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里,干燥的梨花木做成的書桌上面卻是一片春色無邊。
“啟稟攝政王,蛇王的書信已經帶到。”外室的人恭恭敬敬的高聲喊話,聲線陰柔。
在聽到外室人的喊話,南宮絕不再繼續,抽身離開,赤著腳踩在內室柔軟的墊子上面,進了隔壁繡著寒梅屏風遮擋的浴池清洗身體。
伏在梨花木桌面上豆蔻像貓一樣的瞳孔卻是緊致一縮。
他向來對她把持不住,這也是為什么在他批閱奏折的書桌上她能半臥在上面的原因。
可無論是什么時候,只要蛇王的書信傳到,無論是多么歡愉的場面他都能停止下來,只因蛇王是監視她姐姐蘇年華的人,一有什么動靜大事小事,事無巨細都要向他稟報,而他無論在什么時候干著什么事情,都會第一時間看蛇王傳回來的書信。
這件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只有她知道那書信里的內容并不是什么國家大事,軍情機密,只是一個女人在某時某刻又做的某些事情而已。
識趣的從書桌上面下來,修長筆直的雙腿直直邁向屏風里面。
里面的人已經清理干凈,正欲擦身,一只瑩白的手拿了毛巾在他背上細細擦拭起來。
南宮絕后背肌肉線條流暢,充滿爆發力與征服欲望,蘇豆蔻卻是清心寡欲的替他擦去身上的水滴,再然后,幫他更衣,微微垂下的眸子很好的隱藏了心里所想的一切,直到為他系上腰間的腰帶,才抬頭看他,看他的眼神如同撒嬌的貓兒一樣惹人心生愛憐。
南宮絕很滿意她這點,不該說的話,從來不會多說一句,滿意的朝著外室走去。
蘇豆蔻百無聊賴的放了水,重新讓水池注滿溫熱的水,自己泡了進去,她向來是個聰明的人,比她姐姐蘇年華要聰明一百倍。
外室的人是個太監。
叫連容。
東廠頭子。
任誰也想不到在太子跟前的大紅人會和攝政王扯上什么關系,畢竟兩者沒有可比性,一個奴才再紅也就是個奴才而已,而他們不知道是,這叫連容的太監頭子卻是南宮絕極少數的心腹之一。
連容的面容是平凡無奇的,甚至從他臉上都看不出一點奴才該有的諂媚樣子,面容平凡的他很容易在這個世界上茍活,無論是做一個人,還是做一條狗。
書信是從用蠱藥控制的信鴿身上取下的,用一節小小的鐵絲綁住,被取下來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南宮絕的府邸,每次送信,都由他親力親為,連容也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南宮絕伸手接過紙條,展開紙條,上面少桀驁的筆跡依舊很潦草:“獨孤身負重傷,任務已完成,現到蒼狼國境內,安好。”
重傷。
獨孤做任務從來沒有失過手他是知道的,能讓她失手,倒也的確難得,看來那位倒是是下了狠手,自己要是還不陪他好好玩玩的話,似乎有些對不起他的賞識了呢。
“找個人告訴三王爺,今年他府上上舉辦的”乞巧宴會“,本王自會參加。”溫和的聲音像是囑咐老朋友一樣吩咐給連容。
連容點頭,隨即退了下去。
能讓主人大動肝火的事情到還真是少見,比如現在,他還是乖乖退下為妙。
回到內室,走到書桌前,原本散落的硯臺和奏折如今已經被擺放的整整齊齊,沒由來心尖有了煩躁的感覺。
提筆寫下兩個字:“速歸。”
字如其人,一樣冰冷沒有感情,筆風鋒利,像是能把上好的宣紙拉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