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瞎編的,不然如何說退他兒子。”顧子玉說的流利,還不忘邀功,“如何保衛公子安全。”
“不安全的是你。”寧恒宇毫不留情的糾正她。
“額,是,總算是自保了一回。”顧子玉借坡下驢。
“哼,你倒是轉的快。”寧恒宇很是不虞,語氣冰冷道,“那你自己說很欣賞他的才華又做何解釋?若非親密接觸過,你如何知他有才?”
“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買我的畫的人。”顧子玉歪坐椅子上道,“能欣賞我的畫的人,我覺得那就是有才。”
寧恒宇回想起曾今在顧子玉書房見到的那鬼畫符樣的畫作,他愕然,正在落子的手一滑,晶瑩剔透的白子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那確實是有才。”寧恒宇說罷,順手撿起落在自己腳邊的白子。
“來,我教你下棋。”寧恒宇很快的轉移了話題。
“不是說回答的好就不會讓我下棋了嗎?”顧子玉問道。
“你那不能叫回答的好,你只能說是回答的對。”
寧恒宇不由分說的塞了一顆黑子到他手里。
顧子玉憤憤,卻只能妥協,“怎么下?”
“隨便下。”
“你不是說教我?”顧子玉瞪大雙眼。
“不是正在教嗎?”寧恒宇反問。
“隨便下也用你教?”顧子玉嗤之以鼻。
“說起來,楚侍郎買下你畫的錢,你沒上繳吧。”寧恒宇看著手中的白子,神情莫名。
顧子玉心中一緊,趕緊將黑子落了下去,“啪”的一聲,發出巨響。
“下棋而已,不用這么大力。”寧恒宇慢悠悠的跟上一顆,神態怡然。
哼,果然是只老狐貍!
顧子玉默默腹誹一遍,很識趣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兩人棋盤膠著,卻是寧恒宇故意為之的結果。
顧子玉到處都隨便一下,寧恒宇卻總是能在顧子玉即將輸個徹底的時候再拉她一把,吊著一口氣,讓她無限抓狂。
若想完結這沒完沒了的棋局,只有顧子玉贏了寧恒宇。
顧子玉胸悶氣短,雙眼發昏,不知道裝暈會不會逃過一劫。
“要是身體不好,我不介意讓方兆再幫你鍛煉鍛煉。”
……
顧子玉立馬生龍活虎,神采奕奕。
寧恒宇繼續逗弄著顧子玉的黑子,嘴角劃出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一炷香過,顧子玉強撐著眼皮,手指重復著機械性的動作,內心在幾近崩潰的邊沿徘徊。
“公子,我想喝水。”
顧子玉想借機遁走,不能遁走,起身松松筋骨也好。
“我不渴。”
“哦。”
顧子玉看著寧恒宇座位旁的茶杯,無限無語。
你當然不渴,你有水喝啊!
……
又一炷香后,顧子玉眼前已然有了重影,黑子白子來回晃動似在跳大神。
“公子你餓不餓?”
她是真餓了。
寧恒宇看顧子玉虛弱的樣子,感覺總算是出了口氣。
“可以了,你回去吧,不過這個時辰,飯點已過,你等人將送飯到你房間里吧。”
“謝公子。”顧子玉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出了房門。
顧子玉回房,有人已經將飯菜擺好在了桌上,一桌子菜,紅的綠的白的,葷素均有,色香味俱全。
顧子玉竄上前去,用手撫了撫碗。
還是溫熱的。
難得寧恒宇好心。
她微微一笑,撩起衣擺坐定,纖細的手指拿起筷子,埋頭就吃了起來。
一頓飯吃完,顧子玉覺得有些微的困頓。
她邊走到床邊,邊嘀咕:“果然是酒足飯飽想睡覺。”
說完倒床便沉沉睡去。
天微亮,房間里灰的有些曖昧,卻叫人睡不清醒,恍若夢中。
在顧子玉耳邊隱約傳來的竟不是船上的號角聲,而是窗邊嘰嘰喳喳的鳥叫?
不,是人語。
“你們說,商長老劫個公子回來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啊,商長老什么都沒說,只說小心看著別讓他跑了。”
“我看那公子挺俊的,要不,我們……”
“噓,這可不行,商長老說不許我們動這個人。”
四人,一人一句一臺戲。
顧子玉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繼續睡。
“你們是閑的沒事了嗎?在這里嚼舌根?”一個清冷的女聲出現,瞬間,剛剛那些個細語的人全沒了聲。
“他醒了沒?”清冷女聲問道。
四個女聲中的一個怯怯道;“回稟冬梅姐姐,還沒。”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
“是。”四人悉數告退。
顧子玉猛然睜開眼,眸子中的冷光一閃而過。
不對,她這不是在船上!
顧子玉恍惚,她似乎是被人劫持了!
“吱呀。”
門被推開,飄進點點花香,隨后一個宮裝女子跨進了門內。
“竟然還沒醒。”冬梅看著雙目緊閉的顧子玉小聲道。
她有些疑惑的湊近了些,“按說,藥效該過了才是。”
床上人安靜的躺在那里,眉目安詳的如一幅畫。冬梅暗想,這人若是睜眼,指不定是怎樣的風華。
不過也只能想一下,眾人皆知,向來商長老帶回來的人不是送給了羽長老試毒就是被徵長老拖去祭了劍。若是被徵長老拖去祭劍還些微有幾分活路,可看這人如此單薄的樣子,活路倒是沒幾分。
冬梅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如此一個美男子。
她也不做過多的停留,又輕輕的帶上門出去了。
“冬梅姐姐。”
她才帶上門,就聽見有人叫她,抬頭一看。
剛剛那四人中的春桃正從院口的拱門中走了過來,臉色有些微的異樣。
她快步上前,問道:“出什么事了?”
春桃小聲道:“雨辰公子來了。”
冬梅臉色一僵,問道:“到哪里了?”
她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不同于閣主的神秘不可見,這位被閣主稱之為弟弟的雨辰公子她們倒是熟識的很。
可是越熟識便越發現這雨辰公子跟閣主一樣是個喜怒無常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得罪不得可是也巴結不得。
總之,閣主是祖宗,這位便是大爺,都同樣不能怠慢。
“在前院的大廳內。”
“趕緊走。”
呼啦一陣風過,人無影,花依舊。
等一切終是歸于靜謐以后,顧子玉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確定自己被劫持了以后,她倒也是不著急了,凡事都有原因,如今,她要做的便是以不變應萬變,找出因摸出果。
剛剛外面的交談她并未聽的真切,可感受到外面人步伐的急切,她猜測,莫非是這里的主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