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攬過顧小丫日益消瘦的肩膀說:“小丫,振作起來,別為了那個人渣難過了。”
顧小丫將自己的臉往同桌的胸口窩了窩,一言不發。
真好,大米哪怕曾經再對自己惡言相對,她還是在自己最需要安慰最需要一個肩膀的時候,給了自己。
“小丫,你也別怪我以前那樣說你。那個人和你的前途比起來,真的不重要。”大米撫著顧小丫的后背,義憤填膺。
“可是,我忘不了他對我的好!我更心疼他的孤獨和寂寞,如果我都不要他了,他就真的是一個人。”顧小丫抬起眸子,泛著水花的眼睛終于有了波瀾。
“你別被以前的時光和承諾綁架了,人總是會變的……”大米還沒說完。
顧小丫蹭的從她的胸口彈開,搖著頭痛苦的反駁:“不!蘇遇沒有變,他不會變的,他一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喂,小丫……”顧小丫跑開了,拉了教室的門就跑了出去。
等到大米趕到的時候,顧小丫圍著操場已經跑了兩圈。
她懲罰自己似的跑,沒命的跑,不想活的跑,跑得直到左手腕微微結痂的傷口掙開了來,滴滴答答的又落下血來,跑得直到一陣暈厥癱倒在操場。
蘇遇,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一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對不對?你一定還會回來的,你一定還會!
顧小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校醫務室內,刺鼻的消毒水味混著各種各樣的藥味讓顧小丫一陣惡心,她一個干嘔,噴射狀的污物就全噴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夏伯仲?”顧小丫看著被自己弄得狼狽不堪的夏伯仲臉色極為難堪和尷尬,“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沒事,小顧,你躺著別動,我真的沒事。”夏伯仲似乎是想要去阻止顧小丫起來的身子,但是渾身沾滿的污物又讓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實際上,顧小丫已經沒有起來的力氣了,她的力氣早就耗光在了和蘇遇的愛情里了,“那個,你先躺著,我去給收拾一下,然后給你接杯水漱漱口。”
夏伯仲出去了,顧小丫一陣虛弱的癱瘓在床上,自己這是怎么了?顧小丫伸出手,想要用力卻很無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頭好疼!
自己究竟這是怎么了?
夏伯仲端著水杯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顧小丫一臉呆滯狀的仰面盯著天花板看,他咳嗽了一聲,走了進去:“給你水,漱漱口會好受點。”
顧小丫也不拒絕,她費勁的從床上支著胳膊坐起來,然后在夏伯仲的幫扶下靠在床頭,接過杯子小小地噙了一口水。
夏伯仲在顧小丫面前表現出足夠的耐心和涵養,他幫著她做完這一切。就在顧小丫不注意的一瞬,從上衣兜里掏出一顆玉米奶糖。
“吃顆糖吧!”那顆包裝精致的糖泛著彩色的光平躺在夏伯仲的手掌內,顯得格外乖巧。
顧小丫驚詫地抬頭看了夏伯仲一眼,“你?”
“我問的你同桌,就是那個叫大米的女生,她說你喜歡吃玉米奶糖,我就去買了。我知道你最近胃口不好,就吃顆糖吧”夏伯仲故意將顧小丫心情不好說成是胃口不好。他不想讓顧小丫想到那件事而傷心。
“你,別對我這么好!”顧小丫沒去接糖,反而垂下眼眸低聲說道。
她不值當夏伯仲對她這么好,因為她心里現在已經是荒蕪一片,夏伯仲對她越好,她越會愧疚。
“我對你好不好,那是我的事;我喜不喜歡你,那也是我的事。小顧,你沒必要為了這件事而苦惱,我從來就不希望這些事給你的生活造成什么困擾,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好身子好好準備高考。其他的事,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夏伯仲的性格是屬于那種害羞內向的,這番話是他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說的,他的臉在說完這番話后也變得潮紅而又羞赧。
一時間,醫務室內一片靜默,還好……。
還好,楊生的到來緩解了這份尷尬。
他慌慌張張地走到顧小丫的病床前,摸摸她的額頭又試試她的體溫,這才說道“小丫,怎么回事?我剛一下晚自習就聽見你們班同學說你暈倒了?怎么會暈倒呢?是不是最近看書熬夜熬的,你也真是的,不就高考嗎?怎么那么拼命呢?高考考不上沒關系,你要是出個什么事可怎么辦?”
楊生一通的話噼里啪啦的撂了下來,直砸得顧小丫鼻頭發酸。
她一個向前,委屈的喊了一聲“哥——”就撲進楊生的懷里哭了起來,一張臉貓似的抵在楊生的腰間。
“好了,都過去了。一切都會沒事的。”楊生手輕輕地撫摸著顧小丫的頭發,心內一陣比一陣疼。
夏伯仲不敢再留下來,即使他不喜歡楊生,可是他喜歡顧小丫呀!因為喜歡顧小丫,所以他愿意成全顧小丫喜歡的所有事情。
高考并沒有因為顧小丫失戀這件事情而慢半拍,一幫學瘋了的高三孩子奮筆疾書,夜以繼日的苦戰在一疊又一疊的高考題海里。
只是,顧小丫……
顧小丫的內心絕望而又悲痛,像是一條缺水的魚,始終找不到一丁點的水跡來延續自己的生命。
她就是作死,就是自作自受,她申請了一個新的QQ號每天去關注蘇遇的動態和消息,然后在他的動態里傷心,難過,死去又活來,吸毒似的做著這一切。
蘇遇去了云南,和一個女生去的。
蘇遇發了照片,背景青山綠水,青竹環繞。
蘇遇為那個女生拍了照,烈焰紅唇,長發飄飄,一襲抹胸長裙透出風情萬種。
蘇遇去跳了篝火,在噼噼啪啪的火柴爆裂聲音,牽了那個女孩的手。
他們接吻了嗎?上床了嗎?
顧小丫想著想著,就覺得心口絞痛,視野里再也看不清一個完整的畫面了。
毀一個女生難嗎?
不難!靠近他,喜歡她,接近她,等到她將你變成自己的習慣,離不開的時候,再狠狠地推開她。那比朝她身上捅了一刀,讓她生不如死還痛快。
蘇遇,你毀了我吧!
顧小丫的心是絕望,是死水,是再也沒有燃著的希望。
蘇遇云南旅游的那些天,顧小丫就是這樣在痛苦里煎熬,承受著分手與高考的雙重壓力。
蘇遇,這輩子,我沒見過什么大世面,我只愛你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