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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醫女有藥奸臣何棄療

第八十章深藏不露易王爺

這次上山,易月曜只帶玄武玄奕兄弟,還有夏瑾三人,馮太醫則留在易王府潛心煉制易月曜所中之毒的解藥。

無量寺屹立于無量山山頂,奇峰山景色秀美,山中空氣清清新,鳥語花香,下雨天,山下霧氣增騰而上,無量寺佇立在云端,猶如仙境。

到無量寺后,夏瑾才知原來易老王爺素愛游歷,只是偶爾居住在無量寺。無量寺長居的只有和尚和主持數人,只是每個都武功高強,醫術了得。而且無量寺的俗家弟子也不在少數,無量山附近的村莊居民有很大部分都是無量寺的俗家弟子。易月曜到了無量山后,便頻繁與這些俗家弟子商談。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其實這些俗家弟子也只是身份的掩飾,他們都與易王府有著頗深的淵源,組成了易家軍的主力。

夏瑾作為一個丫環,便被安排在無量寺后山一個偏僻的小院,和數位俗家女弟子一同居住。平時除了照顧易月曜,倒是還剩下很多空余的時間。這時她便會自個去后山中收集中藥,漫山亂逛,如是便過了一個月。

這日下午,夏瑾無事順著山間溪水走去,卻走到了一處天然竹海,竹林深處有一小徑,彎彎曲曲,走入其中,便覺四下鳥鳴通幽,空氣也清新自然,小徑盡頭有一空地,數間竹房坐立其中,清新雅致,猶如世外桃源一般。竹房外,有八仙桌椅,一位老者正安坐其中獨自品茶下棋。

夏瑾也沒想太多,便想走過去一觀,還沒走到老者身旁,便被一年輕的男聲給喊住。

“你是誰啊?竹林也是你該進來的嗎?”一年輕男子從竹房走出,長身玉立,面目清秀,卻是帶著敵意。

老者從棋局中抬頭,見到夏瑾身影,甚為驚訝,一時眼眸竟無法轉移,定定的看著她,眼中帶著意義不明的閃光。

“我只是看這里有小徑順著走進來的,沒有心打擾你們。”夏瑾抱歉的鞠一躬。

“無妨,小姑娘過來坐吧。”那老者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坐,又對著那年輕男子道,“阿青,你去沏茶。”

老者笑意友善慈祥,夏瑾便不由自主的向他走過去。

她這才看清他的樣子,老者已是花白了的胡子梳理得一絲不亂,嘴角眼瞼都有了細密的魚鱗紋,只濃眉下一雙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見底,精神健旺,氣質雍容,看起來依然清晰的深刻五官,可以想象當年可也是俊俏無比的美男子,眉目之間竟與某人極為相似,特別是淡漠又深不見底的瞳孔,如同翻版一般。

想到這無量山本就是易王府的勢力范圍,普通人怎可能在此閑住。

吃驚之極,夏瑾心生覺悟,便已跪在地下,行叩拜大禮,道:“夏瑾拜見易王爺,叩謝易王爺對我和我姐姐的救命之恩,愿一生報答易府如再世父母的恩德。”

“果然是冰雪聰明的巧人兒。起來吧。”易王爺薄唇浮現笑容,眼眸炯炯有神,把她扶了起來。

“易王爺,剛才夏瑾不知輕重,擅入此地,打擾易王爺雅興。”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無妨,既然夏姑娘已到此地,你便坐下,和我這個老人家一起品杯茶。”易王爺依然細細看著她,目光友善卻不容拒絕,只是他一直定定的看著自己,看到夏瑾都有點不好意思。

“謝謝,易王爺。”夏瑾接過那位叫阿青的男子遞過來的茶,發現他眼中的敵意也減去不少,易王爺又甚是友善,便安心不少。

“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剛才你走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故人到來。”

“易王爺認識我的父母?他們是怎樣的人?”這事并不出奇的,一進府,她和姐姐便估計易王府是因為和父母舊識而救她們姐妹花。

易王爺目光變得幽遠,剎那間竟似閃過柔情,過了許久,才長長嘆了口氣,道:“你母親是個很美麗又善良溫柔的女子,她總是不愿意傷害身邊的一切。”

夏瑾當時卻并未留意太多,只隨口問道:“那我的樣子真的很像她?”

易王爺定定的看了夏瑾一陣,她并未退縮,又看了回去。

他便笑了起來:“像,又不像。你眼神帶著幾分的倔強和堅持,有點雜草的韌勁。而你母親永遠是猶如雪白的兔子般讓人憐惜,讓人想保護她。”

“可惜了,我都無緣見她一面。”

“恩,是可惜了。”

一時無話。

夏瑾便又問道:“那我父親呢?”

“他雖是文弱,但卻有著自己的堅持,拼死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這點很是令我佩服。”

“易王爺,你聽起來好像對他們的故事很熟悉。”

“恩,以后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聽說,你家逢巨變時,喪失所有的記憶。連你父親的事情都不記得,但后來又好像甚懂醫理,甚至出人意料治好了段尋的病。”不自覺間,易王爺已經變了話題。

夏瑾愕然起來,易王爺居然連自己失憶和治療段尋的事情都知道。看來這易王爺果真不是外人想象中的那樣不理世事,反而世間一切均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的,發燒了幾天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不過因為易王府本身就有很多醫書,我一直有看,后來又找到了父親留下來的醫書秘籍,遷移物化之間,便把學過的醫理融會貫通,然后又靠著自己的誤打誤撞,才僥幸的把二皇子救了。”

易王爺不懂醫理,并未過多糾纏,他又問道:“月曜對你好嗎?”

“少爺對我很好。”

“我看不只是好這么簡單吧。”易王爺淡淡的道。

夏瑾心中一驚,便已又跪了下來,“夏瑾自知地位低微,并無逾越之心,只愿一輩子侍候易少爺身旁,并未作他想。”

易王爺搖了搖頭,“此言差矣,夏姑娘,你別忘了,易月曜的母親,我的王妃也不過是侍女出身。易王府從來看的都不是身世,只有適合與不適合。”

夏瑾睜大了雙眸,訝異著易王爺這驚人的話語,他居然說不介意身世,甚至沒有否定她,拿她和易王妃相比較。

易王爺正直視著她,看出她的疑慮,便續道:“月曜生性淡漠,內心孤苦,認定了的東西就不會變。這可憐的孩子,我也不想把所有重擔都壓在他的身上,但卻是沒辦法。我常希望有個冰雪聰明的人兒在他旁邊輔助他,安慰他,給他一絲的溫暖。”

“他心裝的是天下,個性內斂復雜,我心性單純,只想平淡生活,很多時候看不懂他,也怕看懂他。”她都不知道為何,可能是內心的壓抑太久了,面對易王爺的詢問,夏瑾反而打開了話盒子般,便道出心中所想。

“哦?那你沒想過要幫他嗎?”

“怎樣幫法?”

“既然他想的是天下,那你就輔助他得此天下。”

夏瑾又愕然了,想不到易王爺會這樣回答。

她搖了搖頭,“我對榮華富貴,對權力并沒有想法。而且我并沒有這樣的能力。”

“那就盡力試試為他有這想法,如果還沒嘗試就放棄,對他并不公平。為他嘗試去做,到了最后還是覺得不行,再放棄。你都說了,他內心孤苦,你怎舍得就這樣放棄他?”

夏瑾心中觸動,眼眸泛起淡淡迷蒙,易王爺也開始默然不語,頓時只聽到風吹竹林的簌簌之聲……

看著夏瑾離去的倩影,易王爺又重新開始了棋局,他看了看天,估計還有一個時辰,就會天黑了。

天黑前,他應該會來的。

比易王爺預計的時間還要早,半個時辰后,易月曜已穿過竹林,行走急速,廣袖飄舉,直走到易王爺跟前,人未站穩便已問道,“爹,我聽下人說,你今天見過夏瑾?”

易王爺親抿一口茶,淡淡挑眉,“怎么,平時在同一個山上,你都躲著我半月不來見一次。一聽到她來了,你便急急上門?”

易月曜不想和他兜圈,直問道,“你和她說了什么?”

王爺睨著他,“怎么,你怕了?怕我會對她說什么?”

易月曜皺眉卻無答話。和這老狐貍比起來,自己的計算,還差得遠了,講多錯多。他深知,自己近期的舉動,已偏離了這老狐貍的預想,若老狐貍想找人開刀,夏瑾定必首當其中。所以這次他才執意把夏瑾帶到山上來,起碼她在自己身邊,即使發生任何事,他都來得及補救。

易王爺卻是沉了神色,眼底鋒銳奪人,“月曜,你對她的關心已經太過。別忘記你身上擔負的使命。”

易月曜正色道,“現時朝政謀局,均在我的掌控之中。阿爹的教誨,孩兒記在心上,從不敢忘卻。”

“那她呢?是在你掌控之中嗎?”易王爺冷笑。

易月曜心中掠起陣陣寒栗,眼中更是閃爍,卻辯駁道,“她進易府,本身就是爹您暗中安排的。我只是依計行事。”

易王爺又怎會不了解這個兒子,笑意更是譏諷,“可我只是要她做你的一顆棋子,而你卻把她放在你的心上,捧著,寵著。”

易月曜微窒,嘴唇抖了抖,沒能說出話來。

“再過數月,敏兒便要誕下龍種,敏兒在宮中的地位與我族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此時已到關鍵時刻,我準備把夏氏姐妹安排進宮。”

易月曜一時逼仄窒悶,便已重重跪在地上,額角滲出細密汗珠,“爹,請收回成命。”

易王爺冷冷發笑,滿眼徹骨的冰寒,“孽子,難道你對這夏瑾,看得比自己姐姐,比自己未出生的侄子,比易氏一族的安危還要重要嗎?”

他咬了嘴唇,臉色青白得駭人,卻又毫不退縮的回道,“月曜不敢。月曜一向把姐姐的命看得比自己重要,易家的血海深仇,全族的期望,更是月曜一生守護的信念。若事情與前者有所沖突,月曜定必愿意作出舍棄。但入宮此事,并非夏瑾不可,還請阿爹收回成命。”

易王爺眸色深不見底,冷聲說道,“好。易月曜,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記住你今天作出的選擇。你承諾的,必要時,你愿意舍棄。”

易月曜渾身打顫,寒若冰砌,垂眸回道,“孩兒明白。”

得到易月曜的答案,易王爺嘆了口氣,聲音放柔了一些,“兒子,爹也曾年輕過,不是如此不開明的人。剛才我只是試一下你。夏瑾是故人之女,又與你牽絆頗深,我不會強硬棒打鴛鴦的。我今天只是告訴她,易王府從來看的都不是身世,只有適合與不適合。”

易月曜轉念間心思洞明,猛然抬頭望向易王爺,一時百感交織。

“只不過,我還有一話,要提醒你。過猶不及,你自己好自為之。別因她而忘了大事。若是過了,我定必撥亂反正。”

夏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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