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沁走出霧花酒莊時臉都快氣青了,她的手里捏著一根寶石赤金簪。這是趙氏夫婦給她的。據說,是指使趙秀的人留下的。
趙秀也不知道指使自己的人是誰,甚至沒見過那人的容貌,但那個人離去的時侯掉下了這根金簪。
“這會是莊姨娘的嗎?”丁婆子道。
“不會。”林碧沁肯定,“因為當年我爹不過是個窮進士,莊姨娘也不過是個鄉下地主的小姐,哪里有這么貴重的東西。”
“那會是……”
“沁姐姐,你瞧,這簪子尾處有朵小花。”藥仙兒眼尖。
林碧沁一驚,仔細一瞧,臉色就一沉,因為簪子尾部的確有一朵奇特的花,林碧沁認得,這是鎮國公府藍家的標志!藍芯留下來的首飾就有這樣的花紋。
“果然是有內奸嗎?找個時間得再去藍府看看。”
馬車從長勝街慢悠悠地駛著,仙兒突然道:“沁姐姐,那是不是林雨柔?”
林碧沁雙眼微瞇,只見林雨柔臉戴面紗,從一間酒樓走出來,往身后瞧了一眼才離去,過不了一會,陸韶文又從酒樓而出。
“他們不是碰巧的吧?”仙兒托腮。
林碧沁眼里閃過嘲諷的笑意,怎么會是碰巧呢!
……
陸韶文今天又見了林雨柔一次,他越發喜歡林雨柔了,覺得她嬌媚可人,才情又好,性格也是他喜歡的溫柔體貼,簡直是他理想中的嬌妻。
“娘,我決定了,我絕不會娶林碧沁那個丑女的!”陸韶文道。
“什么?”陸夫人皺著眉,安撫:“我的兒,你以為我想你娶那個名聲敗壞的女子?但太子現在情況不妙,你不娶她怎么拉攏林炎。”
“那就娶林雨柔!”
“林雨柔?”陸夫人眉頭皺得更深了,“你是瘋了嗎?林雨柔不過是一個庶女!就算林碧沁再不堪也是嫡女,是鎮國公府的外甥女!而且她有婚約。”
“那又怎樣,白少賢那個窩囊廢還能跟我搶?”陸韶文冷笑。哀求道:“娘,我真的……”
“吵吵什么?”陸太博繃著臉走進來。
陸太博一進門,陸韶文就像貓見老鼠,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哼。
陸太博冷瞪著陸韶文:“你這個不俏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休得多言。”
陸韶文大氣都不敢透,哪里敢反駁,白白被陸太傅訓了一頓,灰溜溜地回房了。
……
林碧沁回到家,小圓急急地奔了過來:“小姐,不好了,老太太急病!”
“她又鬧什么?”林碧沁道。“是什么病?”
回屋換衣裳,小圓一邊替她更衣一邊道:“聽那邊的人說,吃飯的時候突然就倒下了,大夫過來診卻診不出什么毛病,但老夫人就躺在床上嗷嗷叫著這痛哪痛的。”
這哪里是病啊,跟本就是林老夫人又鬧幺蛾子了!
換好衣服,林碧沁來到觀慈堂,老夫人正歪在床上直哎唷,見到林碧沁,老夫人直想吼不孝,這么久才來瞧她!
但林老夫人想一自己的計劃,只好忍了下去,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沁兒啊,你總算來瞧祖母了。”
林碧沁嘴角抽了抽,這又是鬧哪般啊?
“大夫怎樣說。”
查嬤嬤道:“也查不出什么病,老夫人就是身子不舒坦。許是有什么事情相沖,或者是撞到什么東西了。”
“哎唷,哎唷,我的心又痛了!”林老夫人打起滾來。
一邊的丫鬟急得團團轉,還有人去請林炎。不一會兒,不但是林炎,連家里的幾位姨娘和姑娘都來了。圍著林老夫人轉,直鬧了半天才消停。
“這是怎么了?”出了林老夫人的房,眾人在大廳坐著。周姨娘說,“老爺,老夫人病得蹊蹺,大夫又查不出原因,莫非是撞到了什么吧?可最近也沒動土婚嫁等大事啊!”
“這……”林炎最是愚孝,聞言便皺起了眉。
“啊,我知道了!”林雨香突然指著林碧沁:“前兒個三姐姐不是訂親了?!一定是三姐姐訂親,沖著祖母了!”
林雨柔母女聞言雙眼一亮,俱是滿懷期待地看著林炎。
只見林炎臉現驚色,接著便怒喝一聲:“胡說八道什么?你三姐姐早幾年已經訂親了!當年不沖怎么現在才沖!”
林雨香被吼得脖子一縮,眼中含淚。
“嚼口舌,無事生非,你給我回去抄女戒一百遍!”林炎拂袖而去。
林雨香已經哭了,她說錯什么,不過是實話而已!爹爹居然還護著那個蠢貨!
林碧沁唇露譏諷的笑。林炎哪里是護著他,他是舍不得陸家這個姻親才是真的!
……
林碧沁不知林老夫人又鬧什么幺蛾子,她也懶得應付,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第二天,林碧沁又去了鎮國公府。
藍老太君已經恢復過來,精神面貌都不錯,藍雪也在,神色依舊羞怯,但還算明媚,正偎著藍老太君說話。
林碧沁瞧著面前和樂融融的畫面,有些不忍。過些日子,等她娘的遭遇被知道,外祖母一定會受到打擊……但是,她不能讓真相蒙塵!
她相信,她娘的死是外祖母心中的結,只要解開了,找出了真兇外祖母才會從根本上釋懷。
下定決心,林碧沁從袖子里拿出那根簪子,簪到了頭上。
“沁兒來了,快到外祖母跟前。”藍老太君笑著。
“特地過來看外祖母的身子好些沒有。”林碧沁把禮品遞上。
“表姑娘,你頭的發簪很漂亮。”程嬤嬤眼神好,一眼就瞅到了林碧沁頭上的簪子。
“什么簪子?”藍老太君瞇著眼努力去瞧。她年紀大,眼力不太好。
“是這個。”林碧沁把簪子拔下來,有些緊張地遞給藍老太君。
藍老太君一看臉色便古怪起來:“這……這是我們鎮國公府代代相傳的一套頭面中的一件。現在這東西應該是在吳氏那里才對。”
林碧沁眼底一冷,果然是吳氏嗎?
“沁兒,你老實告訴我,這是哪兒來的?”
“是我在外面吃飯的時候,瞧見東家女兒頭上戴著,覺得漂亮,花高價買下來的。怎么,難道真的是舅母的?她是怎么弄丟的?”林碧沁一臉驚訝。
藍老太君臉色有些不好,“都說了不給她,你舅舅卻寵她寵上了天,不給嫡妻卻給了個平妻!哼,好了,這么重要的東西都能弄丟!程嬤嬤,你去把吳氏給我叫來!”
當年嫡妻平妻一起進門,藍老太君當然主張家傳的東西都給陳氏,但藍蒼原本就厭惡陳氏,喜歡吳氏,所以硬是要了這副家傳的頭面給了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