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緣酒吧的招牌是黑底金字,邊緣圍了一圈的彩燈,若是等到夜晚,想必很是閃爍耀眼。
然,現在還下午,外邊的日頭還高高懸著。
宋少云把車停在酒吧旁邊的一個隱蔽角落,猶如狩獵的豹子一般,潛伏在暗處,緊緊盯著酒吧門口。直到目標出現在視線范圍內,才精神一震,抓著方向盤的手,力道又重了三分。
看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某人,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后進入酒吧,他方才下車,緩緩向酒吧走去。
星緣酒吧門口站著兩個一米八五的保衛,穿著筆挺的保安裝,面如刀削,硬朗英俊。只是他們始終板著一張臉,表情嚴肅。
宋少云出示了一張白金年卡,輕輕松松就進去了。剛進門就聽到某人嗲嗲的聲音。
“學長!我在這里!”宛晴朝著他揮了揮手,那閃閃發光的眼神,欣喜若狂的表情,就好像看到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樣。
眼神一黯,瞬間又換了一副表情,微笑著朝宛晴的方向走去。
酒吧的透光度較低,即使現在還是下午,可這酒吧里面卻跟黑夜相差無幾。屋頂上各種色彩變幻的燈光打下來,宛如置身于舞臺。中央有塊兒地方,投影下一朵巨大無比的玫瑰花。玫瑰緩緩綻放,又緩緩收斂,色彩從妖艷的火紅變幻到甜蜜的嫩粉色,又化為一朵藍色妖姬。
宛晴恰好踩在一片花瓣上,素白的裙擺染上了玫瑰的變幻色彩。
走到她面前,沖她展顏一笑,有如春風拂面的笑容,加上他如同開掛一樣的顏值,直接將小姑娘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隨意找了個空位,彬彬有禮地請她坐下,溫柔至極地問:“學妹要一杯什么酒?”
宛晴微微低頭,垂下眼睫,故作嬌羞地應答:“和學長一樣。”
宋少云轉頭就跟服務員說:“來兩杯冰火九重天。”看都不看一眼宛晴。
見學長沒注意到自己,宛晴心里有點不滿,但轉念一想,這不正說明學長是個好男人嘛,跟那種一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臭男人不一樣。暗暗給自己鼓勁,一定要拿下這樣的男人!
“上回見你古箏彈得很好,學幾年了?”宋少云看了眼宛晴,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溫和笑意。
微微一偏頭,與宋少云的視線錯開,不好意思地柔聲回答:“我八歲開始學的,雖然沒什么天賦,彈得不大好,但我一直都很喜歡古箏。人家都說女孩家學鋼琴有氣質,可我覺得咱老祖宗的東西一點兒也不比人家的差。”
語氣抑揚頓挫,聲調輕重錯落有致,緩緩道出的話,好似一篇朗誦,若是語文老師在這里可能會夸贊她一聲念得好!然,普通人聽來,就顯得格外矯情,牙酸。
心里厭惡得要死,面上卻依舊一派溫文爾雅,毫不吝嗇地贊揚:“這倒也是。學妹那天穿的那套漢服就很好看,典雅娟秀。”
“衣服的確好看,給我穿倒是可惜了。”瞄了宋少云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嬌羞地低著頭,謙虛地表示自己長得不好看,配不上那套漢服。
“哪有,學妹也很好看。”宋少云溫柔地笑道。
宛晴臉上微微一紅,抬頭看對上宋少云眸中款款的“深情”,一下子就陷了進去,再移不開視線。
“先生,您的酒。”服務員端上兩杯冰火九重天,彎腰,恭敬地將酒分別放到宋少云和宛晴面前。
“謝謝。”宋少云端起酒杯,微微一勾唇角,向服務員道謝。
待宋少云說完后,宛晴才跟著道了聲謝,只是偷偷瞟向服務員的眼神卻跟刀子一樣鋒利。
她以為宋少云不會看到她的小動作,然,宋少云卻將她的所作所為盡收眼底,嘴角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嘲諷。
見她看過來,宋少云立馬換了表情,變臉完全不需要醞釀。也難怪沐言總說他身邊的小伙伴不是面癱就是個個神演技,其中一個還是公認的演技最好的年輕影帝。
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小口,唇瓣經過酒水的滋潤愈加色澤瑰麗。舉手投足間,優雅從容,風度翩翩,仿佛中世紀的貴族公子。
宛晴悄悄地瞄了他一眼,又一眼,恨不得能這么一直盯著他看。可是她不能讓對方覺得她太主動。心里的小蟲被勾了起來,癢癢的,偏生只能這么偷偷摸摸地瞧上幾眼。宛晴有些心焦,不自覺地便喝了大半杯的酒。
酒杯擋住了宋少云嘴角陰冷的弧度,隨手將酒杯往桌上一放,不著痕跡地故意用力一捏杯腳。一收回手,桌上看似完好無損的酒杯,突然從杯腳處斷裂,酒杯向著宛晴的方向傾倒。
嘩啦——
宛晴眼睜睜地看著還剩了大半杯的酒,朝著自己灑了過來。胸口一下子就染上了一大灘的酒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