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肚子,于歸無聊地發問:“什么是會約啊?訂立約定嗎?”
“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五國就邊境爭端和通商問題進行商議,以爭取到最自己最有利的結果。”
“嗯?邊界爭端?秦王城?”
“差不多這樣的,不過秦王城現在是個敏感的問題,這次的會約上估計不會提到它。”
“哦……那還有什么說的?”
“呵呵,自然有很多,比如說借地問題和通商物品增加、議親等,都是在五年一次的會約上訂立的。”
“啊?這么多?對了,借地是干嘛?國家之間還有借地?”
“當然有,借地,一般來說可能是由于天災人禍或者戰爭盟約之內,以國內重要人物為質子借他國某地或某城為自己所用,時限一過,給予一定的財物作為租賃費用,然后遣返質子。”
“哦……那萬一借了不還咋辦?”
“呵呵,你覺得呢?”
“呵呵。”
……
“那你們通商都買賣什么啊?”
“這個要根據跟哪個國家,一般來講,像太和、應玄和宛月,三國地處南方,地水充沛,物產豐富,一般稻米供給充足,且多產麻娟和蠶桑,而如北方的大風、長寧,地勢較高,水域較少,糧食方面,多以面食為主,但多賴于節氣和雨水,而衣物方面,多產棉花,相應的,南方地勢多丘陵山巒,不易出產良駒,而北方地勢寬廣平坦,許多血統優良的馬屁多產自北方,尤其是大風,因而,根據這些,各國都會每隔五年就此確定通商的數量額度和交換標準,由于年歲收成和國家形勢,這些標準幾乎每個幾年都會變一次,因而,這也是各國皇室和外使比較關心和爭端較多的問題。”
“嗯,就是揚長避短,物物交換,我懂的。”于歸點點頭,貌似挺像以前的漢朝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道理。
“然,不過,小桃喜歡食米還是食面?”
“啊?我啊!唔,都可以吧,好吃的,什么都行。”于歸想了一下才有些拿不準的說,她雖說是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但老媽卻是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大學還是在浙江讀的,你問她喜歡吃米還是吃面,還真沒有什么好問的,好吃的,她都不挑的。
寧易寒笑了笑也沒有說什么,繼續跟于歸講解一些其他的東西。
只是,沒講多一會兒,寧易寒就聽到了背后傳來的連綿不斷的哈欠聲,有些失笑地抬手淺酌了一口酒掩飾,“困了就先回去吧,既然白天看不到,就晚點再來吧,先去你們來的那個房間里休息吧。”
“唔,可以嗎?不會有人問你嗎?”于歸是不了解皇宮的,除了宮斗劇里的帥哥和美女,她沒從里面吸收到任何其他有用的東西,不過,今日來了之后才知道規矩多得要死,話不能亂說,沒位置坐,還不能隨便亂瞟,麻煩得緊。
“呵呵,我不過是一個有名無實的侯爺,誰會關注我,去吧,別擔心。”
撓了撓腦袋,于歸忍不住又低著頭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那我們就先溜了啊。”
“嗯,去吧,放心。”
……
“啊!睡了一覺果然不一樣,狐貍狐貍,你覺得呢?”一轉身壓在狐貍的胸口上,于歸瞇著眼睛笑著道。
沒有回答,狐貍起身推開于歸,施施然從床上起來,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根本就沒睡過似的。
無趣地撅了撅嘴,于歸也只好爬了起來,推開窗,“都黃昏了呢,應該可以過去了,狐貍,你覺得呢?”
“你決定就好。”
……
“吃東西了嗎?”寧易寒發現,這次于歸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許多,眼神也亮晶晶的,全然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
“嗯嗯,吃了。”于歸四處掃了一眼,光線有些昏暗,架在高處的火盆和宮燈也都燃了起來,瞇著眼睛四處探尋,于歸有些疑惑,“奇怪,怎么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阿芷小公主?”
“你喜歡云仲公主?”寧易寒有些好奇。
“嗯,還好,相對于另外兩個,我比較喜歡這個。”
“呵呵,云仲公主卻是天真爛漫許多,不過她今日不是沒來,只是剛走不久。”
“啊,她下午來了啊?”
“嗯,和長公主一塊來的,云仲公主出生沒多久駙馬就病逝了,長公主一直沒有再招駙馬,母女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由于駙馬離世,長公主因淚得了眼疾,如今目不能視物,剛剛估計長公主是有些乏了,云仲公主陪她離開的。”
“哦,是這樣啊,這孩子有些可憐啊!”
“呵呵,你現在能感覺到那東西的位置嗎?”
“不知道誒,天剛剛黑,我試試,如果隔得近,是沒問題的,我”忽地,于歸閉了嘴,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就在附近。”
“狐貍,我們……”
“這位美人兒,如此行色匆匆的,是要去何處會情郎啊?”
平地一聲炸響,于歸汗毛一豎全身僵住就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原地。
寧易寒也是臉色大變,情不自禁地就站了起來,擋在了身形嬌小的于歸面前,然而,原本不過一句悠悠戲語,經此動作,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寧易寒此時臉色已然有些凝重,原本悠閑不羈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他實在沒有想到,這長寧帝上竟然會忽然出言,而且,目標直指意欲離去的于歸。
電閃雷鳴間,寧易寒心頭閃過無數念頭,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已經得知了于歸身份特殊,或者是因為秦朗的事情,還是因為寧家的緣故……
寧易寒此時由于事態突變一時不能接話,于歸給那輕佻邪魅的言語給嚇呆在了當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話,至于星引一事,一時之間也滿腦空白忘得干凈。
真是給嚇得,一來她本來就莫名地有些怕這個人,二來她心理正想著去追星引擔心被發現,冷不丁被這人突然當場一問,嚇得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這還是她自入界以來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然而,也只是片刻,她也就反應了過來,只因為,從右手指尖直傳到心口的一陣劇痛,狐貍,你要不要這么狠啊!
一瞬間,于歸的五官都扭曲了,拉著狐貍的手也跟觸電般迅速松開。
“哦?鎮遠候如此緊張?這姑娘,莫不是你的紅顏知己?”這次開口的卻是宮螭,那年輕俊美的臉上滿是山雨欲來的笑意,斜挑的狐貍眼也藏不住一絲寒意。
而今,雙帝齊開口,整個宴會都變得安安靜靜的,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寧易寒的身后,或好奇,或幸災樂禍。
而原本跪坐在寧易寒近旁的林輕諾卻是淡淡地瞥了依舊低頭不語和身子繃得有些直的寧易寒一眼,垂眸沒有說話。
看來,皇上如今怕是也不想再忍了,皇權之下,竟然還有自由來去的力量,如今竟然還和寧氏遺孤扯上了關系,現在長寧帝有了興趣,以皇上的性情,如何認得了旁人對他的獵物先下手為強?
胸口微微起伏,寧易寒幾不可見地捏了捏拳,而后緩緩地俯下身子,恭敬地跪地回答:“啟稟陛下,這姑娘只是微臣偶然結識的朋友,因為久別重逢,又適逢會盟盛會,特意帶她來此見識一番,未及通稟,還望陛下恕罪。”
而寧易寒此舉一行,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于歸和狐貍就完完全全地露了出來,于歸依舊低著頭,并著眉目清冷的狐貍默不作聲地站著,也不說話,也沒有什么動作。
“呵呵,”一聲輕笑,寧易寒心頭一緊,宮螭卻是慢悠悠開了口,“是鎮遠候的朋友啊?不知是何方朋友?可否請姑娘抬起頭來?”
這請字一出,在場幾乎一場抽氣聲,而場上的太監這才反應過來,饅頭冷汗纏著身子尖著嗓子急呵:“大膽,見了陛下還不下跪,竟敢直視龍顏!”
于歸被這突兀的見嗓子給嚇了一跳,肩膀也抖了一下,繼而反應過來他所言之物,嘴角微抽了一下,依舊沒有動作。
于是,整個宴會又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靜默中,宮螭低低了笑了一聲,于是,一陣兵甲摩擦的聲音過后,一群身著銀白色鎧甲、手執長戟的御林軍瞬間出現在于歸二人身邊。
于歸額角微抽,心頭有我無奈又有些焦急,媽了個蛋!跪你大爺!
“果然是鎮遠候的朋友,膽色也是不遑多讓,真乃巾幗也,美人兒,剛剛真是錯怪你了!”而就在這節骨眼上,一直挑著眉梢噙笑飲酒的長寧帝卻是悠悠地擊掌稱贊道。
這卻是火上澆油了,于歸瞬間心亂如麻,她不想下跪,也不可能下跪,可是現在怎么辦?莫名其妙地為了忽然就陷入了這個境地?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