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百里獨孤執行任務的第一個晚上。
本來該是無人的女子房間里此時卻亮起了燈盞,一個隱隱綽綽挺拔的身姿顯露在窗戶上面。
南宮絕端坐在書房里,繡著龍騰的黑色錦服使整個人顯出一種尊貴的姿態來。
他單單只是坐著,但光是坐在那里就是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不怒自威的天子儀態顯露無疑,俊美冰冷的容顏此刻正難得一見的放松了姿態,慵懶的盯著手里的東西。
琉璃盞里的燈芯此刻散發出柔柔的光芒,那抹黝黑的瞳孔里隱隱約約閃爍著湛藍的光芒,而此刻他的手中,有一把紅色折扇。
“唯愿見主公君臨天下。”唇形無聲的開開合合,沒有發聲卻讓人難以忽略的往他的唇上瞄一眼,再瞄一眼。
火紅的扇面,筆墨鋒利而又凜冽,如同它的主子一樣,根根骨頭里都是桀驁不馴的姿態,可還不是被他緊緊的攥在手心里,就像這把扇子一樣。
南宮絕拿起扇子,“獨孤,主公這兩個字,一定是只能襯得上我南宮絕的。”
優哉游哉的拿起扇子,白皙的手指正好搭在黑色的根骨上,形成一種詭異的美感,在門口站著的初七看著主人在百里獨孤的房間里來回踱來踱去,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不過初七也不好說什么,他能說主子每次在百里獨孤去執行任務的第一個晚上都要去她房間里溜達一圈的嗎?
五年過去了,初七是看著當初那個小丫頭如何一步一步成為一個殺手的。
嗯,不過他真的有些納悶,為什么那個小丫頭當初從蝕戮大陸里出來的時候帶了兩具尸體出來。
主子說,為了加強功力。
初七惡寒的想到,這蝕戮大陸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人吃人的過來的,這小丫頭明顯留了個后招,帶著兩具尸體出來,是要惡心死主子嗎?
他知道主子是有嚴重潔癖的。
果然,主子根本沒碰過那個丫頭。
初七能看出來主子對那個丫頭上過心,可是初七真沒想到這丫頭為了惡心主子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可是主子明顯是對那個丫頭上心了,蘇豆蔻本來是要訓練成太子妃的,最后兜兜轉轉的不知怎么就到了主子的懷里。
那兩張臉,找不出一點瑕疵與不同,唯一的恐怕就是眼神了,一個是貓兒,一個是狼兒,一個慵懶,一個凜冽。
初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上面覆蓋著的猙獰刀疤讓他心頭一緊,想到主子這次布置下來的任務,初七總覺得心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分割線——
百里獨孤和少桀驁躺在同一張床上。
每次執行任務他倆都會扮成不同的人物,每次為了力求真實效果不引人懷疑他倆基本上都按照正常人來演。
均勻的棉被下,是兩個人平穩的呼吸聲。
屋內靜悄悄的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到。
而屋外,卻是暗潮洶涌。
“三瞎子,我聽說那老七到對你下狠手了,你還不走?”一個滄桑的、歷經年歲的聲音響起,低沉的聲音在窗外有種說不出的壓力感。
“走,往哪里走?今天已經來了不是嗎?”屋外三瞎子的聲音響起,有種解脫的感覺,“素兒,我這把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也終究是要去找你了不是嗎?”
“三瞎子你死不要緊,你別忘了你的初七還在那死老七手里,你難道不想再見他一面嗎?”壓迫性的聲音咄咄逼人。
沒有說話的聲音,有人猶豫了。
“你知道嗎?這回南宮絕派出來的依舊是那兩個人,以咱倆的功力,肯定能夠重傷他們,不要弄死他們,給他一個警告,初七這孩子始終有一天會回來的,你要等。”聲音陡然提升了一個高度,陰狠惡毒的聲音響起。
門卻在此時“吱呀”一聲打開。
床上依舊睡得很熟的少桀驁,此刻的他完全沒有意識。
百里獨孤眼眸中卻是點點猩紅,“聽你們的口氣,和南宮絕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