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不上是玉樹臨風(fēng)的公子哥,但絕對是家里富得流油的官二代。
兩個腮幫子鼓得圓圓的,雙下巴,臉上直冒油光,小肚子一顫一顫的,活脫脫一個彌勒佛的形象。
可這笑的一臉無害的這貨,蘇年華心里頭知道,這貨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不然后面跟著幾個腰大膀圓的壯漢是干嘛的?來找她談心的嗎?
“蘇姑娘你可來了,張大公子可一直惦念著您哪!”跟在張士誠后面的一個尖嘴猴腮的活脫脫一個耗子男一臉媚笑。
耗子男臉上陪著笑,暗地里卻是惱了又惱,不就是個閣子里的妓女,裝什么清高?三番四次請她去府里唱曲不成,今個兒還得跟著爺“親自”過來請?啊呸,還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東西了!
蘇年華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毛,媚笑著說:“感情這就是張大公子想我的方式?倒真是讓年華承受不起了。”
盈盈施一禮,該有的禮數(shù)她不會少,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倒是讓圍觀的觀眾在心里暗暗贊嘆,早就聽聞伊人閣里的年華姑娘眉目之間自有一股子正氣,如今看來,確實不假,嘴角媚笑不假,可是只要帶個腦子的都能看到那抹諷刺的意味。
張士誠滿肚肥腸的自然是沒看到眼前美人兒的諷刺意味,現(xiàn)在他已然沉浸在蘇年華的美色里,自打蘇年華一出來,他就眼巴巴的瞅著她,眼珠子都快掉地上去了。
“美人兒別惱,千萬別惱。”張士誠命令手下的人退了幾米遠(yuǎn),只顧自己道:“那日美人兒剛出場,本公子就對你一見鐘情,終日茶不思,飯不想,你看看,我都消瘦了好多。”一邊扭著肥碩的身子向蘇年華靠近,一只咸豬手就要摸上蘇年華的腰部。
蘇年華任由那具肥碩的身體靠近了自己,那只咸豬手眼看著就要搭在她的腰上,蘇年華輕佻的一笑,眉目間都是滿滿的戲虐,伸出兩根潔白的手指就夾住了張士誠肥的快要冒油的雙下巴,動作輕佻,眉眼含笑,頗有“調(diào)戲”之意:“呦,讓年華來看看,張公子是瘦了幾兩幾斤還是想奴家想的瘦成了一個美男子?”
周圍的人哄笑起來,這年華姑娘這幾句話,可算是明明白白的是在諷刺他了。
只有張士誠知道,那鉗制住他下巴的兩根手指,竟然生生的制止了他往前移動的身子。
“美人兒好手力,可否放開哥哥再說?”張士誠只覺得周圍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蘇年華嬌笑連連,她這一笑,周圍的人倒是看癡了。
“放開哥哥,哥哥想對奴家做什么?”蘇年華聲音帶了冷意。
“當(dāng)然是……當(dāng)然是好好疼愛……疼愛妹妹了。”張士誠臉色已然潮紅,明顯不對勁了。
所以當(dāng)張大知府怒氣沖沖的踏進(jìn)了伊人閣的大門,就聽到一陣又一陣的嘲笑譏諷的聲音在伊人閣的大廳里回蕩。
“哎呦,這張大公子,也真不怕羞羞,這么多姑娘在這兒呢!”
“那是,咱家張大公子是誰?就連這魄力都比咱們強(qiáng)!”
“哈哈!”
……
張大知府帶著衙門里的人怒氣沖沖的撥開人群,就看到自家那不成器的孩子竟然躺在地上……
身邊的姑娘們都自覺的往后退了幾步,偏偏眼睛還細(xì)盯著。
張大知府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走上前去“啪”一個耳刮子就扇在了自家寶貝疙瘩臉上,這一巴掌可扇的不清,紅印子立馬起來了。
張大公子好像終于清醒了一些,肥碩的腦袋往上瞅了一眼,在看到自家老爹不怒自威的樣子時,整個人登時從地上咕嚕咕嚕爬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喊道:“爹……你……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我怎么來了?你說我怎么來了?!”張大知府說著巴掌就要又呼上去。
張士誠委屈的用手護(hù)住腦袋,“爹,我干嘛啦啊?你就又要打我?”肥碩的身子瑟瑟發(fā)抖,有種違和感,周圍人都牟足勁憋著笑,主要是張大知府在這里呢,得給咱家父母官留點面子是不?
張大知府都快氣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巴掌使勁朝張士誠腦袋上呼了過去,哎呦,他手疼!
“你個小崽子你到伊人閣你給我丟人來了!你還要不要臉啊!”張大知府痛心疾首的踹了自家那不成器的兒子一腳。
張士誠懵懂的搖頭:“爹,我什么都沒干啊!我干什么了啊?!”
張大知府不解氣的又上去補(bǔ)了一腳,“來福,把少爺給我?guī)Щ馗ィ ?/p>
“是,老爺!”那個尖嘴猴腮的耗子臉上來攙著少爺就往外走,要不是他看到少爺不對勁兒之后,立馬出了伊人閣回到府邸報告給老爺之后,這少爺還指不定丟多大的人呢!眼看著傍晚伊人閣里的人是越來越多了,真是得虧他機(jī)靈。
可真是得虧了這位機(jī)靈的耗子來福,他叫來了自家老爺,這小少爺回家之后還不得少一層皮。
蘇年華悄無聲息的匿在人群里看著這一場鬧劇,催情幻蠱的滋味,倒還真是不錯!無色無味卻又無形中使人置身于情欲中,偏偏事后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指尖微微一動,那隱藏在不起眼的指甲里的一點殘留的蠱蟲被她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