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顧子玉心下一“咯噔”。瞪著那讓他迷惑的陽光,面上凄然,跪倒在地,手腳并用,爬過去抱住寧恒宇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嚎道:“皇上放過微臣吧,那銀子微臣立馬……立馬上繳!全部上繳!”
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精致珍貴的玉器,古玩,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畫……
顧子玉的鼻涕眼淚又多了幾把。
寧恒宇看著一團紫色趴在他的腿上,鼻涕眼淚抹了他一腿,他瞬間皺了眉,強忍住想一腳踹下去的沖動,伸手將那團紫色扶起,悠悠道:“丞相大人嚴重了,朕只是隨口一問,大人不必緊張,丞相大人為朕之心腹,朕怎么可能剖自己的心腹呢?”
“皇上英明。”顧子玉面上一派感激涕零之樣,他淚眼婆娑的看著寧恒宇,嘴唇幾抖,“能為皇上之心腹,是微臣的榮幸,微臣這是太過激動了,激動了。”
聽聞此話,寧恒宇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那棕色的眸暗了幾個色調,毫無表情的臉微微有了些顏色,似乎很是動容。
此刻,倒真是有幾分悲天憫人的謫仙樣。
過了半響,某謫仙憐惜道:“丞相大人保重身體!”
“多謝皇上關心。”顧子玉心稍寬慰,還好有點人情味。
人情味?寧恒宇顯然沒有。
“朕還指望著丞相大人充盈國庫呢!”
顧子玉:“……”
去他娘的謫仙!她的銀子……
顧子玉兩眼一黑,身子一歪,差點暈死過去……
寧恒宇搖搖頭,看著退坐到紫檀雕花椅上狀似痛心疾首的某人,甚是感嘆:“丞相大人何必如此激動,你看這身子骨都不如以前了。”
宮子玉聽聞只想一腳踹翻這人,然后騎在他身上大吼一句:這踏馬不都是你害的!
奈何她有賊心,卻沒賊膽……
“皇上嚴重了,微臣無礙。”顧子玉起身便準備告退。
寧恒宇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說道:“丞相大人還是需要保重身體,朕命人幫你鍛煉一下。”
顧子玉看著寧恒宇那深邃的眸子,直覺得不對,“皇上,您已經夠辛苦了,微臣的事情,就不勞陛下費心了,微臣……”
不等顧子玉說完,寧恒宇便開口了,“誒,怎么能是費心呢,丞相可是國之棟梁,應該的應該的。方兆,你過來。”
顧子玉心里越發不安,抬眼,就見那個被稱為的方兆從殿外進來。一身亮黃的侍衛服,腰間配一把金背銅環刀,濃眉大眼,一身正氣,此時甚是恭敬的站在下首。
看著方兆腰間的大刀,他驀然想起,這個方兆正是寧恒宇的貼身侍衛長,武藝高超,特別耍的一手好刀功,擅近戰,可以一敵百。
寧恒宇讓方兆近前,耳語了幾句,方兆點頭,回身,一臉可憐樣的看著眼前這細胳膊細腿的丞相。
顧子玉被看的有些發麻,直接明著對這寧恒宇道:“陛下這是要讓此人幫我鍛煉?”
寧恒宇搖搖頭,“丞相說笑了,只是讓他帶頭護送你出宮罷了。”
“這微臣擔當不起,方侍衛為保護皇上安危日夜守衛已是辛苦,怎能勞煩他送我呢!”顧子玉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寧恒宇聽完,一臉笑意的看著顧子玉,唇紅齒白別提有多明媚了,“那要不明日便去丞相府抬銀子?”
抬!你!全!家!
宮子玉只得生生咽下想要繼續反對的話語,終是很不甘愿的被方兆帶領的侍衛“護送”出了宮。
湛藍的天幕上,日頭摒棄了周邊的云層,散發出春季所能散發的最熾熱的光,直直的照耀在下方緩緩行進的隊伍。
顧子玉看著日上中天的太陽,抹了抹臉上的滂沱大汗,一邊嘀嘀咕咕的罵著皇帝爺問候著他的祖宗;一邊被這浩浩蕩蕩的隊伍護送著前行,進行所謂的“鍛煉”身體活動。這隊伍在從皇宮出發,圍著帝都繞了一大圈之后,在顧子玉一遍又一遍感嘆這寧安城怎么如此大之后,在顧子玉穿在身上里三層外三層的紫色官服變為深紫色之后,他們……
終于到了丞相府。
宮子玉委實只差喜極而泣,抖著兩條細嫩的腿,有些顫巍,卻故作無礙的向門里走……走……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