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南風逃離客棧以后,就想去尋顧子玉控訴寧恒宇慘無人道的行徑,結果他在晚間貪喝了幾杯,又不知道吃了些什么,竟然把肚子吃壞了。一連拉了五天,幾近脫水,在寧安城魔教分堂內好不容易安養緩和,才蹦噠出門。
經過他深刻的分析,他覺著自己突然如此悲慘,完全是寧恒宇的過錯,他就是他人生中的掃把星。
哼!想成親,那也得有人成親才行。
冀南風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摸進丞相府,想擄走顧子玉,上下里外尋了一圈,卻被茴香告知,她家小姐早已卸任跟著寧恒宇私奔了。
“私奔?”冀南風雙手攏在衣袖里,內心翻滾,他的計劃又落空了!他轉了轉,疑惑的問道:“按寧恒宇的性子,他怎會做這樣的事?”
茴香頓了一下,說道,“成親這個事,總要有父母在場,而且新皇剛剛繼位,姑爺這個太上皇要結婚總得隱秘點好?!?/p>
茴香面上莊重一本一眼煞有介事的解釋著,可低垂的雙眼中隱隱浮動的暗光卻出賣了她。
有一個不靠譜的主子,她也苦??!
茴香說完,做派十足的將還在兀自消化她那番話語的冀南風請了出去,一把關上了大門。
茴香背靠著大門,虛嘆一口氣。她總不能告訴冀南風顧子玉完全是因為不想上繳這些年貪的金銀珠寶而卷款潛逃了吧。她家小姐走的徹底又迅速,連她也是在小姐失蹤后的第二天凌晨,從自己床邊的留信中才知道的。
誒!
茴香為即將成為姑爺的寧恒宇默哀了一番,又干勁十足的去收拾她家小姐的院子了。
方兆一封信件呈遞給了寧恒宇,寧恒宇看完,嘴角噙著笑的將信件丟到了桌上,一手敲著桌面雙眼微瞇著說自言自語道:“顧子玉,我該怎么罰你才好……”
方兆聽聞這猶如呢喃般的柔聲細語,不由得抖了幾抖,后背生生的起了一層冷汗。主子們間的相愛相殺,他看在眼里,不,他放在心里就好。
晚飯后,顧子玉在自己早前購置的小院子里,轉悠了幾轉,散步,順便消消食。不時抬頭看看周遭高過她這小院屋檐半截的琉璃彩瓦,嘴角一彎,露出滿意的笑容,一口白凈的貝齒在灰朦的夜下,熠熠生輝。
若不是小時候跟著陳遠到處野,她也不會知道在這一片繁華,高樓林立的皇城腳下竟然隱藏著這么一處小小的院子,青磚黛瓦的,簡單的不能再簡單,被四周的高樓這么一擠兌,隱蔽的不能再隱蔽。
“這院子雖然小了點,不過勝在隱蔽?!鳖欁佑衩蛔约翰卦谝陆髢鹊你y票,腳步輕快的向著右側的臥房走去。
酒足飯飽,睡覺才是頭等大事,在此處,顧子玉甚是安心,她吹著口哨,洗了個澡就爬上床去睡大覺了。
夢里,她蓋著銀票睡覺,很舒服很柔軟,可是突然起了一陣妖風……
“冷!”顧子玉咕噥一聲,被冷醒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試著睜眼。
一
二
三…
睜眼失敗。
顧子玉索性就閉著眼一臉迷朦的憑著感覺尋找可能被自己踢走的被子。
左摸摸,右碰碰。
突然,她捏到她熟悉的被子一角,手試了下力度,拼命一扯,就往自己的身上一帶,然后在一聲冷哼中,她感覺一個物體落到了她近旁的枕上,有呼吸聲傳來帶著溫熱的氣體。
顧子玉刷的一下睜開眼,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默默吞了口唾沫,“呵……恒宇啊,你怎么來也不說一聲。”
“說了,你好跑嗎?”寧恒宇靜靜的盯著顧子玉,面上無半分表情,顧子玉心虛的緊,趕緊道:“哪有,我跑什么啊,我這不是……”
不是什么?顧子玉一時沒想到說辭,寧恒宇此次卻甚是善解人意,他一手捂住顧子玉嘴巴,輕聲道:“你不用說了,我都曉得。”
曉得她是為了銀子?顧子玉有些懷疑,她瞪著眼睛看著寧恒宇。
“不過是銀子的事,這沒什么?!睂幒阌顚⑹謴乃焐夏瞄_,改摟到她的肩。
顧子玉暗暗揣測,許是寧恒宇退位了,所以對銀子也便沒那么執著了。愛財果然是皇帝的職業病。她暗暗笑了笑,身子也放松了下來。
“顧子玉,我們明日便成婚罷。”寧恒宇突然的一句話,震的顧子玉又緊繃了起來。
欣喜,疑惑,激動,還有些害怕。
“這,這,又從何說起……”顧子玉結結巴巴道,“你不是,我,我以為你不會……”
寧恒宇嘆了口氣,摟緊顧子玉說道:“這房子是你的吧?!?/p>
顧子玉乖乖的點點頭。
“你說,你收了我的彩禮又準備好了嫁妝,我怎能不娶,你怎能不嫁?!睂幒阌铑H有幾分痛心疾首的意味,“想我青春正盛,這是逼婚啊。”
顧子玉霎時愣住了,腦中轉了幾轉,一把推開寧恒宇道:“我府上的銀子是你的彩禮?說了半天,你還是為了銀子!”
“不是?!睂幒阌顝陀謸ё∷?,一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我這次不光是為了銀子,還為了美人。”
顧子玉還在驚詫中,就看見屋外火光綽綽將房屋照的通明,然后聽見一人的腳步聲走近,“明日成親的禮堂已準備就緒,請帖也發送到了指定的人手中,請問主子與夫人是否此刻啟程?”
明日?
顧子玉悲憤。
這才是逼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