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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級的大地震剛剛過去,又是死了不少人,活下來的人大多妻離子散,失去父母的孩子當然是不會少,全國各地的各家福利院當然是會到災地收養各個孤兒。
達爾文的自然選擇學說里的自然選擇他們留下,他們就是被自然選擇的孩子,世界就是這么殘酷,一重的選擇后還會再有一重,那就是人為選擇。
一大批的孤兒,要怎么分配呢,當然是討人喜歡的孩子留下,討厭的孩子就由他們生死吧,或者是被那些三流的福利院收留,就是這么簡單,這就是人為選擇。
可愛的孩子當然會有人來收養他們,到時候就會有大批的資金進入福利院,里面的人當然能撈到大批的油水,不要把世界想得太單純,適者生存,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大批大批的孤兒一個一個排著隊,全身的臟亂不堪,手里一人拿著一個面包,也許這面包用的面粉不是那么的好,搭配的佐料什么都沒有,但是沒關系,一個一個都是他們的珍寶。
也許之前他們都是家里的寶貝,一個一個嬌生慣養,可現在沒有了寵愛他們的父母,從云端摔下,他們好歹也懂得一些東西,要不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有時候,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能體現出他們的性格,比如,吃面包。
有的孩子狼吞虎咽,有的孩子細細品嘗,有的人把面包留著,也許是為了保存體力,各類的種種,各個福利院的人把看中的人名單記下來,每個孩子身上都會有他們自己的姓名牌。
漸漸地,差不多所有的孩子都吃完了面包,接下來是第二輪的審核,聰明的孩子隱約知道接下會發生的事情有可能會關系到他們的未來,能不能再回到之前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就在此一舉了。
孩子是敏感的,他們往往能未知的上帝下一步棋會往哪里走,上帝對他們是沒有任何防備的,所以機智的孩子會想辦法搞到一些清水把自己臉擦一擦,或者是理一理自己的頭發衣服,讓它們看起來不會那么的凌亂,好讓自己干凈些。
無例外,機智的孩子都被選上了。
收拾好隊伍,基本上,所有福利院都出發了。
瑪利亞福利院的院長忽的,就看見了角落的一個女孩,她正靠在墻角啃著面包,意外的,她的手很干凈,明顯是有用水洗過,手上的面包的面包皮全部都被她扒下來扔在地上,碎碎的面包屑堆邊上圍著鳥雀,歡快的啄食著。
她沒有見過她,這一點,她敢打包票。
也許是看到她的注視,她也抬頭看她,她的頭發很長,可以長到小腿,是那種純黑巧克力的發色,噢,上帝,瞧瞧她看見了什么?這孩子絕對是上帝送給她的天使,剛剛被一個同等同樣流次的孤兒院搶走了一個還不錯的女孩,這下,果然。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院長是個長相和藹,而且有些胖的西方女人,白金色的頭發在腦后盤成一個髻。
“……云漸涼。”云漸涼好久才說出這一句話,她看著胖胖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她前世的院長,她很喜歡做一些可口的食物,特別是香甜可口的蘋果派,和梅琳一樣。
想到梅琳,她的眸子有點暗淡。
云漸涼,她給她這個名字的時候,不僅是說她的姓名牌上是這樣的,而且她是一個特別浪漫主義的法國女人,由著這個名字聯想,說天上的云原來是有溫度的,可是時間久了,就涼了,同時也暗喻這個社會的情況,為了這個,這個浪漫得有點小可愛的女人自戀了好久的一段時間。
“你愿意跟我走么?”
“如果你能讓我吃飽的話。”
“那走吧,我的女孩。”
如果沒有錯的話,他們兩個人也會在這里,真是期待,他們的相見啊!
……
瑪利亞福利院坐落在市中心,是一座龐大的建筑群,占地面積是兩個大型的百貨商場。
能在市中心占這么大的位置,可想而知,背后的靠山當然不會小。
每一個進入福利院的孩子都能領到兩套福利院的專門的制服,都是黑白的,男生是褲子,女生是長裙。
當然,你得考試,這天下是沒有白吃的午餐的,不拿出一點價值出來證明你自己怎么行。
規矩還是和前世一樣,都會留一個月,然后,一部分孩子會被送出去,剩下的孩子當然是留下。
……
她終于吃完了餐盤里面的最后一塊土豆,起身端起不銹鋼餐盤往著盥洗池走起,長長的頭發隨風而動,她來這里已經有一個星期了。
她是所有孩子里面最小的一個,沒有之一,她今年6歲了。
“能給我一杯果汁么?”難得,那張布娃娃的臉上有了表情,這讓負責午餐的珍妮無比高興。
“當然了,我的小天使。”珍妮高興的把手上的托盤遞給她,木制的托盤里除了一杯柳橙汁以外還有一個大大的蛋撻,上面點著一個紅艷艷的草莓,看起來好極了,“還有一個蛋撻,親愛的。”
“謝謝你,珍妮。”云漸涼嘗試著把嘴角的弧度拉大,這讓她很不習慣。
但是對于珍妮來說,這一點小小的生硬沒有關系,這已經讓她很滿足了。
“噢,An,你的頭發太長了,你需要把它束起來。跟我來吧,我這里剛好有一些漂亮的絲帶。”珍妮擔憂的看她,在這里,他們都選擇叫英文名。
“謝謝。”
“嗯。”
珍妮給她的是一條純白色的絲帶,沒有什么裝飾,但是質地是緞子的,入手手感良好,極致的黑與純粹的白色,這是很好的對比,此時松松的纏繞她的發上,剩下的絲帶松松的打了個蝴蝶結,還留下一大截自然的垂在那里,沒有抱起來,只是單純的束著,瞧著整個人都清爽不少。
“謝謝。”
……。
每兩個孩子都會有一間房間,當然不可能是男女一起的,她記得上一世和她一起住的不就是那個女人么。
之前他是一個人住的,但是現在,估計也就是這個時間了吧。
“An。這是新來的和你一起住的孩子。”管事的姑姑明顯和修道院里面的老修女一樣嚴肅,穿著黑白色的服飾,考究保守,頭發一絲不茍的盤成髻,手上總是拿著一根長長的尖細的棍子,這方便她來教訓福利院里不乖的淘氣包兒。
對面的女孩唯唯諾諾的,身上餓得沒有一點肉,頭發干燥泛黃,看起來很是營養不良,和后世那種妖艷的女郎模樣一點都不相符。
人要變換一張皮也是要有過程的么,要是她提前,把那張皮撕壞了呢,那么那只幼獸會不會疼得只能在角落舔傷口呢,要是把她的爪子一個一個的拔下來呢,那他會不會連撕咬獵物的力氣都沒有了呢,這真是讓人期待。
“你好,我是An。”云漸涼友好的伸出自己的手。
對面的人沒敢伸出她的手,她的手指甲里面都是黑的污垢,對面的手瑩白如玉,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它的主人就想是不染塵埃的天鵝一樣,相比之下,她就像是一只丑小鴨,低微得就像是從塵埃里面出來的。
“我是冷白雪…你好…。”她最終還是沒敢伸出自己的手。
“你好。”云漸涼縮自己的手,好像有點尷尬。
理事姑姑皺起了眉她有教過這個女孩在福利院必須要用英文名的,這樣,真是太糟糕了,這個女孩,而且還不懂得禮貌。
她還是忍住了,“以后你們就是同一間宿舍的了。”
“恩。”云漸涼。
“恩恩。”冷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