茶杯,沉琰靠在椅背上:“當(dāng)然是薇兒問我。”
“首先,瀘沽湖是怎么回事?你們沒有往那里返回?”
“我們出來之后放了煙花,薇兒你們大概沒有看見,之后我們到了瀘沽湖也沒有看到你們。于是我讓皇上他們帶兵先回去,我?guī)讉€人返回來找你。”
“嗯,那你們攻入五毒教是怎么個情況?”
“進(jìn)攻的時候挺輕松的,那時我還懷疑會不會是圈套。直到進(jìn)到了五毒教大廳,原來他們正在鬧內(nèi)訌,大堂里所有人都在自相殘殺。”
“夏鳴和他們教主?”
“是他們的部下,夏鳴和五毒教教主都沒有動手,站在一旁看熱鬧。甚至,我們的出現(xiàn)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我讓所有兵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蔓漓。我和蔓漓分頭行動。蔓漓是無妄宮的右護(hù)法,那教主最想跟無妄宮宮主決斗。她的出現(xiàn),必定會引起那教主的注意力。在他與蔓漓的交涉中,便是我出手的最好時機(jī)。”
“可是你內(nèi)功喪失了一半,這樣真的可以嗎?”
“我用的是一些我新創(chuàng)的招式,大部分與內(nèi)功無關(guān),卻具有極強的殺傷力。五毒教教主視無妄宮宮主為最大的敵人,他必定會研究我的武功,想出破解的方式。用曾經(jīng)的招式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后來怎么樣?”
“他還有最后一口氣的時候,夏鳴去補了一刀。”
步薇吃下了最后一顆冰糖葫蘆,放下牙簽,嚴(yán)肅地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你是無妄宮宮主,為什么一直不告訴我?”
步薇咽下口中的冰糖葫蘆,口腔里依舊殘留著甜味。氣氛在瞬間變得十分安靜,沉琰站了起來,來到一幅畫面前,靜靜地凝望。
那幅畫上有兩個景物,一個是她,一個是那只至今為止依舊不會說話的鸚鵡。畫中,她撫摸著鸚鵡的毛發(fā),臉上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四年前在無妄宮,我曾經(jīng)問過你一個問題。宮主夫人和景王妃,你比較喜歡哪個稱呼?那時你并沒有告訴我你的答案。你說,江湖人心險惡,不希望我再涉足江湖。只希望我當(dāng)一個普通的王爺就好。因為在宮里,可以和皇上相互照應(yīng)。但是,因為師父的遺言,我不能讓無妄宮消失。無妄宮需要一個強大的人來保護(hù),于是,我找到了蔓漓。她的性格和能力很適合做下一代宮主,只是需要時間培養(yǎng)。可是當(dāng)我想告訴你的時候,你卻已經(jīng)不記得從前了。”
沉琰說:“薇兒,我一直在等你想起。”
步薇說:“如果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呢,你會不會覺得,我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我?或者,我變了?”
“想不起來也沒關(guān)系,我知道,我的薇兒,從來都是我的薇兒。不管失憶與否。”
彼時,沉琰詞句溫柔,笑容淺淺。
那一日陽光甚好,但沒有人知道,燦爛的陽光后面,就是烏云雷雨。
距離中秋佳節(jié)只有十五天。
在踏進(jìn)八月份開始,景王府也進(jìn)入了緊張的節(jié)奏。
沉琰熬夜畫好了喜服的設(shè)計圖,送進(jìn)宮里,由最利害的制衣宮女做。而景王府很多宮殿,重新刷上了油漆,換上了喜慶的裝扮。步薇每天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睡覺,因為小碧說,新娘子一定要在新婚前把皮膚養(yǎng)得水水嫩嫩的。
一日午后,步薇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夢里有人給她寄了一封信,一看寄件人。媽呀,竟然二十一世紀(jì)的老爸和老媽,正驚訝這信竟然能穿越時空忽然就醒了,才意識到竟然是一場夢。
從小碧手中接過信,迅速瞟了一眼署名,竟然是穆祈?
好個穆祈,再過幾天他丫的就消失整整一年了。還虧她把他當(dāng)成朋友,他丫的一年前屁都不放一個就走了,現(xiàn)在終于知道回來了!
不過生氣的同時步薇也覺得穆祈真是回來對了,正好可以趕上她的婚禮。
把信看完,步薇吩咐道:“小碧,幫我拿個邀請函,上面寫上穆祈的名字。我馬上要出去一下。”
“哦。”
“對了,等會兒沉琰來找我就說我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來。如果太晚的話就不用等我吃晚飯了。”
小碧拿著邀請函過來,問道:“王妃,您去哪啊?今天怎么才睡這么一會兒?”
“去見了老朋友,嘿嘿!還有,天天讓我睡,你以為養(yǎng)豬啊!”
“可是殿下說……”
“好了好了,我要走了。”步薇拿走小碧的邀請函,大步大步地往外面走。
路上,步薇看著信上面的那個地點:“城郊三里處轉(zhuǎn)彎的小道上?什么鬼?約個朋友見面去荒郊野外?真是沒禮貌,等下一定要讓他請客!”
路途遙遠(yuǎn),步薇叫了一輛馬車。
下車后,步薇來到了指定地點。穆祈已經(jīng)到了,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到了很久了。可是奇怪的是,他旁邊還有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銀絲鑲邊花紋精致的衣服,顏色是森林中最隱秘的湖水,清涼而疏離。他的雙手背在身后,長身玉立。容顏清雅,似一副水墨畫,但眉目間似有揮不去的憂傷。
完全就是一個病態(tài)美少年的模樣。
穆祈長得不錯,可是跟這人一比,立刻就成了一塊被蟲蛀的柴。
其實一直呆在沉琰身邊,看慣了沉琰的那絕世而妖孽的容顏,看別人的臉,就算再美,都主動轉(zhuǎn)化成西紅柿辣椒了,反正都沒有沉琰好看。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確實讓步薇眼前一亮,但是說喜歡呢,談不上。步薇分得清一時好感和感情的區(qū)別。
瞧瞧他那秀氣的臉蛋,雪白的皮膚,雖說都是病態(tài)美,但此人的姿色絕對遠(yuǎn)遠(yuǎn)勝過林黛玉。如果在現(xiàn)代,他肯定是一個憂郁王子,迷死一大群少女。不過在古代也不賴,至少步薇這個有夫之婦也對他大大的贊賞。
可是,這人怎么有點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