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戈啟明不打算花手段讓顧惜嫁給他,但是現(xiàn)在他后悔了,顧惜對楚顏問得越多,戈啟明就越覺得他又將錯過她。
“惜兒,你聽見我剛剛說的了是嗎。”
顧惜點了點頭,說:“是”。
戈啟明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原本是藥王谷的弟子,當年我重病,藥王谷有一個規(guī)矩,就是谷中弟子不得外出。所以我只能到藥王谷求醫(yī),在藥王谷的時光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時光。我病好要出谷時執(zhí)意要帶你一起走。為了我,你不惜斷絕與藥王谷的關系,跟我回到這北岐皇宮。
不過因為你的身份,所以我一直沒有給你任何名分,但是楚顏知道你我的關系,所以想派人抓住你,好來威脅我。”
戈啟明說道這里停了下來,顧惜看現(xiàn)在的情況也知道,他們的協(xié)議并沒有達成。
“對不起,惜兒,我不應該為了其他的東西放棄你,不過好在你從山上被流水帶了下來。只是傷了頭,才會忘記一切。
本來我想給你安排一個完美的身份,讓你能夠名正言順的嫁給我,而且你也可以忘記我?guī)Ыo你的傷害。”
戈啟明這次的謊言就完美得對,幾乎一大半是以前南宮若淚的真實經歷,只將楚顏的影子抹去了,換了一個戈啟明進了而已。
越是這樣半真半假的謊言越不容易被拆穿,而且這次戈啟明又備而來,不僅設計了一個完美的開頭,讓顧惜以為他是真情流露,還早就打點好了宮里的一切,顧惜就是在聰明,也什么都不會看出來。
顧惜也確實沒有看出任何的不對,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好沉默了。
戈啟明說:“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
顧惜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顧惜就被告知顧太傅來了,現(xiàn)在的顧惜名義上的父親。
顧太傅一進來很客氣,完全沒有父親見到女兒的感覺,倒像是下屬拜見上級一樣,小心應酬。
顧惜其實覺得很對不起顧太傅,更對不起原本的顧惜。
顧太傅一走,戈啟明就進來了,說:“怎么樣,顧太傅沒有為難你吧。”
顧惜笑道:“我現(xiàn)在是他女兒,他能怎樣為難我。”
戈啟明握住顧惜的手說:“你現(xiàn)在是顧家嫡女,老待在宮中也不好,我已經安排了,你明日就可以搬到顧府去住。”
“好。”
戈啟明打趣道:“你這么想去顧府,就這么不想見到我嗎。”
顧惜自然也聽出了其中的揶揄,笑說:“是啊,我醒來到現(xiàn)在,只見了你一個人,我怎么知道外面是不是有更好的男子呢。”
“那你最好不要喜歡上別的男子,否則就是害死他。”雖然是玩笑話,但是戈啟明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仿佛真的有人就在面前要帶著顧惜一樣。
“惜兒,你在顧府,顧太傅自然會好好照顧你,但是外面不比皇宮,街上的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所以你平日出門一定要多帶護衛(wèi)。”
“知道了,我只是去顧府,還在北岐呢,又不是去別的國家。”
但是,顧惜的話并沒有什么用,戈啟明還是喋喋不休的跟她說了一大堆,還準備了一群人跟她一起走。
弄得顧惜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宮女們口中那個殺伐果決的啟明太子了。
顧惜進顧府的時候,顧府上下搞得幾乎跟迎接公主差不多了都。
顧惜很想讓他們自己做自己的事兒去,但是不太可能,戈啟明既然讓他們這樣做,就是想在顧府幫她樹威,以免她以后在顧府受委屈。
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里,顧惜真準備好好熟悉熟悉顧府,畢竟這會是未來一段時間自己待的地方。
顧府是一個太傅府,當然不會差到哪里去,亭臺樓閣,瀑布假山,湖池白橋,應有盡有。精致的美,感覺這里好像不是在北岐,而是在南嶺。
顧惜從骨子里喜歡這種美,也許是她本就是個南嶺人。
“姐姐也出來散步啊。”
話音剛落,假山后面便出現(xiàn)一個人,身上白衣勝雪,眉眼間流動著竹間的風般。
顧惜也是穿著白衣,兩人容貌都不錯,不過,顧惜勝在出塵之氣,而那個人勝在灑脫之風。
“這是顧家的二小姐顧言。”依依是戈啟明派來照顧顧惜的,自然知道顧惜的身份,所以她小聲提醒著。
顧惜原本以為顧言會很恨她,畢竟自己原本的身份,未來的夫君都被一個莫名奇妙的人搶了,還得口口聲聲叫她姐姐,但是現(xiàn)在看來,倒是她過于拘泥了。
顧言風姿超脫,與其說是一位小姐,倒是更像一位隱士,游戲人間,遍觀風月,肆意豁達,這樣的人,也許解除了與戈啟明的婚約她還會高興。
顧惜很喜歡這個顧言,笑著說到:“閑著也無聊,出來轉轉。”
顧言站在那里,自成一派風骨,說道:“想必姐姐還對府中不熟,要我為姐姐引路嗎”。
看來這個顧惜是有話想跟她說啊,“好啊,有勞。”
兩人就在府中走了走,然后休息在了湖心亭。
顧言說道:“我們姐妹聊聊天,你們就先退下吧。”
顧言并沒有帶丫頭出來,所以這話當然是跟顧惜的人說的。
依依看著顧惜,顧惜點點頭,依依就退出了亭子。
顧言說道:“姐姐想必以為我會怨恨你吧,其實不然,相反,我很謝謝你。我本就不愛朝中風云詭譎,不喜紅塵世俗,所以才會從小借口有病,藏于府中,不愿與朝廷中人打交道。讓我做太子妃,我不愿意,而且,我根本就做不了,我跟本就不會那些彎彎繞繞的交道。”
顧惜沒有猜錯,這個顧言果然是個愿看云卷云舒,不愿看暗流涌動的人。
顧惜說道:“剛剛一見你,我就知道我猜錯了,但是你為什么要來告訴我這些呢”。
顧言笑笑,說道:“也許是因為同病相憐吧,見到你是我發(fā)現(xiàn),這個身份于我是一種負擔,于你也未嘗不是。”
顧言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不開心的事就不要提了,你我一見如故,不大醉一場實在是辜負。”
顧惜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世俗對女子的禁錮何其嚴,大家小姐更是可憐,別說大醉一場,就連喝酒都只得在宴席上,還是得克制克制再控制。
這個顧言,果然瀟灑,也難怪她寧愿待在府中,也不出門了。
顧惜也站起來,說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