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左邊一點,幫我揉揉,痛死了,誒,對了,就是這。”
鐘子笑怒,這家伙還真是會趁機享福,咬牙切齒給癩皮喪尸揉揉淤血發(fā)腫的傷塊,看到農(nóng)民伯伯進來,手里抱著葫蘆植物,眼前一亮,手里的勁度忘了把握,狠狠在癩皮喪尸身上捏了一把。
林雁南吸氣,回頭訴苦:“嘶——笑笑……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什么親夫,誰是他老婆,鐘子笑白眼:“再給我亂說話,待會你就真成了尸體!”
“比喻嘛,當然,是真的就最好了。”癩皮喪尸死不要臉笑道,卻又吃了一記狂扭,瞬間臉都痛青了,這渾丫頭,下手可真狠。
哼,看他亂說話!
方琉璃最快,三兩步?jīng)_過去,拿過葫蘆植物:“是不是能吃了?”
宋寶強重重點頭:“嘿嘿,放心吃吧,俺是有高級農(nóng)民證的。”
“不用擔心爆炸?”上次那一次自爆可讓他們夠嗆的。
“保證!”
既然農(nóng)民伯伯都說到這個份上,再多說就是不買面子。方琉璃二話不說,將葫蘆植物擺放在木桌上,虔誠地朝著它拜了兩下,嘴里念念有詞,大意就是阿彌陀佛,佛祖保佑,讓我好好吃上一口食物吧,念罷,他迫不及待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沿著兩個球狀的分界處切去。
一條裂縫在分界處劃開,流出清新的瓜汁。瓜香四溢,看著都可口甘甜,香氣飄滿整個地下室。
方琉璃舔了舔嘴唇,手也不停,將它切成一片一片的,待整個葫蘆都切好,他率先拿過一塊,正要放進嘴里,猶豫了片刻,又重新拿了一片,跑到鐘子笑和癩皮喪尸面前,分別給了一片,“給。”
鐘子笑接過,這方琉璃,有時候挺會討巧。可這也偏偏是她最擔心的地方,他這個家伙,心不定,有利益可圖,他是死抓著也不會放手,一旦沒有了值得他留戀的地方,他是不是會毫不留戀的離開呢?
林雁南可沒想那么多,欣然接過,咬了一口,稱贊:“好吃。”
方琉璃這才拔腿往回走,拿起一塊狼吞虎咽吃起來。其余的喪尸有何紛紛不客氣地吃起來,吃完頓時感到神清氣爽,肚子不叫了,充實的感覺妙不可言。
大家一時間都露出一副……額,高潮臉,吃得是狼吞虎咽,葉不良性子冷,不大好意思放開,林雁南打諢:“葉哥,再不下手可就沒了。”
葉不良淡淡一瞥,只不經(jīng)意間加快了速度。
見著眾喪都吃的差不多了,鐘子笑環(huán)視大家身上的衣服一眼,除了葉不良的比較完好之外,其余的無不破破爛爛,勉強遮羞,這么下去,遲早都會穿不了。
她問顧老頭:“衣服的事弄得怎么樣?”
顧老頭抹了抹嘴角邊的瓜汁,不大好意思:“弄是弄出來了,就是穿上身嗑身子,葉不良這孩子已經(jīng)在想辦法尋找一種柔軟的植物替代。”
“明天我也幫忙找吧。”鐘子笑說。
現(xiàn)在食物的問題已經(jīng)開始步入正軌,暫時不用發(fā)愁,衣服的問題光靠葉不良操心,效率也不大。作為隊長,她需要出一份力。
“笑笑,我跟你去。”癩皮喪尸鍥而不舍黏著。
她看了眼癩皮喪尸身上的傷,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的腐肉還爛了,頓時有些糾結,說實話,習慣了帶著癩皮喪尸一起出去,忽然少了他,總覺得獨自行動的確有些寂寥。
可眼下他的傷要想自行愈合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于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那就是醫(yī)療問題。
這回有一個同伴受傷,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傷得輕還好,傷得重了,不能及時治療,就這么丟了性命,真是悲劇。
要是再來一個懂得醫(yī)術的同伴就好了,到時候,誰受傷了,給他醫(yī)治,那是事半功倍。哎,這個問題只能想想就好,也不能強求,畢竟不是多啦A夢的口袋,想什么拿什么。
“你養(yǎng)傷。”鐘子笑話里雖有些苛刻,可帶著三分關心。
林雁南能感覺得到鐘子笑對他態(tài)度上的改觀,幾天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她內(nèi)心的防護有多么厚,他也是接近之后才清楚的明白,她的要強,她的傲骨,都將她從小養(yǎng)成一個不易付出自己情感的女孩。
“我不傷。”
“是嗎?”鐘子笑賊哼,手肘朝著他小腹一頂。
唔,傷口裂開了,疼得林雁南差點一命嗚呼。
“不傷是嗎?”
“……”傷,傷到腎部了!
**
吃飽后,大家相繼洗了個澡,簡單安排之后的任務。
農(nóng)民伯伯宋寶寶除了繼續(xù)種植可食的食物之外,另外多了兩個任務,一是研究異能種子的其他用處,按照癩皮喪尸的提議,或者說進行種子的融合,改變異能屬性;二是研究綠芒的延時性,普通打植物調(diào)出來的綠芒,一般只能維持一天的體力,但是癩皮喪尸的異能比較消耗體力,單獨一顆不能提供足夠的體力,按照他的意思,就是最好能夠研制出能維持兩天體力以上甚至一個星期的綠芒。
鐘子笑覺得癩皮喪尸提出的建議一般都有挑戰(zhàn)性,但不失為好主意,也都盡量同意,可方琉璃就不滿,剛提出什么壓縮火焰,現(xiàn)在又一大堆的指指點點,真是可惡。
林雁南也不辯解什么,就回道:“那要不,你上前陣?”
方琉璃瞬間就蔫了,不敢有所抱怨,打死他也不上前陣,他可沒有那么多命可以拋棄。
地中地下室弄好,鐘子笑又揮著映雪弄了好幾個大樹墩,做了四張床,放在地中地下室的三個角落,另有一個角落已經(jīng)做了浴房,放置著浴桶,藤蔓為簾子,還有一張床放在中央又顯得礙事。
葉不良跟顧老頭一張,方琉璃跟宋寶強一張,還有……
床邊每個角落又按上了木柜子,方便放一些雜物,三張床擺下去,室內(nèi)中央也不剩多少位置,只用來放著火爐,盛著火焰。
林雁南帶著傷環(huán)繞著地下室走了一圈,得出一個完美的結論:“其實三張也夠了,我跟笑笑擠一擠。”
當然,于他完美,他再次遭到鐘子笑一個果斷的白眼。
葉不良也不同意,默默將癩皮喪尸的床搬到樓上,扔下一句話:“你單獨睡上面。”
礙于葉不良的身份十有八九是鐘子笑失蹤的大哥沒錯,林雁南咳了咳,不好得罪,只好向鐘子笑扮委屈:“笑笑,半夜我被痛醒怎么辦。”
鐘子笑哼笑,摩拳擦掌威脅:“你在下面會更痛。”
林雁南默默帶著悲傷的背影獨自上樓去休息,一步三回頭,期盼鐘子笑能改變主意,得到的只是決絕的目送。
悲劇啊。林雁南覺得這是他二十三年來最為悲劇的時刻,渾丫頭總說碰到他以后變衰,實際上他才變得更衰了才對。
……
弄到最后,鐘子笑覺得過意不去,還是換葉不良上去守著,林雁南跟顧老頭擠一塊。
折騰了許久,總算是塵埃落定。各自躺著,大家的心里卻都多多少少存著一點生于憂患的意識,禤非凡的事,只是前奏,之后還會有怎樣的危險等著,大家心照不宣。
鐘子笑又失眠了,滿腦子都是那些非人的喪尸還有死去的尸體,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要不是那顆依然跳動的心臟,她倒真以為自己是做夢。
就在鐘子笑以為大家都睡著的時候,來自方琉璃與農(nóng)民伯伯的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屏息聽著,才發(fā)現(xiàn)那是抽抽搭搭的啜泣聲,聽聲音是方琉璃的。
啜泣聲持續(xù)了短暫時間,黑暗中,他爬了起來,坐在階梯間小聲哭著。
變成喪尸,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正常的都會傷心。鐘子笑正想起床開口安慰他,斜對角卻傳來癩皮喪尸的聲音。
“要哭,留到我們?nèi)克拦庠倏薨伞!?/p>
哭聲戛然而止。
很久,方琉璃帶著慍怒小聲開口:“我都這樣了,你還酸我!”
鐘子笑也正想呵斥癩皮喪尸,凈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呵。”低沉的笑聲帶著鼻音輕輕傳出,癩皮喪尸漫不經(jīng)心道,“問題是,我們得死得了再說。”
室內(nèi)再次沉寂。
黑暗中,方琉璃摸黑悄悄爬回床躺下。
“記得你說的。”
好吧,除了樂喜他對外的毒舌之外,鐘子笑還是挺欣賞他這種對內(nèi)沒來由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