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一回到房間,竟然發(fā)現(xiàn)楚顏正坐在那兒,見顧惜進來,楚顏也沒有一點尷尬的意思,只是起身說道:“跟我回去吧。”
顧惜站在門口,一陣驚訝,難道她以前真的認識這位楚王。
顧惜轉身關上門,畢竟這里處處都是戈啟明的眼線,“我與楚王爺不過一面之緣,而且還是未來的太子妃,楚王爺想我去哪兒?!?/p>
楚顏盯著顧惜半晌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p>
楚顏早就讓死狄查過南宮若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除了她人在北岐,其余什么也查不出來。
剛剛見到顧惜的時候楚顏就覺得不對,以前的南宮若淚無論如何都不會用這種疏離的眼光看著他。
顧惜坐下來笑道:“當然記得,剛剛我們不才見過面嗎?!?/p>
楚顏可以確定南宮若淚已經(jīng)變成了現(xiàn)在的顧惜了,因為南宮若淚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從來騙不過他。
楚顏也笑著說:“但是你也知道戈啟明對你有所隱瞞吧?!?/p>
顧惜沉下臉來,說:“太子是我未來的夫君,我當然相信他。”
楚顏換了一個極舒服的姿勢說:“是嗎,那你為什么剛剛第一反應是關門呢,你不想戈啟明知道我來了,因為你也覺得我跟你的關系并非戈啟明說的那樣。”
楚顏一口氣說完,一點兒也沒給顧惜反駁的機會,然后像看好戲一樣看著。
顧惜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嗎,既然楚王爺這么清楚我的想法,那楚王爺對我失憶前的版本又是怎么樣的呢?!?/p>
楚顏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近顧惜。
看見楚顏站起來,顧惜并沒有起身,只是轉了個面,面向他的方向,背靠桌子。
楚顏走到顧惜身邊,但是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靠越近,然后一點點的向下俯身,顧惜一個勁兒的后仰,直到逼得顧惜已經(jīng)背貼著桌子了,楚顏才停下來。
面面相對,氣息可聞,顧惜把臉轉了一下,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楚顏在顧惜耳邊吐氣說道:“你左肩上有一個環(huán)形胎記,你說我的版本是什么?!?/p>
楚顏說完也沒有繼續(xù)維持這種尷尬的姿勢,起身坐到了顧惜身邊。
顧惜也坐直了身體,但是不知道該說什么,這種事極其隱秘,除了她自己,本不該有人知道的。
顧惜覺得氣氛很尷尬,只想好好靜靜想想發(fā)生的這些事。
但是楚顏并沒有想讓她單獨想想,因為他坐在哪里一動也不準備動一下。
顧惜覺得氣壓很低,而且覺得越來越冷,看來這個楚顏的手下日子不好過啊,天天在一冰砣子旁邊做事。
“楚王私下來找我的太子妃,是不是不太好啊。”
門被突然打開,戈啟明站在門口說道。
楚顏也不準備解釋什么,說道:“是嗎,那啟明太子在我府中不也私見過南宮郡主嗎?!?/p>
戈啟明笑道:“你居然知道,看來我高估了南宮若淚在你心中的地位?!?/p>
戈啟明那日在楚王府想讓南宮若淚成為自己的女人,這樣就由不得南宮若淚不跟他回北岐了。
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楚顏知道這件事,只是南宮若淚如果可以跟他回北岐,不是在北岐安排了一個很好的眼線嗎,所以他并不打算阻止。
權利和南宮若淚,他選擇了前者。
楚顏眼中閃過一絲殺氣,說道:“不管她在我心中是何地位,都不容許別人覬覦?!?/p>
戈啟明也散發(fā)出懾人的氣勢,說道:“在楚王府,你不是已經(jīng)放棄過一次了嗎,在藏劍山莊,你不是又放棄了她嗎。”
楚顏剛剛可能已經(jīng)告訴了她以前的事,所以戈啟明一點都不需要再隱瞞什么,只要讓顧惜明白,楚顏把她傷得多深,她已經(jīng)忘了跟楚顏的情意,這樣她當然不會跟楚顏走了。
楚顏說道:“那是我的事,我的東西,即使不要了,也絕不容許別人染指。”
聽了這么多,顧惜再不明白就是個傻子。
“夠了,你們都出去,要吵出去吵,我累了,要去休息了?!?/p>
現(xiàn)在這兩個人,她一個都不想見,一個兩個,都在騙她,利用她。
剛準備回內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顧惜突然身子一軟,只能靠手支持著桌面才能勉強戰(zhàn)立,而且很冷,是一種透骨的寒,從骨子里的寒意,仿佛骨頭都成了冰塊,血液都已經(jīng)凝固成冰。
顧惜和楚顏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顧惜精通醫(yī)術,自然知道應該是寒毒之癥。戈啟明更是明白,本來今日是十五,他就是知道顧惜今日會寒毒發(fā)作,才過來的,不過楚顏在這兒,被拖住了而已。
戈啟明連忙上前抱起顧惜,不過卻被近處的楚顏搶先了一步。
楚顏抱著顧惜,隔著厚實的衣物他都能感覺到顧惜身體的寒意。
剛把顧惜放在床上,顧惜就說道:“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雖然顧惜現(xiàn)在氣息不穩(wěn),聲若蚊吶,但是他們都聽得很清楚。
戈啟明握住顧惜的手,表示自己不會離開,但是顧惜看著他,眼神里都是怒意。
戈啟明不愿她生氣,只好轉身離開。
見戈啟明走了,楚顏看了顧惜一眼,也離開了。
顧惜當然知道自己今晚不會好過,寒毒并不是一種毒,而是人體質太過陰寒,平日又不在意,寒氣入體的病癥,平日除了畏寒外都還好,只是每逢十五月圓陰盛之夜會毒發(fā)一次。沒有藥可以緩解毒性,只能自己受著。
“這是怎么回事?!?/p>
一出門楚顏就問道。
戈啟明轉過頭說道:“還不是拜你所賜,寒氣入體,生不如死?!?/p>
戈啟明想了一下,說道:“你放過她吧,我不知道你們在藏劍山莊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既然你放棄了她,為什么不讓她好好的做顧惜呢?,F(xiàn)在她已經(jīng)忘了一切,不會泄露你什么秘密,你讓她好好生活不好嗎?!?/p>
戈啟明說得無奈情深,可惜一點也沒有打動楚顏。
“我的東西,即使不要了,無論生死也都是我的,我怎么會給你呢”。
戈啟明轉過頭,面向前方,極其平靜的說道:“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換你一個不要的顧惜?!?/p>
戈啟明何嘗不知道楚顏要什么,他要天下,要北岐,但是沒關系,他只要顧惜,北岐什么的,給他就好了。
戈啟明雖然說得并不大聲,但是無異于一個承諾。
楚顏卻并沒有覺得戈啟明這種江山換美人的做法有什么訝異,也很平淡的說:“你的北岐,我會要,但是不會用南宮若淚換。”
戈啟明看著他,這還是那個楚顏嗎。
戈啟明突然笑了出來,好一個南宮若淚,好一個顧惜,把原本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楚顏,戈啟明變成了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
笑完,戈啟明說道:“這樣就好,至少以后我兩無論誰成誰敗,她都可以好好活著?!?/p>
戈啟明和楚顏一晚都沒有離開顧府,但也沒有進南宮若淚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