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寂寥得很,木床又硬的讓骨頭都快散架了,方琉璃左右覺得心里不爽,肚子沒吃東西,又餓的鬧騰。
想到大家還在其樂融融吃著本該只屬于他們幾個的瓜果,他心里更氣。
大姐也真是,一點不為她自己和他們這些多著想!
好餓……
嗚嗚,討厭大姐!
“琉璃?睡了嗎?”
樓上傳來鐘子笑的聲音,方琉璃忽地往床上躺,不理她。
哼,現在來找他干嘛,早剛才干嘛不跟他站在同一條線上!
“睡了,不用給他了,我正好覺得吃著不夠,笑笑你給我吧。”
這是癩皮喪尸的聲音,該死的癩皮喪尸,就算給瓜果丟到茅坑也不給你吃!方琉璃憤憤!
“還真睡了。”聲音近在床頭,帶著一絲懷疑。
“笑笑,還是給我吧。”
給你給你,等下噎死你!方琉璃的睫毛顫動了下,如花的臉蛋安恬美好,死癩皮喪尸!
“那……好吧,我們一喪一半。”鐘子笑同意了。
哼,他們怎么可以這樣!方琉璃氣急了,猛地睜開眼想要撞起來大聲指責,嘴巴剛張開卻被什么塞進來卡住。
“唔……”甜甜,可口的味道在唇齒之間留香。
鐘子笑狠狠將瓜果往他嘴里擠進去,松手,笑道:“你脾氣跟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癩皮喪尸在一旁賊笑,原來他們早就知道自己裝睡,可惡!
方琉璃伸手從嘴里拿出瓜果,大口吃完,哼哼個不停,“大姐,不是我脾氣大,是那個蘇巧巧真讓我不爽,什么意思啊她,弄得你怎么欺負她一樣!”
林雁南對他的表現倒是很滿意,贊不絕口:“就是嘛,咱小琉璃是一番好意,我理解你。”這種意氣用事的小別扭,他林雁南鬧不出,但是樂于有人替渾丫頭說話,而且還會讓渾丫頭愧疚。這事兒他來鬧,被罵的準是他。
鐘子笑瞪了癩皮喪尸一眼,湊什么熱鬧!
癩皮喪尸委屈,心里不斷哀嚎看吧看吧。
“我當然是一片好意,要我不是為大姐你好,我有必要動氣么!吃力不討好!”
“得得得,我知道了,知道了。”鐘子笑投降。
“你不知道,我一看啊,她就是個找事的碴,三天兩頭不弄出點什么名堂,她就不省心,你們沒看到,那個廖伊寧把她當個寶似的,她連瞧都不瞧一眼,那也就算了,干嘛又要拿他遞給的瓜果啊……”
“……”鐘子笑感覺怎么有點像她對癩皮喪尸的態度啊,囧。
鐘子笑摸摸方琉璃的頭,語重心長地說:“你是唯一一個反對他們加入的,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你鬧只會讓大家關系變得更糟。”
方琉璃痛心,“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一步步走過來的,有感情基礎,他們就像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
“誰不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要都不邁出第一步,又怎么知道這群喪尸不可能成為同伴?”
方琉璃無言以對,干脆直接下逐客令,“愛怎么怎么,我不管了!”
鐘子笑哭笑不得,這家伙,真學姑娘鬧別扭鬧的兇,虧得對得住自己的臉蛋。忽而又會心一笑,方琉璃正逐步產生這個隊伍是家的強烈意識,所以盡管他鬧,鐘子笑卻給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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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東西,大伙兒也各自回了房間。女房間里,李舒坐在床上整理自己的衣物,想起剛才的事,扭頭問起蘇巧巧,“今天你怎么回事啊?這里是他們的地盤,你那點小脾氣能收回去么?”
難得可以好好洗澡,身上清爽干凈許多,蘇巧巧趁著機會給自己弄上香水,香水是她隨身攜帶的,一直沒有機會用,現在好了,終于不用聞到自己的臭味。聽到李舒問話,她囁嚅,“我只是一瞬間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她能把你吃了,這不是還給大家道歉了。”
蘇巧巧搖頭,“她當時的眼神怪可怕的……”
李舒見她神色有些不對勁,不免起了疑心,“怎么了?她威脅你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感覺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當時她好像瞅著我,然后就是接下來的事了,也許是我敏感,想多了……”
“沒理由啊,她跟你又不認識,干嘛瞅著你。”
“沒什么,真的,我只是覺得而已,也可能是我感覺錯了。”蘇巧巧看到門口打下影子,閉上嘴,躺了下去,“睡了。”
李舒看蘇巧巧,臉色蒼白,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心里多少有點疑惑,鐘子笑干嘛要針對蘇巧巧?
歐唐唐拿著手術刀從門外走進來,見房間里的兩個女同胞表情古怪,怪異地笑了笑,將手里的刀隨手往木床一丟,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后穩穩插在了木床板上。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腿,“怎么都躺下了?不來點臥談會呀?”
從第一眼開始,李舒挺怕這個歐唐唐,她的笑總是帶著審視,就像街上挑選豬肉,哪塊比較嫩一樣。她快速看了眼對方,也躺了下去。
沒得到回應,歐唐唐勾嘴一笑,真是無趣,要她們不是投靠了隊伍,拿她們的身體肢解肢解,雖然資質離她心中索要的藝術差了點,好歹能打發時間聊以娛樂。
歐唐唐也睡下去后,李舒側身躺著,看向對面正對她睡著的蘇巧巧,小臉蛋精致有型,五官玲瓏,難倒鐘子笑是因為嫉妒蘇巧巧的美貌?
這也不無道理,一個女的,任何時候都會在意自己的容貌,特別還是在這種缺失的喪尸世界里,擁有原來的容貌已經難得,更難得的是原來還是個美女。
現在領隊的鐘子笑性格強悍,很容易讓人想起變成喪尸之前應該是個沒有男人保護的女人,為什么沒男人保護呵護,還不是長得過不去,但凡有點姿色,都會成為男人爭奪的對象。
唉,幸好她一直都不是什么優秀的女人,也懶得去嫉妒她們。
另一個房間里。
剛才那件事或多或少都給這批喪尸造成一點影響,除了馮清河比較看得開,其他幾個甚至偷偷討論起來,會不會被趕走。
馮小川不想跟爸爸分開睡,坐在馮清河床上賴著他,馮清河更舍不得自己的女兒,也就由著她,聽到其他幾個喪尸的談話,他嚴厲警告,“別亂說話!”
被這么一呵斥,廖伊寧靠在墻上,瞟了眼馮清河,垂頭不說話,來這里投靠的建議是馮清河提出的,現在說這些也等于埋怨他的不是。
韋燁輝笑,“我們也不敢亂說,只是你沒見,今天出去砍樹,那個叫燕南臨的還威脅我們保護好鐘子笑,你想想這什么意思啊?怕我們會傷害她還是覺得我們不值得信賴?我看啊,他們遲早會把我們趕走。”
潘志強也附和,“鐘子笑倒挺好的,只是你沒見其他幾個,要么脾氣沖,要么冷冰冰,要么就陰陽怪氣的,還真不是好相處的樣子。”
最煩就是這種內部矛盾,馮清河惱了,“還記得我跟你們說什么,有地方給你們住就應該好好珍惜,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做好了,他們還會趕我們?說到底還是我們做不好!”頓了頓,他語重心長地說:“他們都有異能,想趕我們,一開始就沒必要留,即使是殺了我們也綽綽有余。”
見馮清河說到這份上了,幾個喪尸面面相覷,也自覺不應該繼續討論。
爸爸好像不開心,馮小川扯著他的手臂,“我喜歡這里。”
軟軟的童音傳入,馮清河心里一動,溫柔地撫摸女兒的臉,“喜歡我們就一直待在這兒,好不好?”
“好!”看到在女兒臉上漾開的笑容,他覺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