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姑娘,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大概她看我們都是小姑娘家家的,定然不是鬧事的,想必是哪家的小姐不知道這萃洳樓是什么地方,所以誤闖了。
不過她說什么?四位姑娘,我轉身一看,錢蓉和她的小丫鬟還就站在我的身后,沒想到啊,但是從她手里緊緊攪在一起的絲絹,和故作鎮定的眼神里看的出,她很緊張,現在不過是強撐著吧。
“我們是來聽曲的。”
她瞪著她那綠豆大小的眼睛來來回回的上下打量著我,像是不太相信,語氣也有些不善:“聽曲?姑娘可知道這里可是專門供男人享樂的,我看幾位還是請回吧。”
“奧?這萃洳樓有一條規矩是不能接待女客嗎?”我對上她看過來的目光悠悠然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們還未曾遇到過”
我轉過身看向錢蓉,示意她把銀子拿出來,來這里是因為她,我總不能要花自己的銀子,況且我的銀子也快沒了,要省著點,向姨娘貪了我這么些年的吃穿用度了,要她女兒出點銀子也不為過。
她愣在一旁呆呆的站著,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得低下頭親自伸手去掏她身上的錢袋,她明白過來了本能的有些抵擋,我抬起頭瞪了她一眼,嚇得她不再亂動,扯下錢袋,里面銀兩滿滿的,這向姨娘果然偏袒她的女兒,這只不過出來逛一次街就帶這么多銀子,也不怕被歹人搶了去。
我從錢袋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手心,伸手一張遞到那嬤嬤的眼前。
“這?”見她有些猶豫,我有掏出一錠銀子,沖她晃了晃,“怎么還不夠?”隨即直接把整個錢袋遞到了她的手里,“這下總該夠了吧。”
“姐姐”錢蓉在身后扯著我的衣褂,而杏兒也在旁邊拉著我伸過去的手,你說錢蓉拉我也就算了,她是心疼自己的錢,這杏兒拉我干嘛,我狠狠地瞥了她一眼,這又不是花的你的錢,瞎心疼什么?
“夠了,夠了”那嬤嬤連忙搶了過去,揣在懷中,立馬換了副面具,一臉諂媚地道,“幾位樓上雅間請。”還親自帶我們上去。
“姑娘,小心臺階”剛才還不屑于顧的樣子,現在這么客氣,我還真的有些不適應,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也許還能使磨推鬼呢。
到了二樓靠近樓梯口的第二間房間,她上前推門作了個請的姿勢,讓我們先進去,這屋子裝修的也算別致,正對外面的擺放著桌椅,桌子上放著茶盞酒杯,旁邊便是內室,用簾幕遮著但依稀可以看到粉紅色的床幔,還挺浪漫的,門的兩邊放置著兩排花架,上面擺滿了盆栽花卉,室內幽香,溫暖,不錯。
我徑直拉開椅子坐下,對那嬤嬤說:“去把你們這兒最會彈琴的姑娘叫來”那模樣感覺自己割了胸就是爺,霸氣側漏!
“好嘞,您先稍等一會兒,我現在就去。”說著轉身就出去了,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一走路全身上下的肉都跟著抖動。
她一走,錢蓉就急了,“姐姐,這種地方我們女兒家還是不要來的好,要不我們回去吧,如果讓爹和奶奶知道了,恐怕會責罰我們的。”
我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杏兒,一杯拿在手里,飲了一口,悠閑的打量著屋內的擺設,“我們不說,爹和奶奶又怎么會知道?再說了我可沒逼你來,是你非要跟著的,我們現在是坐在同一條船是的人,出了事我也要拉個墊背的,所以待會兒回府,你知道該怎么說吧?”
她的面上有些惱怒,大概是因為心疼銀子,或者是覺得被我耍了,反正陰沉沉的,坐在邊上,旁邊的春桃忙給她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遞過去。
“你想燙死我啊?”砰地一聲,茶杯摔到了地上,她滿臉盛怒的瞪著春桃。
“奴婢,奴婢再重新給您再倒一杯。”春桃嚇得趕忙蹲下去撿起地上茶杯的碎片,這是甩臉子給我看啊,有本事你直接沖我吼啊,跟個丫頭置什么氣。
“算了,你家小姐啊,是不渴,不用倒了。”
正說著呢,聽到門外的幾串腳步聲,“幾位久等了,這位是晴夏,是我們這彈琴彈得最好的了。”
這嬤嬤一走開,才看見后面的女子,穿著一件紫紅色的衣衫,雖然顏色有些老氣,但穿在她身上卻出奇的合適,點點紅唇,瑩潤無比,娥眉挑挑,杏眼如波,好一位美麗的俏佳人。
她笑意盈盈的沖我們福了福身,“晴夏,見過兩位小姐。”聲音清脆又顯柔軟,聽在耳里還真是一種享受。
“你先下去吧。”我對站在她旁邊的嬤嬤說道。
她點頭稱“是”然后轉身在晴夏耳邊叮囑道,“好好招呼幾位。”說完后才滿意的走了出去。
她徑直走到旁邊的琴座上坐下,拿起一旁的帕子輕輕擦拭幾番,手指在那琴上撫了幾下,抬起頭來問道:“兩位想聽什么曲目?”
“就彈你最拿手的曲子吧。”我放下茶杯側過身來看她。
“那晴夏就給兩位彈一曲《春意濃》”隨即撫手彈奏,音韻明亮清脆,純凈如山澗鳴泉,閉上眼仿佛置身于春日的陽光下,微風輕拂,楊柳依依,鳥兒鳴叫河水潺潺,還真是應了那曲的名字了,也可見這晴夏姑娘果然是琴技超群。
正聽著呢,門外響起一陣吵吵嚷嚷的叫聲,“薛公子,晴夏姑娘現在有客人在,要不您明天再來?”
“有什么客人?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以后只能服侍我一人,她在哪兒?”那人暴怒,說著話就聽到旁邊一間房的門被一腳踹開了,脾氣可真是火爆。
眼看這扇門也要被踹開了,晴夏姑娘停止了彈奏,站起身忙把門打開,走了出去,隨即還掩上了門。
“周嬤嬤,麻煩您跟里面的兩位說聲抱歉”然后又聽到她說,“薛公子,您消消火,晴夏陪您到別的房間”。
“幾位不好意思,晴夏姑娘有些事情,我這就給幾位再請——”那周嬤嬤推門進來,陪著笑臉說道。
“放開,里面的人是誰?又是你的哪個相好的?你這個賤人”說完只聽到一聲香脆的巴掌聲,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敢打女人,這還是男人嗎?
我的火騰一下就上來了,站起身拿起旁邊剛才晴夏姑娘彈奏的古琴,這還沒拿穩呢,那男的就進來了。
一身明黃色的錦衣玉袍,穿在這瘦瘦弱弱的體型上顯得松松垮垮的,眼睛像是有些斗雞眼,還留著一撇八字胡,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這薛公子一進來,看到竟然是四個姑娘家家的,有些愣了,隨即又露出一臉的淫笑,“原來這萃洳樓還有這么多漂亮的妞,大爺有的是錢,今天好好陪陪爺兒”說著就朝著錢蓉她們幾個撲過去,她們哪兒見過這架勢,一個個嚇得哭爹叫娘的,旁邊的嬤嬤也不敢去拉,看來這薛公子有些來頭。
我趁他不備,舉起手中的琴就朝他的腦袋上敲了過去,可是這具身體太過纖細羸弱了,位置偏了,那琴軟綿綿的打到了他的脊背上,他反手揉了揉后背,轉過身來沖著我叫道:“呦,剛才沒看到,還有一個這么漂亮的”
我又抬起琴來,朝著他頭上打去,可是這一下他有所防范,一把抓住琴的那端不松手了,可不管我怎么用力的抽就是抽不動,第一次我覺得這具身體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