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考進來的,再說了現在棄權回家,肯定會被人恥笑,所以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后,一個人都沒有選擇離開的,都留了下來,當然隨行的丫鬟侍女無一幸免都被趕回了府。
沒了杏兒在的確有些不舍,但一想此次來這里的目的,又讓我精神抖擻,堅定決心一定要戰斗到底。
雖說是進了尚學堂,但畢竟男女有別,這里還是沒有那么開放的,男女上課的地方被分為兩個不同的地方,男生在勤學堂,女生在知學堂,因為男子眾多,所以勤學堂要比知學堂要大上許多,只有上公開課的時候女生和男生才能聚集在勤學堂一同上課,來了這么多女學生,不管那些男生是出于好奇還是青春期萌動,一團人擠在通往內室殿的走廊里,往里面偷窺。
我伸直了脖子也沒有見到那個讓我日思夜想的人的身影,卻看到了那個姓蕭的家伙,就那樣靜靜地站在一邊,今天的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燙金衣袍,明明都是英俊不凡的世家子弟可是卻偏偏都被他給比了下去,大概察覺到了我注視的目光,他的嘴角上揚,眉頭舒展,就連潔白如玉的牙齒都露了出來,只聽人稱贊女子一笑傾城,再笑傾國,這家伙,笑起來原來也是威力無比。
“哇,他就是鎮國大將軍家的二公子蕭炎嗎?長得真是俊美”
“是啊,是啊,你看他笑起來的樣子,他是在對我笑嗎?”
“什么啊?他明明是對著我笑”
“是我”
“是我”
又吵起來了,剛才罵我的時候明明還是同仇敵愾的,果然能讓女人決裂的只有男人了,雖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尊貴,可沒想到竟然是堂堂鎮國大將軍的兒子,母親還是當今圣上的親妹妹,至尊的長公主殿下,我說呢,他怎么這樣不把我這個尚書府的小姐放在眼里,還敢派人監視我,原來就我這身份,人家都不帶正眼瞧的。
“好了”公孫演的魔音又傳了過來,“今天不上課,你們各自結伴到處熟悉一下,然后回房準備準備,明天正式有老師教授上課。”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快步離去了,順便把前來偷窺的男學生們臭罵了一通,把他們趕了出去,這個公孫演,對待女人和對待男人一樣都是這么粗魯,恐怕到現在都沒有成家吧。
“還沒請教姑娘名諱呢”我對身旁一直沒有說話,保持著淡漠表情的室友道。
“孫沁”簡單疏遠的回答,大概是怕我尷尬又補充了一句,“我早就知道姑娘的芳名了——錢笑,對吧?”
“是”這樣更讓人尷尬。
“沁兒姐姐”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跑過來的是個靈動活潑的姑娘,一對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異常的有神,身上的穿著也不同一般的小姐衣著,更像男子一般輕便舒適,沒有多余的裝飾。
“慧兒,你怎么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孫沁雖然嘴上有些責備,但眼神里卻滿是擔心和寵溺。
“剛才就看到你了,本想著能和沁兒姐姐你同住一個房間的”她的眼里顯出落寞的神色,不過只是一瞬間罷了,立馬又恢復了原有的天真笑容,“不過也不錯,我跟香玉姐姐住一間。”說完向遠處的一個女子招了招手,那女子看到也趕了過來。
“沁兒姐姐”那女子對孫沁福了福身,姿態優雅只是有些怯懦,總看著有些太過卑微。
“香玉妹妹總是太過客氣,跟你們介紹一下”孫沁指了指我,“這位是禮部尚書錢大人的女兒,錢笑,也是本次考試的第一名。”
“百聞不如一見,錢姑娘果然是蕙質蘭心。”
“笑兒姐姐,以后我就這么叫你吧”比起香玉姑娘的特意奉承,我還是喜歡慧兒姑娘的天真無邪,我沖她們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孫沁又指著她們兩個給我介紹,“慧兒妹妹,是科舉院陳大人的孫女,香玉妹妹是順天府尹張大人家的千金。”隨即又轉過頭來對我說,“很少見你參加聚會,所以好些你應該都不認識,不過來日方長,大家都同在尚學堂讀書,理應彼此照顧,相處多了就熟悉了。”
“是啊,慧兒以后沒事就來找你們一起玩。”
孫沁伸出手來,輕輕地戳了一下陳慧的額頭,笑罵道:“你啊,還以為來這尚書堂是玩兒來的?如果讓陳大人知道了,小心又要被禁足了。”
“都怪墨哥哥,如果不是他告密,我也不會被爺爺禁足一個月,想起來就來氣。”慧兒姑娘撅著嘴巴,緊皺著眉頭看起來卻更顯的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十幾歲的姑娘本應如此,看來陳大人很是寶貝她。
剛才還笑意瑩然的孫沁,臉上的笑容盡失,眼中顯出一絲悲傷,原本就白皙的臉龐更顯得蒼白憔悴了,慧兒嘴里所說的墨哥哥怕是她的心愛之人吧,不過看她的反應,應該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了,感情啊,總是能輕易的讓人潰不成軍。
“對了,墨哥哥今天可能會在尚書堂奧,要不我們過去找他吧。”這個慧兒姑娘剛才還對墨哥哥咬牙切齒呢,現在就又迫不及待的去找他了。
“我們還是不去打擾他了,墨哥哥他——”孫沁還想要說什么,卻一把被陳慧挽住胳膊,“走啦,晚了的話他就回府了。”
陳慧對尚書堂一點都不陌生的樣子,看來她來過許多次了,輕車熟路的在前面給我們帶路,轉過長長的走廊,經過一片竹林,竟然有一間茅草屋,這跟恢宏的尚書堂的建筑規格完全不同,更珍奇的是,明明是嚴寒的冬日,茅屋前卻開滿了絢爛的花草,一陣風吹來,絲絲涼涼的還夾帶著花朵的清香,讓人聞了沁人心脾。
“墨哥哥,墨哥哥~”陳慧邊喊邊往那間木屋內跑,還沒進去呢,木門就開了,出來的是個書童打扮的男子,看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那人見到慧兒,對她行了一禮,吞吞吐吐的道:“慧兒小姐,少爺在里屋配藥呢,小姐還是——”顯然是受了自己主人的命令,不讓慧兒進去搗亂。
“我就進去看看,又不打擾他。”說著慧兒就要推開那書童想要硬闖進去,可是那書童一邊牢牢的抵住房門讓她進去不得一邊嚇唬她道,“您忘了,上次你去府上找少爺,把晾曬的草藥全給打翻了,混在一起都不能用了,后來還被陳大人禁足了一個月,難道您還想被禁足嗎?”。
“那次是我不小心,又不說我故意的,這次,我保證絕對不會搗亂的”見硬的不行,這孩子又換了張可憐兮兮的表情,正在那書童為難的不知所措之時,慧兒一個靈巧的轉身,猛地推開了房門。
“就知道生津不是你的對手。”屋內傳來一聲嘆息之聲,聲音低啞卻很有磁性,當然還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