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夏一直都記得,她前世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也是如此。
白襯衣,牛仔褲,清雅俊逸的外表。整個人看起來很是陽光……
而今看來,這個人也的確是有這樣的資本的,至少在不了解他的時候,很容易便會被他的外表所欺騙,覺得他很陽光、很開朗,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可是實際上呢?
這個人卻是隱藏的極深。
想到前世的事,薛寒夏眼中鋒芒漸漸聚集,她可是沒忘記她之前是如何死的,她更是沒忘記薛家是如何家毀人亡的!
若不是他跟劉夢莎設計了她,她怎么可能會跟這個人糾纏?
若不是被他挑唆哄騙,她又怎么可能跟薛家斷絕關系?
若不是她……識人不清,被他的偽裝所騙,一切又怎么會變成前世的那個樣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也就是她前世的未婚夫——李江。
“怎么了?”
薛寒夏回過神來后,剛抬起頭視線便忽的被人擋住了,目光上移,正對上肆墨那雙黝黑不見底的眸子,那其中的關心和疑惑顯而易見。
“沒事。”薛寒夏搖了搖頭,移開目光,并沒有多說。
剛才在看見李江的那一刻,她原本平靜的心,瞬間便被攪亂了,怨恨,憤懣。前世所有的事情都在一次的浮現在眼前:父母的車禍,哥哥的殘廢,還有她的死亡……
所以在看見他的這一刻,她是真的很想就這樣直接過去將他給殺了,可是這念頭不過是一瞬便被她給強行壓下了。
心慈手軟,放過他?
不,如果可以,她是恨不得扒皮抽筋,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狠狠的弄死李江。
可是……
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很是嬌嫩的皮膚,薛寒夏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憤怒努力地壓下,她不會讓李江還有李家的人好過的,可是現在卻還不是時候,她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做成這件事,也沒有能力在做完這件事情后不給她薛家留下任何令人詬病的地方,所以她,不能沖動。
待到自己真的平靜下來了,薛寒夏這才看向前方,而后大步邁出,“回家吧。”
她知道,她剛才的異常表現肯定是被肆墨注意到了,所以他才會有著如此一問。可是就算是肆墨注意到了又如何,那畢竟是她的事,跟別人都無關,因而也犯不著去告訴別人。
沒事么?這話肆墨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薛寒夏不愿意去說,而他也不能去逼問。肆墨微微抿唇,頓了頓,才追上薛寒夏的步子,兩人并排走著,一路無言。
走到前面的中心街,薛寒夏隨手招了輛出租車,然后跟肆墨坐了進去,將購物袋放在兩人中間,又報了自家位置,薛寒夏便靠在坐墊上,捏捏眉心,閉目養神。
肆墨扭頭,看著神色有些疲憊的薛寒夏,眸中暗光劃過,視線在薛寒夏臉上停留了幾秒之后,肆墨這才轉向一邊,去看窗外的街道。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東西,讓肆墨不由得微微蹙眉,腦海中有什么一晃而過,然而只一剎,他卻再也抓不住了。
耳邊忽然響起了醫生的話:只要看到一些熟悉或類似的場景,對于病人記憶的恢復,是很有幫助的。
看來,還是得多出來。
肆墨在心中默默的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