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給這個百年之城增添了一抹別樣的風華,不同于白日里的莊嚴肅穆,夜里的蕪陽城是充滿著神秘的,可任何地方,不論神秘與否,總有一處心照不宣的溫暖鄉。
從小跟著陳遠鬼混的顧子玉對此甚是明了。
她整理好衣襟,又正了正戴在頭上的青色發帶,哼著小曲兒,抬腳向著一片紅燈搖曳的地方而去。
“喲,好俊俏的小哥兒啊,第一次來吧。”門口的女子向顧子玉拋出一條粉紅的紗巾,顧子玉順手接過紗巾,輕輕一嗅,抬頭對著眼前妖嬈嬌媚的女子調笑道,“好香的帕子,好俏的娘子。”
妖嬈嬌媚的女子嬌嗔一聲,“耍貧嘴!”然后抽回紗巾,掩嘴輕笑。
“跟我來吧。”女子將紗巾別在腰間,茭白的雙手纏在顧子玉的手臂上,將她向著內里帶去。
顧子玉低頭淺笑,“娘子何必如此心急?”
“多的是人比我急,到時候公子你跟別人跑了怎么辦?”女子俏麗的眨巴雙眼,腳上步伐加快,似真的怕顧子玉跟別人跑了去一般。
兩人糾纏的身影消失在紅燈暖洋的光暈里,跟著顧子玉的尾巴一頓,然后向著另一邊閃身離去。
而在這人消失以后,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街角的陰影里,他摸著自己的下巴,喃喃道,“小玉兒可是越來越會玩了啊,這么好玩的事竟然不叫上我,嘖嘖,太不上道。”說罷便又快速消失在了陰影中,那速度快的仿佛不曾來過一般……
悅來客棧二樓的客房里,寧恒宇以手支頤,一瞬不瞬的盯著商毅,沉默半晌,商毅終是扛不住壓力,撓撓頭,小聲嘟囔,“公子,要真說我有錯,那也就是我沒有跟著顧子玉進那腌臜之所……”
商毅有些莫名的委屈。
從一進門,公子就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他實在不明所以,幸虧大長老出聲提醒他,可這一提醒,他就更不明所以了,他還什么情報都沒說,跟本就還沒來得及犯錯,他怎么就有錯了?若說真有,那也就只有這個了,可公子聽了依舊沒任何表示啊!
難道?公子吃那藥的副作用還沒退?可如此精神奕奕,看著也實在不像……
商毅無限猜測卻沒有一點回應,越發惴惴不安。
“你被跟蹤了!”方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有些無奈的輕帶上窗戶,繼續道,“還好,你在回來的路上多繞了幾圈,那人在這附近徘徊一圈又離去了,不然,我們就麻煩了。”
商毅赧然,“占大意了,沒想到這蕪陽城真是臥虎藏龍。”
“不是這蕪陽城臥虎藏龍,是藏著的龍虎都跑到蕪陽城了。”方兆眉頭緊皺。
商毅恍然,隨即又有些沮喪,這世間能跟蹤他還不被他發現的人不過屈指可數,可數來數去,他知道的人都被排除開去,還有誰是他沒想到的?難道是后起之秀?如果是這樣,他真是自愧不如了。
氣氛依舊沉默,寧恒宇兩眼無神,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商毅不敢打擾,只能看向方兆。
感受到商毅的目光,方兆下意識的回望他一眼,卻見商毅向著寧恒宇的方向努了努嘴,方兆明了,直接免費的送了他一記白眼:你要送死自己去,別拉著老子!
商毅憂郁了,可方兆更憂郁。
自從吃了那藥,他家閣主就十分的不正常,發呆神游是常有的事,特別在被顧子玉拒絕以后更為明顯,任何事完全不能按常理推斷。
為此,他還曾去信問了羽淳,這種現象是不是吃藥的后遺癥,可羽淳那廝只回了三個字:不知道
去他的不知道!
他們三人不動成影,可時間依舊流逝不停歇。方兆暗嘆口氣,商毅這榆木疙瘩指望不上,看來還是得他出馬。
“公子,這冀南風不去關心他的右護法卻來這蕪陽城湊熱鬧,他是不是……”方兆沒說下去,他也卻不知道怎么繼續說下去。
畢竟,這話不過是方兆信口胡謅的,跟蹤商毅的人是誰他也不知曉,可是能不被商毅發覺的不過就這么幾個,想來想去,只能讓那個仿若人間蒸發的魔教教主冀南風背這黑鍋。
只希望這魔教教主不要這么點背的漏出行蹤被妙音閣察覺,這樣他方兆的日子還可以稍微過的好一點。
“冀南風?”寧恒宇終是有了反應,他望著眼前莫名激動的兩人道,“他不去在意他的右護法而出現在這里,那只能說明這里有更重要的東西。”
“竟然是冀南風!”商毅在繼自家閣主說話的順當兒激動了片刻,如今又不可抑制的激動了片刻,“就說,我為什么沒有察覺到,原來是他,那這不是我本身的原因,這僅僅只是因為我本就技不如人。”
這有什么差別?
方兆只差扶額,而寧恒宇直接將其忽略個干凈,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真的是冀南風?”方兆又有些懵逼,難道他天生神算?畢竟他剛剛只是瞎說來著。
“除了他還有誰會在大晚上穿一身白衣,還戴個銀色的面具?”寧恒宇語調平平,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