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想到什么,云深不再說話,抬步朝樓上走去,邊走邊吩咐:“李叔,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姜小姐就暫時住在那里”。
沉默的站在門口的中年男人聞言應了聲是,冷冷的看了姜錦瑟一眼,便吩咐仆從收拾客房。
姜錦瑟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客房?姜小姐?有必要這么生疏嗎?
深深的按捺下心底的煩躁,時間還長,慢慢來,她有的是耐心,更有籌碼,她要云深光明正大的迎娶她,她要向全世界宣布,她是未來的云夫人,紀瀾衣早已被她踩在腳下,她的男人,從此之后,只是她姜錦瑟一個人的。
換了家居服的云深坐在餐桌主位上,琳瑯滿目的珍饈佳肴,以及面前秀色可餐的美人也沒令他露出一點不一樣的情緒來,沉著眉目,不辨喜怒。
姜錦瑟熱情的給他夾菜,小嘴喋喋的說個不停,云深突然放下筷子,姜錦瑟心臟一突。
云深冷凝的眸子直視而來,帶著無邊的威壓和寒氣:“云涯和云渺呢”?
姜錦瑟手一抖,筷子差點掉到餐桌上,她笑著說道:“那倆孩子鬧著說要找她們的媽媽,我攔不住她們,所以……”。
“所以你就讓兩個孩子自己跑出去了”?云深嘴角勾著一抹邪笑,扭頭看向窗外,黑漆漆的,雨依舊沒停,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
“李叔,帶人出去找”。
他復又扭頭看向姜錦瑟,姜錦瑟臉色一寸寸變白,唇瓣張了張:“云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兩個孩子鬧著要出去,我有什么辦法”?
云深招了招手,仆從魚貫而入,在他面前排排站好,云深靠在椅背里,眼底閃著幽光,英俊的面容之上隱隱泛起一股嗜血的殺氣。
“說”。
仆從嚇得腿軟,立刻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看了眼姜錦瑟,終是抵不住云深的威壓,合盤吐出。
姜錦瑟和云深的事情,在濱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伴隨著紀家老爺子紀淮西的突然去世,紀家大小姐紀瀾衣的失蹤,人人都說姜錦瑟這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兩個孩子還小,這紀氏集團不還是要落到云深手里嗎?這紀氏看來要改成云氏了。
另有傳言,紀老爺子的死和紀大小姐的失蹤,都和云深脫不了關系,紀老爺子身體一直都很好,怎會無緣無故的死了呢,說不定是云深為了謀奪紀家家產……
這些話沒人敢明面上說,但私下都傳瘋了,云深為人冷酷,手段狠厲,一番雷霆之勢下,紀氏已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包括他的鐵血手腕,使得無人敢在他面前多言半句。
姜錦瑟作為前國家隊退役體操運動員,在役期間沒拿過什么好名次,就靠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殺到了娛樂圈,作為一個二流末、三流初的小明星,她和濱州新貴、紀家女婿云深的緋聞令她徹徹底底火了一把,現在在整個濱州,還有誰不認識她的?
她的名字,已經和云深的名字牢牢綁在了一起。
這些紀家的仆從早已被云深不動聲色的換了個徹底,為了未來的日子好過點,當然只認這個傳言將要成為未來夫人的女人,沒想到這次捅了簍子。
云深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無人看得清他眼底的神色,那樣莫測冷凝的氣息,令大廳里所有人連呼吸都放緩了許多。
姜錦瑟瞳孔驟縮,那戒指……是他和紀瀾衣的結婚戒指,他不是不愛她嗎?那女人都已經消失那么久了,他為什么還不扔了?
“你和其他的女人沒什么區別,我能捧你,當然能毀了你,擺正好自己的位置,別讓我失望”。
姜錦瑟身體里的血一寸寸變冷,她早該知道的,這個男人是沒有心的。
她突然捂著肚子痛呼起來,云深靜靜看了她一眼,起身往樓上走去,那樣冷酷冰寒的眼神,令姜錦瑟瞬間如墜冰窖。
“我懷了你的孩子啊……”。
“孩子究竟怎么來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男人腳步沒有絲毫停留,只有無情的聲音透骨襲來:“所以……給我生孩子,你還不配”。
“為什么?只有紀瀾衣才夠資格給你生孩子嗎?那你為什么要把她趕走,你這個惡魔……”。
她最終、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冷血程度,而代價,幾乎令她痛不欲生。
女人惡毒的詛咒沒有令男人止步,他的背影昕長勁瘦,腳步從容優雅,每一幀皆可入畫,無人看的見他那雙幽深漆黑的瞳孔里,閃爍著的冰冷光澤。
猶如蟄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只待一朝沖破阻礙,給世人致命襲擊。
……
“渺渺,你別嚇我,你醒醒啊”。云涯拍拍云渺的臉蛋,云渺沉沉的睡著,臉蛋通紅,渾身滾燙,甚至連呼出來的氣息都是熱的。
云涯終于開始害怕了,她想起兩年前那次,渺渺發高燒差點挺不過來,剛才淋了場大雨,渺渺身子本就薄弱,根本承受不住,發高燒也是理所應當。
紀家莊園建在半山腰,到山下的路是一條整潔的大路,兩旁是新栽的樹苗,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云涯不知道拉著云渺走了多久,終于找到一處暫時避雨的地方,渺渺趴在她肩上睡著了,云涯覺著他身上越來越熱,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云渺閉著眼睛,呼吸也越來越微弱,唇瓣干涸,像個脆弱的玻璃娃娃。
“怎么辦?怎么辦”?云涯焦急的小臉漲紅。
她回去求父親好了,無論他再恨紀家,她和渺渺終究是他的親生骨肉,喊了他五年的爸爸,他不會置渺渺于不顧的,即使要她從此以后對著不喜歡的女人喊媽媽,只要能救渺渺,讓她做什么都愿意。
“小姑娘,你怎么了”?和藹的聲音忽然響起,云涯扭頭看去,一個騎著一輛破舊自行車的老人目光慈愛的看來。
云涯目光一亮“老爺爺,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老頭看向小女孩懷中的男孩,燒的不輕,萬不能耽誤,他立馬走過去抱起云渺,“快,小姑娘跟我走”。
云渺很輕,像棉花一般沒有重量,老頭一手抱著云渺,一手掌控自行車車把,云涯利落的跳到后座上,破舊的自行車“咯吱咯吱”的像前方跑去。
一輛面包車從山路盡頭駛來,車里的人目光逡巡在沿路兩邊,一人忍不住開口:“李管家,這樣盲目的找下去不是辦法,天已經黑了,小少爺小小姐說不定被什么人帶回家了,他倆還那么小……”。
李管家沉聲道:“分開去找,小小姐小少爺跑不了多遠,找不到都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