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甯客棧內(nèi),一處上等雅居,三人圍坐一團,竊竊私語。
齊義面色凝重,“瞧著門外的氣勢,估計他們是說真的。”
姜琛不明所以,“好端端的洛亦清跑出宮來做什么?”
黎戚毅單手執(zhí)扇,“婼耶不會這么貿(mào)然跑來見朕。”
“所以說,這很有可能是洛皇的一個局?”齊義道。
“難道是我們準備再次潛伏進皇宮的計策被他知曉了?所以準備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姜琛護在黎戚毅身前,面朝早已被重兵把守的客棧外,勢有萬夫莫開的氣勢。
“胡說什么,我們什么時候溜進宮過?”齊義重重的敲了一下姜琛的腦袋,眼睛上挑,門外可是由禁軍親自把守,不泛武功高手。
姜琛這才驚覺自己失言,武功修為到達一定高度,早已練成耳聽八方,悻悻的急忙收回嘴,坐回凳子上。
黎戚毅面不改色,攤開執(zhí)扇,屏息以待門外突然傳來的一步一步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洛皇這是什么意思?”黎戚毅把握時機,在來人剛剛推開雙門之時,借著門外浩蕩的一眾守衛(wèi)相圍,沉色問道。
“黎君是誤會了。”洛亦清摘下披風(fēng),隨意的放在林宏祈身上,大步闊至屋內(nèi),淡然一笑,“他們不過是朕的護衛(wèi)而已。”
“原來如此,孤本打算出客棧逛逛這鳳淵洛城,卻未曾想到這腳還沒來得及踏出去,一群身披鎧甲的禁衛(wèi)軍就這樣圍得客棧水泄不通,孤還以為洛皇是準備為難我黎國而故意為之。”
“皇兄真的誤會了,是小妹想要見一見皇兄,洛皇擔心小妹安危才這樣大費周章,驚擾皇兄了。”黎婼耶放下披風(fēng),對著黎戚毅福了福身。
“公主金安。”齊義思前想后,最終還是選擇抓著這個總是一語驚人的姜琛快步走出客房。
偌大的房間,剎那間,只剩三人安靜而坐。
清甜的芬芳在黎婼耶手中飄散而來,茶香四溢,蔓延在整間客房。
黎戚毅目光溫柔的落在女人的背影上,嘴角微微上揚,“臣妹從今往后還需要洛皇好好照顧了。”
“婼耶公主遠嫁我鳳淵,朕一定會好好善待她的。”洛亦清覆手放在唇上,輕咳一聲。
齊若言推門走進,眸光清冷的落在那道墨色深沉的背影上,踏著碎步,進入二人視線。
“齊太傅好久不見,今日看來風(fēng)采依舊啊。”黎戚毅指向一旁的位置,“請坐。”
齊若言并未上前坐下,只是掏出一封年代已久的皇帕,雙手奉上。
黎戚毅遲疑,卻還是接過,“這是要孤看的?”
“黎君看一眼便知朕今日為何所來。”洛亦清笑意滿滿的抿了一口清茶,按在自己心口處的小蹄子又一次翻了個身,小小的呼吸聲撲打在皮膚上,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溫柔的撓動了一下,不經(jīng)意了,輕身一顫。
黎戚毅不以為意的攤開皇帕,在寂靜中臉色越發(fā)青白,最后,重重的丟下,“洛皇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鳳淵也有這等神物的存在。”洛亦清道。
“如此就是說你要跟孤?lián)屃耍俊?/p>
“不,朕沒打算跟黎君搶什么,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小祖宗在我朝也有遺跡,如此看來,它甚有可能是我國的神物,既然是我鳳淵神物,就不可遺落在外。”
“洛皇,無風(fēng)不起浪,如果沒有孤這場風(fēng),不知道還有沒有你這場浪。”黎戚毅怒色起身,兩人四目對視。
瞳孔中放大彼此的存在,一股騰升的火包圍著二人,滔天的火光在沉默中一觸即發(fā),瞬間,禍延千里。
白玲瓏一個激靈,慌亂的從洛亦清懷里跳出。
小小的白肉團在空中滑出一抹亮麗的色彩,最后,跌落在齊若言的頭頂上。
氣氛,燃燒……
黎戚毅怒不可遏的拍桌而道:“原來如此,這就是洛皇的目的了?”
洛亦清面不改色,揮揮手,朝著小家伙莞爾一笑,“回來。”
白玲瓏珍愛生命的搖搖頭,天生察覺危機的敏銳,此時此刻深知前方針鋒相對的兩人都是危險生物,靠近不得。
“黎君此言大錯特錯,其一,這是我朝神物,其二,它是我兒子。”
“洛皇前一刻還口口聲聲說它是你的小祖宗,現(xiàn)在怎么就成你兒子了?”黎戚毅仰頭大笑,“荒謬,洛皇既然不肯交出我國神物,那我們便來一爭高下。”
“前些日子,朕忽然得到了這小家后,甚是喜歡,后來黎君入城,告訴朕一個消息,朕當夜回宮便細查了先皇遺詔,果不其然,先皇明確記載這小家伙是吉祥物,亦不屬于任何一國,只能說誰先得到就是誰得,朕也不強人所難,黎君如若非得堅持這是屬于黎國,朕不介意召開四國國君聯(lián)會。說不定,其余兩國也有此等遺詔。”
“你威脅孤?”黎戚毅面色不動,一步一步靠近白玲瓏。
白玲瓏本能的往著齊若言懷里躥,目前看來就這只正常。
“不,朕只是在與黎君談條件。我鳳淵與黎國數(shù)十年邦交,難不成就為了一只豬而撕破臉?其余兩國對我們皆是虎視眈眈,一方?jīng)Q裂,另一方必定殃及。”
“所以,讓孤割愛?哈哈哈,不可能,它是我黎國的。”
洛亦清淺笑,“何不這樣,咱們來讓小家伙自己做主意。”
“什么主意?”黎戚毅問道。
“任它選。”洛亦清拂袖而過,齊若言明曉的將小家伙從懷里提了出來。
白玲瓏在空中掙扎片刻,發(fā)出微乎其微的哼哼聲。
面前兩座冰山,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的小白腿,那氣勢,儼然猶如小白的一張血盆大口,自己似乎只要往前踏出一步,他們便會有小白那氣吞山河,一張嘴就吞掉自己的磅礴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