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書謝過太子、四皇子和藍小姐。”沈懷書越發得意,挑釁地看著林碧沁:“林三小姐,游戲玩完了,咱們一起詠春吧。”
林碧沁很是反感厭惡這個沈懷書,便笑瞇瞇地拒絕:“我趕著吃飯,不詠春。”
“林三小姐,現在春光融融,莫要辜負了美景。”沈懷書柳眉一挑。
“我趕著吃飯,不詠春!”林碧沁重復一句。
“林三小姐,你一個女子,怎么開口閉口的趕著吃飯,如此的粗俗!”沈懷書不屑道。
“我趕著吃飯我怎么啦?”林碧沁皮笑肉不笑,“我趕著吃飯就粗俗了?難道沈小姐不吃飯?沈小姐全家都不吃飯?”
周圍的一片哄笑,林碧沁真真是榆木腦袋,人家是要邀她斗詩!但奇怪的是,他們居然不覺得她粗俗粗笨,反而覺得她有幾分率真可愛來。
“你——”沈懷書氣得小臉有些扭曲,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干脆開門見山:“林三小姐剛才好文采,懷書好生欣賞,咱們不如一同詠春作賦。”
“我趕著吃飯,不詠春!”
她居然又把問題繞回去了!周圍的人很是好笑。
沈懷書氣得倒抽一口氣,怒道:“還沒開席呢,林三小姐再餓也得等著!趁著現在這一陣子空閑,咱們不如一同詠春。”
“我都說了我不詠春,我不想詠春!你這是干嘛呢?”林碧沁終于忍無可忍,拍案而起。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但他們卻不是笑林碧沁的粗魯,畢竟他們已經習慣了。而是嘲笑沈懷書的不依不饒。
四皇子劍眉一挑,饒有興味地看著林碧沁。要是別個女子,沈懷書輪翻邀請,早就拉不下面子裝作溫婉大方地答應了,而林碧沁不但沒溫婉大方地答應,也沒有沖動地說出“詠就詠,我怕你呀”這類蠢話,而是干凈利落地用率真的方式反將沈懷書一軍,倒是個有趣的。
這是說她蠢呢還是什么?沈懷書就好像打到一團棉花上,憋屈得很,氣憤地道:“林三小姐是不敢嗎?要是林三小姐詠春贏了我,這越京第一才女的頭銜就是你的。”
“我沒什么敢不敢的,你這個什么第一才女第二才女我也不稀罕,”林碧沁冷笑道:“倒是沈小姐,你不依不饒的,這是干嘛呢?我都說了不想詠春,我不想!沈小姐干嘛非得強人所難?難道沈小姐就見不得別人文采好些,一見到別人文采好,就非得拉著人比個高下,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人文采再好也及不上你沈小姐是不是?”
“你——”沈懷書惱羞成怒,因為她真的是這種心理!
林碧沁簡直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啊!這個沈懷書恃才傲物,有事沒事便拉著別人斗詩斗畫,一見到別人有好詩好畫了,就馬上湊過來做出更好的,好打壓別人。
“可不是,剛才人家江小姐詠了一首好詩,沈小姐就急不及待吟出自己的佳作與人共賞。大家玩游戲玩得好好的,非得提前結束好騰出時間來讓她跟我三妹斗上一斗,比個高下。”林雨柔嘲諷地開口。她雖然嫉妒林碧沁剛才突然大展才華,但她更氣不過沈懷書。
沈懷書本來就人緣差,現在便沒有一個人為她說話,反而低低地嘲笑她:“一個女兒家,成天斗詩斗畫,好勇斗狠的,看著就寒磣。”
“沒錯,這么閑著沒事,不如多繡繡花,沒得出嫁時連件像樣的嫁衣也繡不出來。難道沈小姐想畫上去嗎?還是把詩寫上去?”
沈懷書被笑得小臉一陣青一陣白,陸韶文臉色陰沉,冷冷地瞪了林碧沁一眼。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陸韶文敵視林碧沁,自然就不想沈懷書被諷,但奈何太子惱了沈懷書,他又不敢開口幫腔。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沈懷書想了想,終于惱羞成怒地叫道:“我只是看不過她連翻抄襲而已!眾所周知,林三小姐可是出了名胸無半點墨的草包。大家還記得去年她的大作么?一個月亮大又白,兩個月亮大又白,三個月亮成一串,四個月亮糖葫蘆。”
沈懷書說著居然吟出了林碧沁的神作,聽得林碧沁都想扶額。周圍立刻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林碧沁。
對啊,林碧沁是個草包,她剛才真的抄襲?還是請了槍手?但剛才陸韶文出題苛刻,不但限題限言限律還限了韻腳,難道林碧沁還能未仆先知,請好槍手對題限言限律壓韻腳事先作好?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說,她真的是有才學?但她以前的草包形象實在太深刻了!眾人還是難以至信,若有所思地看著林碧沁。
“林三小姐,雖然你很不樂意,但你的才學確實很難服眾,不如就跟沈小姐詠一賦吧。”白少賢終于抓到機會,立刻提議道:“太子和四皇子都在呢,要是你不證明自己的才學,那就是冒犯天威,欺騙兩位殿下?”
林碧沁小臉一沉,憤怒地瞪了白少賢一眼。猛地回過頭,發現太子俊臉已染上怒氣,正陰沉沉地瞪著她。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怕獻丑。”林碧沁說,“但要是我證明自己是有才學之人,那白公子沈小姐你們誣蔑我,還有剛才作弊之事怎么算?”
“我可沒有誣蔑不誣蔑。”沈懷書冷笑:“我不過是覺得林三小姐前后差異實在太大,想證實一下而已,難道這都有錯嗎?”
林碧沁是個草包自然是最好,要是她不是草包,她也有信心打敗她,讓她第一才女的名頭更加響亮。
“至于白公子作弊不作弊,這……我可真不知道,林三小姐,你也可以證實一下哦。”沈懷書道。
白少賢被說得俊臉一窘,眼神有些慌張。他只顧著打壓林碧沁,怎么就忘了自己作弊一事!在場的人又不是傻子,都看出了他在作弊,故意找林碧沁的樁,但太子和四皇子也想看戲才不計較。
現在,要是林碧沁非得追究,太子就不得不一視同仁責罰他。
“林三小姐,你可莫要亂說……你可得有真憑實據!”說到這里,白少賢突然松了口氣,對,證據!林碧沁是絕對拿不到證據的!因為跟本就沒有證據可拿!
他之所以次次抽到林碧沁,可不是靠藥物或者作了記號什么的,而是因為他異于常人的手感!
墨寫到紙上就會浸進去,但到底是有些不同的,他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手很敏感,后來他便時時在黑夜里摸著那些詩書玩,練著練著便能憑著手感認出字來。
因為這不是什么有用的技能,他便沒告訴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