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華也欲翻身下馬,一旁奴仆趕忙沖了過來,有太監(jiān)二話不說趴下在一旁充當馬凳,顧風華的裙擺繁瑣復雜,這一下馬,卻是費了不少事,踩著太監(jiān)的背,下了來。
不羈丹挑眉嗤了下,下個馬有那么費事?這些晉國人還真是喜歡裝模作樣,齊蘭國人十歲男女皆能騎馬,一些神童五、六歲時就能騎一些小馬了。
顧風華感覺到不羈丹無聲的嘲笑,只瞪了他一眼,視線卻越過他看向另一側(cè)被綁在部落護衛(wèi)身后的不羈卿。
“三公雖沒有生命危險,但仍在昏迷,你們還等什么?速將三公送回住所。”沉聲命令。
部落護衛(wèi)這才恍然大悟,告了罪,趕忙驅(qū)馬向部落而去。
“公主殿下,您沒事就好。”秋云急得哭了出來,眼圈、鼻頭都是紅的。
“本宮自是沒事,別哭了,我們回去吧。”顧風華笑笑,也不再上馬,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向部落駐地而去。
身后的不羈丹眼珠子也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一旁的護衛(wèi),自己則是背著手跟在顧風華的身后。
彩蝶見到一直尾隨的不羈丹,暗暗翻了下白眼,“公主殿下,剛剛您贏了嗎?”聲音不小,刻意讓旁人聽。
顧風華噗嗤一笑,這彩蝶倒是很記仇嘛,“你猜呢?”與其配合。
彩蝶聞此,很是欣喜,“定是公主殿下贏了,恭喜公主殿下,奴婢算是徹底知曉了一句話。”
“哦?什么話?”顧風華知道彩蝶的話都是說給不羈丹聽的,雖然不羈丹年紀小,她無數(shù)次說服自己要謙讓包容,但這可恨的孩子怎么也是引發(fā)不了她的包容母愛。
不羈丹豎起了耳朵。
彩蝶得意道,“邪不勝正。”
顧風華笑得意味深長,“說的好,有賞。”
一旁眾人聽得一頭霧水,怎么就冒出個什么邪不勝正,為何一句話就能打賞?
只有不羈丹能聽出來,想到剛剛自己趴在地上筋疲力盡,而蠢公主則居高臨下逼其認輸,不由得紅了臉,咬牙切齒。
他發(fā)誓,定要狠狠贏了這蠢公主一回,一雪前恥。
眾人再向前走了不遠,便遇到了匆匆趕來的盟主一行人。
盟主不羈寒面色憂慮,快走幾步,“公主殿下,您沒受傷吧,一切都是老夫的失誤,未盡到照顧公主殿下之責。”
表情誠懇,是深深的愧疚。
“父親,蠢公主她好著呢。”不羈丹忍不住道,這風華公主狡猾得像狐貍,怎么可能吃虧?
“閉嘴!”盟主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不羈丹一眼。
嘖嘖嘖,知子莫若父,“本宮沒事,讓盟主大人擔憂了。”顧風華柔聲說著,也笑盈盈用眼角看向不羈丹。
不羈丹聳了下肩,毫不在意。
“公主殿下,老夫還有事,便失陪了,由北坤送您回去休息吧。”盟主微笑道,面容和藹。
顧風華也是笑瞇瞇的,“盟主大人實在是客氣,本宮這里沒什么大事,倒是盟主您日理萬機,本宮不能耽誤您才是。”
盟主也就沒再客套,而是微微偏過頭,面色一沉。“丹兒。”低沉的聲音帶著怒意,“你隨我來。”
不羈丹挑了下眉,“哦。”不就是一頓鞭子嘛,他早就習慣了。
……
與熱熱鬧鬧的部落駐地大門不同,同一時間另一地點,一處安靜的院落,奴仆照料主子完畢,便恭敬退了出去,只留室內(nèi)一片祥和。大床之上,本應“昏迷不醒”的不羈卿突然睜開眼,精致微微上挑的鳳眼滿是驚恐,那閃亮清澈的眸子也染了復雜。
他慢慢坐起身來,修長白皙的手指遲疑的舉起,而后慢慢放在自己柔軟的唇上……
……
齊蘭國盟主不羈寒如何教訓自己的幺子不羈丹,自是不提,只說由崔鵬毅引路,由盟主心腹北坤陪伴,顧風華在眾人簇擁下回了自己的滿堂院,入了正中最大的帳扎包,終于垮了下來,疲憊地癱在太師椅上。
“公主殿下,天色已不早了,是否宣晚膳?”秦詩語道。
靠在太師椅上的夏顧風華慢慢搖了搖頭,“給本宮煮一碗燕窩,至于晚膳,便省了吧。”折騰了整整一下午,又累又渴,實在沒胃口吃晚膳,只想吃些止渴的東西。
秦詩語從彩蝶和秋云口中知曉公主殿下的遭遇,很是心疼,卻也沒辦法,便柔聲道,“是,殿下,奴婢另外準備了些南瓜粥溫在灶上,若殿下餓了便吩咐彩霞取來。”
“恩。”雖然答應了,但顧風華卻覺得,整整一晚她都不想吃東西。
秋云嘟著嘴,好像與人賭氣一般。
顧風華見狀,好奇問,“秋云怎么,誰得罪你了?”說這話的時候,腦子里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人的身影——不羈丹。
難道那貨得罪了彩蝶,如今又開始得罪起秋云?
秋云心直口快,“回公主殿下,倒不是什么得罪不得罪,而是奴婢覺得不解,為何盟主大人不親自將您送回來,而是讓北大人來送?”
秦詩語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顧風華也是嘆了口氣,四名宮女里只有秋云年紀最小、心思最單純,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真不知帶她來到底是對還是錯。“彩蝶,你來給她講吧。”
“是,”彩蝶恭敬道,“若盟主大人與殿下年紀相仿,這攜手歸來便是天造之合引人艷羨,但盟主大人長殿下幾十歲,若不避嫌,豈不會表現(xiàn)得好色輕浮?”
秋云恍然大悟,很是尷尬,她能看出大家隱隱無奈的表情,也暗暗譴責自己,怎么如此簡單的事就想不明白,腦子怎么就不轉(zhuǎn)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