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詭異?”不羈卿不解。
不羈丹手兩只牢牢抓住不羈卿的兩條胳膊,如同鐵鉗一般,不羈卿絲毫掙脫不開。
“部落里的兵士平日里如何,你應該知曉,但你回頭看看,他們看向風華公主的眼神既崇拜又畏懼、既渴望又防備,你再看思杰樂,如同一條哈巴狗一樣圍著風華公主轉,如果風華公主真如同她表現的那般純真,這些人為何會如此?三哥,你千萬別被她裝出的假象騙了!”
還有一點他未說,三哥不羈卿從來都自詡君子誠信,如今為配合風華公主游戲取樂,竟可屢屢違反規則,只能說明,這女子手段太過高端。
不羈卿垂下眼,他自然知曉其中原因。“四弟,眾人如此,自然是因公主獨特的魅力,這世間,眾人皆醉我獨醒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都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三弟,你且好好思酌吧。”說著,想要掙脫。
“啥啥?”不羈丹依舊不肯放開不羈卿,“三哥你是不是糊涂了,好好的看什么山,咱不提山說正事行嗎。”
“……”不羈卿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便換了種通俗易懂的說法,“四弟,有些問題,當你認為是錯的,其他人都認為對,也許并非大家錯了,而是你錯了。話已至此,你放開我吧。”
不羈丹急死了,“三哥,難道你看不出我在擔心你嗎?”他怕不羈卿被蠱惑。
不羈卿見不羈丹焦急的眼神,微怔,心底一片暖意,“四弟永遠是對我好的。”粉唇微勾,面頰白皙,一笑傾城。
但不羈丹可沒欣賞自己哥哥漂亮笑容的閑心,他一把放開不羈卿,道,“好,三哥既然你執迷不悟,我就……我就……”
重獲自由的不羈卿有些緊張,生怕極端的弟弟對顧風華做出什么無禮之舉,“四弟,你想做什么?”
眾人都靜靜等待,想知道鬼機靈的四公又要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決定。其中,首當其沖的便是北坤,他老眼閃閃亮,看了看不羈丹,又看了看顧風華。
顧風華眨著無辜的大眼,忍住無聊打哈欠的沖動,用眼神催促回頭瞪她的不羈丹——你還有完沒完,大男人這么磨磨唧唧如同女人一般。
不羈丹很想甩手不管,但想到即將興風作浪的“妖女”,再想到被蒙在鼓里單純的三哥,覺得自己絕不能坐視不管。想著,剛剛還一臉擔憂,一轉眼,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蠢公主要請三哥吃午飯?”他側著身,伸手在嘴旁攏音,對著顧風華的方向喊。
……又是蠢公主……
顧風華伸出顫抖的手,按了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壓抑怒氣不想與其一般見識。“是又如何?”
還沒等不羈卿走來,不羈丹早三步并作兩步顛顛跑了過來,“帶我一個唄?”鬼機靈的大眼瞇成了一條縫,熱情地咧著嘴,二十八顆大白牙盡露,絕無蟲牙。
“不帶。”顧風華想也不想就拒絕,開玩笑,誰吃飯給自己添堵?
這樣就能甩開不羈丹?錯!
不羈丹的笑容未變,“別啊,人多吃飯熱鬧,再說,父親讓我給你當向導熟悉部落,我也得履行職責不是?”心中卻暗道——你不是會演戲嗎?別著急,本小爺就讓你這戲演不下去,走著瞧。
顧風華知道不羈丹刻意當著眾人面和她扯皮,若她同意,便順了不羈丹的意;但若她強烈反對,便有可能拆穿自己弱勢的假象。
不羈丹盯著顧風華,邪邪地笑,一只嘴角揚得老高,痞氣十足。
顧風華垂眼思考片刻,側身仰面,直視不羈丹雙眼,算是用眼神接下戰書。在不羈丹看來,顧風華的眼神十足的輕蔑,但在其他人看來,風華公主水盈盈的眼神卻又是楚楚可憐,滿是哀求。“臭雞蛋,你真的要去本宮那里蹭飯嗎?”
不羈丹嘴角抽了一下,“蠢公主,說蹭多難聽,應該說我去你那做客,懂嗎?”
顧風華剛要出口諷刺,但想到畢竟幾人已周旋了許久,再拖延下去也是讓人平白看笑話,他不要臉但是她要!
最終暗暗一咬牙,就算了認了,也不會讓他舒服。
“你一邊罵著本宮,一邊欺負本宮,難道齊蘭國人都是這樣嗎?”說得可憐兮兮,十足的被欺模樣。
不羈丹挑眉,心中暗道——得,又來了,這女人演戲扮可憐有完沒完。
努力將痞笑轉為如“和煦春風”般溫暖的笑意,“乖,蠢公主,我真沒罵你,你不覺得蠢公主這個稱呼十分溫馨可愛嗎?這是我對你的昵稱,別人想要這稱呼,小爺我還不給呢,我只叫給你聽,看,我對你多好?”
“……”強詞奪理!顧風華嘆了口氣,低下頭,慢慢轉過身去,“罷了罷了,既然本宮來到這里,便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臭雞蛋,那你就來吧。”說完,轉身離去。
不羈丹嗤了一下,“個人安危置之度外?嘿,說得大義凌然,好像我們金龍部落是龍潭虎穴一樣,這個風華公主,小爺我非把你的假面撕下來不可。”
不羈卿聽見不羈丹的小聲嘟囔,忍不住道,“四弟,你真的誤會公主了。”
不羈丹搖頭,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拽上自己哥哥,“我單純的三哥啊,別著急,你且看看弟弟我怎么撕開她的偽裝,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是對是錯了。”
不羈卿正要繼續反駁,卻發現走在前面的顧風華回首,貌似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這是對他的警告,便乖乖閉了嘴,“但四弟你且記得,她以后是父親的妻子,我們不能對其不恭。”
不羈丹聞此,雙眸染上一層薄怒,將不羈卿一把放了開,“妻子?呵,是啊,妻子,頂替我母親的位置。”說著,再不理會自己三哥,三步并作兩步,向前而去。
不羈卿愣了下,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但仔細回想又不知錯在哪里。有些事已注定,既無法阻攔、無法挽回,又如何去回避?為何自欺欺人地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