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宮!
白日里富麗堂皇的皇宮,到了夜晚就會變得格外的詭異。而太后的宮苑更加透著一股慎人的寒意,晚間巡邏的侍衛都不敢往這里過……
太后的寢宮內,華貴的里衣包裹著瘦骨如柴的身軀,太后半躺在床上身邊的陌玉煙坐在床邊用白玉錘輕輕敲打著太后的身子。卸去精致妝容的太后雙眼突兀且無神,臉上的皮膚干枯的就像是被曬干水分的果子令人作嘔。陌玉煙卻神色正常甚至帶著一絲恭敬與掐媚,雙手仍舊不慌不忙的捶打著。
“那個陌王府的三小姐…如今如何?”太后半瞇著眼睛,嘶啞著嗓子問道。
陌玉煙未定下手中的動作,低頭謹慎的問道:“臣女愚鈍,太后是想問?”
太后倒是沒有不耐,只是睜開了無神的雙眼盯著不遠處的琉璃花盆,繼續說道:“那獨孤傾城,在王府過得如何?”
陌玉煙眼中充滿怨毒,語氣陰狠的說道:“王爺和老王爺很擁護他陌玉熙視她如親生姐妹,就連下人都十分敬重她!”
太后重新瞇起雙眼,冷冷說道:“你在陌王府呆了十幾年,這個傾城才恢復多久…你就完全沒有說話的份了!”
陌玉煙眼中閃過憎恨,卻無能為力的說道:“玉煙也沒有辦法,嫡庶尊卑有別!她是陌王府嫡出長女享皇家同姓,而玉煙卻只是旁支庶出……”
太后輕蔑一笑,說道:“嫡出又如何,月國國母必須是你!管他什么嫡出庶出,只要礙著本宮的……全部都得死!”
陌玉煙在太后的身后,兩人同時露出嗜血的陰狠冷笑……
第二日晨光熹微,清晨之時下了一場暴雨洗去了夏日粘膩的煩悶,雪蓮閣的蓮花美艷照人照著晨光傲然盛開。守夜的下人們驚喜的和身邊忙碌的下人們說,今早天未亮時陌王府花香彌漫蜂飛蝶舞,陌王府上空百鳥起舞美不勝收。直至晨光微顯之時突下暴雨將香氣打散落在陌王府一花一木一磚一瓦之上,那縈繞著的飛鳥蜂蝶才漸漸散去。剛起身的下人很是疑惑忙問何故,千曇閣附近的侍衛湊上來解釋,是王爺千曇閣的曇花開了……
眾人驚呼,千曇閣的曇花一直都是王爺的母親照拂的,自王妃仙去之后便再也沒有開過了。從前王妃在世雖有曇花綻放之時卻沒有這般驚艷萬物,實在是祥瑞之兆啊!
雪蓮閣的下人們也在興奮的談論著這樁奇事,驚擾了屋里熟睡的傾城。傾城瞇著眼睛翻了幾個身稍稍清醒一點之后對著門外守著的沐兒水兒喊道:“沐兒…水兒……”
門外的兩人聽到屋內的聲音立刻進屋,說道:“小姐今日醒的好早,奴婢這就去端水給小姐洗漱。”言罷,沐兒跑出去了,尹兒剛好進來了。
傾城迷迷瞪瞪的任由水兒和尹兒幫自己穿衣,含含糊糊的問道:“剛剛外面怎么那么吵?你們在討論什么?”
尹兒一邊幫傾城系扣子,一邊笑著說道:“小姐大概不知道,今早天未亮時千曇閣的曇花開了!守夜的人說整個陌王府幽香撲鼻,就連遠處的鳥兒蝴蝶都飛來了。這可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啊,大伙兒都興奮極了……”
傾城揉了揉眼睛,有些心虛的說道:“哦!那好可惜沒有看到呢……”
尹兒和水兒兩人笑了笑,繼續低頭打理著傾城美麗卻繁瑣的長裙。
昨日傾城陪著小白虎玩鬧了好久又在萬魂山的溫泉泡了一會兒,等回府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傾城輕松躲過守夜的侍衛和暗衛落在自己雪蓮閣的屋頂愜意的看著璀璨的繁星,目光落入隔壁的千曇閣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靜靜站在曇花深處背影落寞惹人心疼。
傾城悄無聲息落在千曇閣的屋頂觀察著含苞待放的曇花叢中的獨孤陌塵,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雖依舊玉樹臨風溫文儒雅卻充滿悲切去蒼涼,像是沙漠之中迷失方向沒有食物只能聽天由命的人……傾城十分不解,他明明是可以袖手天下之人為何這般……無力?
獨孤陌塵輕輕撫摸著一朵曇花,傾城看見他的側臉驚為天人卻無言哀切。傾城見他用悲憫的眼神看著滿眼的曇花,悄悄用靈力探析才發現……這些曇花,是開不了花了。有人以血起誓,要這千曇閣的曇花永世無法綻放。這樣奇怪的詛咒,到底是因為什么?傾城懶得去想這些沒有頭緒的問題,只是輕輕向那片土地輸送自己的靈力講詛咒打散……
頃刻間,曇花帶著靈光悠然綻放一眼望去美不勝收。曇花深處的獨孤陌塵呆呆的望著競相開放的曇花,泣不成聲……
“我本以為,此生……再無緣看到曇花開放。你還是心軟了?是不忍我徹夜無眠空悲切,還是不忍這曇花等了十幾年卻等不到傲然現世的那天?……”
傾城見獨孤陌塵這般動容本想下去安慰一下,卻見遠處飛來漫天螢火蟲將整個千曇閣照耀的如夢似幻,飛鳥和蝴蝶漫天飛舞……
罷了,破了詛咒已經逾越了,又何必去插一腳呢……想罷,傾城飛身回到了自己屋子里。曇花叢中的獨孤陌塵看著自己如同墜入仙境,目光卻不自主的望著傾城剛剛躲得地方望去……剛剛那一瞬間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待傾城從昨日的美輪美奐回神之時沐兒和水兒已經端著早膳進來了,剛放下早膳就看見一身嬌艷淡粉色蝴蝶撲花裙的二小姐陌玉熙。
“難得妹妹也有這么早起的時候,我來的路上還想著可能是要催促你起床了呢…”陌玉熙一邊朝著傾城走去一邊說道。
傾城從椅子上站起來笑著拉陌玉熙入座,笑道:“姐姐又笑話我,我可臉皮薄著呢…”
陌玉熙優雅的用手絹捂著唇嬌笑,說道:“是了,就屬你臉皮薄了!可見,說不得!說不得……”
傾城不樂意的嘟了嘟嘴,視線在陌玉熙身上轉了轉,贊嘆道:“姐姐今日穿的這樣粉嫩,真是好看!”
陌玉熙有些臉紅的揉了揉自己的袖子,說道:“平日里總在自己院子里待著不愿穿紅戴綠的,今日是去百峰山,自然是不能夠想往日一樣隨意了!”
傾城點點頭,認同的說道:“姐姐說的沒錯…姐姐一起用早膳吧!省得一會兒路上肚子餓了!”
沐兒早已經多拿了一副碗筷擺在陌玉熙的面前,陌玉熙點點頭兩人準備用膳。
“王爺?”外面傳來守衛的聲音,傾城和陌玉熙立馬放下碗筷朝門前張望。
“水兒,再多拿一副碗筷來!”傾城淡淡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