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葉陽拓聞言,臉色大變,驚落手中鞭子,狐疑地睨了葉陽清一眼,“你的生辰明明是在六月,怎么會是明天?”
“府中從未替我操辦過生辰宴,侯爺這些年忙于政務,忘了我的生辰也不打緊。”葉陽清語氣淡然,“只要明天這宴會能把皇上哄高興就成。”
唐蔓芹也聽愣了,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葉陽拓,“侯爺,婉兒生辰在七月,二公子比婉兒大一個月,理應是六月才對啊,怎么會是明天?”
葉陽拓一門心思專注在皇上明日來侯府這件事上,根本不想去管葉陽清的生辰,只冷冷掃了她一眼,“你若是敢假傳圣旨連累闔府上下,我第一個不放過你!”說罷立即拂袖轉身出門召集了所有下人準備宴會用品。
眼看著又錯過了一次整治葉陽清的機會,葉陽凝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捏了捏拳頭。
唐蔓芹卻沒打算放過葉陽清,她松開葉陽凝,笑意盈盈走過來,目光陰毒,“二公子好大的膽子,竟敢欺君!”
“姨娘說話可得拿出證據。”葉陽清皺了皺鼻子,伸手揮開難聞的濃郁脂粉氣。
“冬梅,去支會老爺子一聲,就說我們要用族譜。”唐蔓芹彎著唇,眼神示意一邊的丫鬟。
“這侯府里的人果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唐蔓芹話音剛落,祠堂外就傳來老爺子的怒斥,“隨隨便便一個下人也敢闖祠堂,來人,給我傳家法!”
人隨著聲音進門,老爺子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拿著族譜,腳步沉穩地走進來,眼神冷冷從唐蔓芹身上掃過。
唐蔓芹身子一凜,不明白老爺子怎么會恰巧在這個時候出現,手里還拿著族譜。
她訕訕地笑了笑,“老爺子您怎么來了?”
“自然是來執行家法!”老爺子冷哼一聲,“我聽說有人膽大妄為擅闖祠堂,特地過來看一看。”
“沒有的事。”唐蔓芹立即賠笑道:“凝兒昨夜受罰,二公子心地善良,不忍讓她受苦,親自來祠堂將她請回去呢!”
“是這樣嗎?”老爺子目光一轉,直直看向葉陽清。
葉陽清勾了勾唇,“阿清請爺爺責罰,我與丹青在此幽會,被二妹妹逮了個正著,姨娘心善,有意維護我,可我畢竟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做了這齷齪事,沒臉面對爺爺,所以還請您責罰。”
丹青小臉一白,“二公子你在說什么?”
葉陽清悄悄捏了捏丹青的手心,示意她不要說話,丹青立即住了嘴,雖然有些不解,但她相信二公子這么說必定有他的道理。
“爺爺,這件事您可絕對不能姑息,二哥昨日剛回來就帶了個有身孕的女子,今日竟膽大到在祠堂與爺爺的婢女幽會,簡直把葉陽家列祖列宗的臉都丟盡了!”葉陽凝也不明白葉陽清為什么要抹黑自己,她并未往深處想,只覺得逮住了機會就要立即出手置葉陽清于死地。
“我剛剛不是讓傳家法嗎?怎么還沒來!”老爺子將族譜扔到一旁桌子上,對著外面的下人厲喝一聲。
不多時,剛才葉陽拓拿過的那條鞭子再度被傳了上來。
唐蔓芹和葉陽凝心下一喜,滿心期待著葉陽清被打得皮開肉綻。
誰知老爺子眼皮也懶得掀,直接示意那小廝將鞭子遞給唐蔓芹。
能親自打葉陽清,唐蔓芹自然歡喜,愉快地接過鞭子,三兩步走到葉陽清面前,唇角勾起一抹陰冷挑釁的弧度。
葉陽清回望著她,同樣慢慢彎唇,笑意逐漸蔓延開來,那瞬間,唐蔓芹覺得這整個昏暗的祠堂都亮了一亮,只是那笑容里隱藏著數不盡的寒芒。
唐蔓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小廝遞過來長凳,唐蔓芹正欲施威讓葉陽清趴上去,誰知老爺子淡淡睨過來,開口道:“葉陽凝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詆毀她的親二哥,侯府的嫡出公子,這一頓鞭打理應唐氏你這個生母來執行,這樣她以后才記得住嫡庶有別。”
表情一僵,唐蔓芹有些不敢置信,“老爺子,剛才二公子已經承認了……”
“阿清先前拿著族譜在我院子里商議明日的宴會,聽到葉陽凝的鬼叫聲才帶著丹青出的門,我這個糟老頭子就是人證,這還能有假?”
即便大腦再簡單,葉陽凝也立即明白過來自己中了葉陽清的圈套,她在被小廝們摁在長凳上時怨毒地盯了葉陽清一眼,滿臉不甘。
“開打!”老爺子大手一揮,指著唐蔓芹,“你若是有一鞭子打輕了,待會兒我就打你十鞭。”
捏住鞭子的手指緊了緊,唐蔓芹一步步挪至葉陽凝身邊,咬牙閉著眼睛狠狠一鞭揮下去。
葉陽凝先前本就被嚇得不輕,此刻再施以重刑,立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葉陽清聽得很是愉悅,向老爺子投去感激的目光,被老爺子一記斜眼打回來——臭小子,總是不讓人省心,又著道了吧?
葉陽清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唐蔓芹似乎被老爺子那句話震懾到了,每一鞭都下狠手,鞭打聲音極其響亮。
“爺爺,凝兒再也不敢了……”葉陽凝趴在長凳上,后背已經滲出血,她哭腔連連,一個勁兒哀求老爺子。
老爺子胡子一翹,“你得罪的是阿清,原不原諒是阿清說了算。”
“二哥……”葉陽凝轉而望著葉陽清,“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臨時起歹念陷害你,求求你看在我能為你提供線索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
聽鞭打聲聽得愉悅險些哼出小曲兒的葉陽清此刻正拉著丹青的右手看手相。
老爺子假裝沒看見,直到葉陽凝被打得昏死過去才讓唐蔓芹住了手。
原以為這件事就此揭過,唐蔓芹無聲松了一口氣,不料老爺子的聲音幽幽傳來,“把鞭子交給阿清。”
“這……”唐蔓芹面露猶豫,老爺子又道:“唐氏雖掌管著侯府中饋,但似乎也忘了自己只是個側夫人,連同葉陽凝那不成氣候的污蔑嫡出公子不說,還大張旗鼓地進祠堂,以為這里是你們唐家開的市集?”
唐蔓芹聞言臉色一變,她剛剛進來的時候,侯爺可是一句都沒說。
“阿清,爺爺老了,手腳不方便,這懲治罪婦就交由你來執行吧!我可丑話說在前頭,你若是有一鞭打得輕了,我待會兒也同樣打你十鞭。”
“爺爺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寬心吧,阿清絕對打得你滿意。”葉陽清笑著接過鞭子,不等唐蔓芹反應,稍稍帶了一成內力,看似輕柔的一鞭立即揮下去,唐蔓芹嬌媚的臉立即痛苦得皺縮在一起,但她比葉陽凝能忍,愣是咬著牙一聲沒吭出來。
葉陽清也不急,一鞭一鞭地揮舞著,心中遺憾,早知道的話應該把這鞭子放在鹽水里泡一泡。
“葉陽清,我跟你沒完!”唐蔓芹忍著痛,齒縫里擠出一句話,聲音極弱,被鞭打的響亮聲蓋過,但葉陽清卻清楚地聽到了。
她眨眨眼睛,“等姨娘的屁股痊愈了,阿清在修竹居等著你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