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后一眼掃了過來,上下打量原嫄時,原嫄才反應過來要跟人問好。
“阿姨好。”溫順乖巧地向宋太后打招呼,并微微俯身鞠躬,以示對長輩的敬重。
“嗯。”淡淡地應了一聲,宛如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高貴冷艷。
突地,某色狼竄了過來,一把抱著宋太后的腿,可憐兮兮地抬頭仰望著宋太后,哽咽著控訴:“宋阿姨,嗚嗚,親愛的小云云不要人家了,嗚嗚嗚——”
小云云?
原嫄偷偷瞟了眼宋少云,果然看到宋少云眼角抽了抽,臉色陰沉。
忽地對上宋少云瞥來的目光,原嫄故作淡定地收回視線。
呵呵,她才沒有幸災樂禍呢,更沒有當場被抓到!
不過,某色狼的下一句話就讓原嫄笑不出來了。
“都是那個瘋女人突然闖進來,她不僅揍了人家,還搶走了小云云。嗚嗚,宋阿姨,你要給人家做主啊。”某色狼指了指原嫄,又指了指自己嘴角的傷,淚眼朦朧,看上去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冷冷地掃了眼原嫄,又睨了眼某色狼,語氣清冷,不怒自威,“讓服務員先上菜吧,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
說完后,宋太后轉身就往餐桌那邊走去。
某色狼想挽留,卻沒那個膽子真的抱太緊,順勢趴倒在地上,做了個臥趴式的爾康手。
擺這個姿勢良久,卻壓根沒有人理會。
待宋少云和原嫄都入席后,他才收回手,落寞地側坐在地上,開始哀嚎。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三兩歲……”
聲聲凄厲,荼毒耳朵。
被荼毒的原嫄,偷偷瞄了眼他,猶豫著要不要去安慰一下。所有人都這樣不理他,好像有點殘忍吶。
宋太后察覺到原嫄的意圖,冷淡地說:“不用理會。過一會兒他自己就會好的。”舉筷,夾了一顆阿膠棗放進嘴里。
默默剝龍蝦殼的宋少云,將沾了醬的蝦肉放到原嫄碗里,接著說:“他每個月都要來那么幾次,咱們先吃吧,不用管他。”
黑線,這是來大姨夫的節奏?又瞅了眼地上那位,原嫄決定還是聽從有經驗者的話比較好。吃飯,吃飯,她什么都沒有聽到。
“嚶嚶嚶,你們都不愛我了……可憐的我就這么被世界拋棄了,嗚嗚——”抹了抹沒有淚水的眼角,驀地畫風一改,某色狼倏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們不愛我是你們的損失!爺可是獨一無二帥氣又多金的沐言!世界拋棄爺就拋棄好了,爺還不稀罕呢!哈哈——”
被這突如其來的大笑聲驚得差點沒掉筷子,這是哪家精神病院沒關好門,把人放出來了哈!
心里狠狠地罵了一頓某色狼,原嫄偷偷看了看宋太后和宋少云,發現他們兩人依舊很是淡定,看來自己的定力還不夠吶。
笑了一陣后,沐言終于停了下來,看起來似乎應該正常了。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宋太后身邊,拉開椅子,坐下。
“行了,上熱菜吧。”宋太后淡漠地瞥了眼沐言,按下了呼叫鈴。
宋少云放下筷子,拿起手帕細細地擦拭了下手,起身,微笑著向原嫄介紹說:“嫄嫄,這位是我媽,想必你方才也已經知道了。至于這位……”
嫌棄地瞥了眼沐言,“創世紀集團的總裁沐言。”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他這里有點問題,以后遇到他記得離他遠點。”
沐言一拍桌子,怒瞪,“宋少云!你少污蔑爺!”咆哮了一頓后,沐言又轉頭面帶微笑地看向原嫄,彬彬有禮地說,“美女你好,你別信他胡說。我是個有品味有操守的高尚的人。很高興認識你。”
雖然很想翻白眼,鄙視一下某人的臉皮厚度,但當著宋太后的面,為了不留下壞印象,原嫄還是禮貌地起身,點了點頭,回應道:“你好。”
宋少云接著又向他們介紹原嫄,“這位是我剛領證的妻子,原嫄。”
彼此介紹后,服務員便端著熱菜上來。
席間,莫名氣憤有些壓抑,宋太后一句話都不說,沐言埋頭吃菜,宋少云一直在給原嫄夾菜,自己偶爾才吃上些。搞得原嫄也不敢隨便開口,只好把碗里小山高的菜吃掉。
“美女,吃個牡蠣,黑發美顏哦。”沐言突然夾了個牡蠣放到原嫄碗里,還奉送了一個媚眼。
“額,謝謝。”原嫄抬頭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尷尬。
“這個殼都還沒打開,肯定沒熟,說不定還有活的寄生蟲。”宋少云一筷子把牡蠣夾了出來,扔到了裝垃圾的盤子里。
沐言愣了下,眼神哀怨地看著宋少云。
這下弄得原嫄更加覺得不好意思了,還不如剛才一句話都不說呢。
不怕死的沐言轉頭又夾了塊鹿肉,放到宋少云碗里,曖昧地說:“小云云,吃這個,補補身子。”
啪地放下筷子,宋少云起身冷冷地說:“我去趟洗手間。”
望了眼宋少云的背影,原嫄覺得有些食不下咽,他這是生氣了嗎?
“我也去洗手間。”沐言笑著也起身離席。
見某色狼尾隨其后也去了洗手間,原嫄心中的憂慮更重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看看,卻被宋太后喊住了。
“原嫄是吧?”宋太后放下筷子,看著她,淡淡地問。
“啊?是的。”原嫄頓了下才反應過來。
“你家是哪里的?”
這邊開啟查戶口模式,另一邊洗手間則更粗暴些。
宋少云操著手,倚著墻,周身低氣壓。
見沐言果然跟出來,便朝著他勾了勾手指,笑得溫柔而詭異。
瞅見他這個表情,沐言頓了頓腳步,本能覺得有些危險,但作為一個和宋少云相識十幾年的人,他知道,要是自己現在不過去,之后只會被報復得更加凄慘。
“少云——”諂媚地喚了一聲。
剛走近,沐言就被宋少云突然一把拽了過去,緊接著還沒看清他動作,沐言就已經趴在了地上。宋少云膝蓋頂在他后腰上,反剪了他的雙手。
“臥槽!少云你冷靜點啊——”沐言立馬驚悚地大喊了起來。
不過,19樓基本沒有人上來,而且廁所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
一手抓住他的雙手,空出一只手來,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向自己的眼睛。
眸子漆黑漆黑的,仿佛連陽光都被吸入其中,再尋不到一絲光亮。
瞧見宋少云冷漠到讓人心驚的眼神,沐言也有點慌了,立馬掙扎著,喊道:“我都不要形象地幫你了,你不能這么殘忍,卸磨殺驢啊——”
任由對方喊鬧,宋少云一勾唇角,微笑著,幽幽地道:“可是,我還是不開心吶。”
思索了片刻,宋少云眼神閃了下,拿出一顆白色的藥片,語氣森冷地說:“吃了它,今天我就放過你。”
知道對方手里絕對不會是什么好東西,沐言立即緊閉上嘴,卻被對方狠狠地捏著下顎,直接把藥片塞了進去。
強行喂了他藥片后,宋少云淡定地起來,走到一旁的水池洗手。
“咳咳,你到底又喂了我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沐言一邊用食指催吐,一邊抱怨。
抹了洗手液,細致地清潔著手指的每一個部分,連指甲縫都不放過。抬頭瞥了眼水池上方鏡子里眼神冷漠的人,微微揚起嘴角,瞬間又恢復了生氣,溫和儒雅。
“喂,你別不理人啊,我說……”說著說著突然就消音了,沐言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已經恢復正常的宋少云,又指了指自己張大的嘴巴,比劃著表示自己為什么突然木有聲音了。
宋少云擦干手,回頭淡然一笑,愉悅地說,“這樣就順眼多了不是。”
回到若瀾軒后,宋太后和原嫄之間的談話早已結束。
這次,房間里的氣氛稍微熱絡了些。
三人偶爾會聊上幾句,只有沐言一直安安靜靜的,被提到時,會微笑著點個頭,其他一個字都沒再說,也沒有再鬧任何幺蛾子。
用餐結束時,宋太后用手帕擦了下嘴角,突然提出:“既然你們已經結婚了,那就先同居吧。再挑個日子,把婚禮酒席辦一下。”
“啊,同居?”原嫄頓時驚訝了。
“當然。”宋太后理所當然地說,看她這個神色又皺了下眉,沉下聲音,“難道你們只是形婚,打算騙我老人家?”
“不是。”一聽宋太后這么問,原嫄立馬搖頭否認。
“那就這么定了。”把手帕隨手扔在桌上,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