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有些不太相信,還想再問什么,不過幸虧,國文老師進來了。
國文老師是個年近五十的小老頭,花白的胡須,手里還拿著一根長長的戒尺,聽說他也是從科舉院出來的,出了名的嚴厲,他這一出現原本亂糟糟的課堂,立馬變的鴉雀無聲,看來上他的課可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今天,我們來學習一下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大家打開書本一齊朗讀一遍”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未果,尋病終,后遂無問津者。”
“好,誰來給大家講一下,這篇《桃花源記》的主旨是什么?”老頭一只手拿著課本,一只手背在身后,望著臺下的我們,剛說完呢,就聽到他又說,“那就請這次女子考試的第一名起來回答一下吧。”你看你看,這第一名是招誰惹誰了,怎么都喜歡跟第一名過不去呢,要知道我改幾個字好了,也不至于引出這么多的麻煩。
幸虧我還記著那么一點,我站起身,“陶淵明借用《桃花源記》來表達自己對沒有壓迫、剝削、戰亂的理想社會的渴望,同時也抨擊了當時社會的黑暗。”
“嗯,不愧是第一名,說的很好,請坐。”
嚇死我了,還以為要丟臉了呢。
“笑兒姐姐,好棒!”慧兒朝我豎了豎拇指。
“不錯嘛,還真以為你是靠作弊考進來的呢。”蕭炎回過頭來笑嘻嘻的小聲說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只當他是在夸我好了。
國文老師的課聽得我簡直是暈頭轉向,他一邊在上面講我一邊在下面盯著向建看,又害怕他看到,只能偷偷的看,脖子都快擰斷了。
“好了,下課,記得把作業做了。”
“夫子再見!”
“走,蹴鞠去”
“好嘞”
當向建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明顯的嚇了一跳,“表哥”
“奧,是笑兒表妹啊”他摸了摸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大概之前我都從未主動跟他說過話吧。
“哥,笑兒姐姐”向瑩走了過來,沖我笑了笑,“笑兒姐姐別見怪,我哥就是有些木訥,剛才笑兒姐姐所講解的,瑩兒受教頗深,如果瑩兒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不可以去請教你啊?”
“當然可以了,不過我也只是碰巧了而已,其實我只是一知半解,我常聽母親說向表哥聰慧過人,智勇雙全,以后如果笑兒有什么不懂的,表哥可不可以教教笑兒?”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得把握時機,為我們創造機會。
“好啊,那你們先聊,我去打球了。”他有些害羞,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嘿嘿,我就知道憑我現在的身材和面容他肯定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瑩兒表姐,你過來~”錢蓉那小丫頭瞅了我一眼,就把向瑩給叫過去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走,我帶你蹴鞠去。”蕭炎一把拉過我的手就把我往外面拖,我都沒有拒絕的機會,其實我也不敢拒絕,萬一青木不知道從哪里又冒出來一刀把我給解決了咋辦,好漢不吃眼前虧,青山依舊綠水長流,識時務者為俊杰,先順著他,何況我也想看向建踢蹴鞠呢,以前他可最不喜歡運動了,我都沒見他打過球。
蹴鞠場就在偌大的校驗場里,我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在踢了,周圍也圍了好些看比賽的人,叫得最歡的就屬慧兒了。賽場上的他揮汗如雨,很有男子漢氣概,只是對手一直用力的推他,很快他就被推到在地了。
“哎,裁判呢?對方犯規了,怎么能撞人呢?”這哪是在踢球啊,這明明是撞人嘛,應該被罰下場。
我剛喊完,四周的觀眾都望向我這邊,看我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個白癡。
蕭炎很耐心的跟我解釋道:“這是直接對抗踢法,是公孫大人教的,也可以用作軍事練兵,就像打仗一樣,雙方可以直接進行身體接觸的對抗,所以這不算是犯規。”奧,原來是這樣,這跟現代的踢球還是有些不同的。
“想學嗎?”他笑著問我。
我忙擺了擺手,“算了”我可不想再引起什么話題,被所有的女同胞仇視。
“來吧,我教你。”他還以為我是在害羞,又不管我的拒絕,直接拉著我到旁邊的一塊空地上,不知什么時候手里多了一個彩色的蹴鞠。
“今天先教你單球門間接對抗的玩法,這間接對抗呢雙方沒有直接的身體接觸,比賽的時候”鞠“不能落地,一旦落地則視為輸一球,明白了嗎?”他眼睛含笑的望著我,看的我有些晃眼。
“給,接著”嗖的一下,蹴鞠就飛到了我的手里,“讓我看看你的防守能力,好好護著奧。”
媽呀,那也要給人緩沖的時間啊,剛接到球就撲過來是啥意思,我抱著球趕緊躲。
于是場面就變成了,我死抱著球不撒手,他呢又不能跟我搶,嘴上叫著讓我撒開手,原本看球的觀眾都圍了過來,我儼然成了動物園里的猴子,他們指著我哈哈大笑,女的呢則是一臉的鄙夷,罵我臭不要臉勾引她們的蕭公子,你們以為我想學來著?要不是為了我的小命我能這么低三下四的陪他練球?
好在上課鈴聲及時的敲響,我也終于解放了。
吃中飯的時候,這熊孩子又非要跟我坐在一起,他肯定是嫌我死的太慢,存心的。
連一向清如泉水最不八卦的孫沁也開始旁敲側擊的問我,是不是蕭公子喜歡上我了,還說蕭公子確實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夸了好些他的優點,讓我覺得我如果不搭理他不嫁給他簡直是我人生最大的損失,最大的遺憾一樣,不得不佩服她的口才了得。
今天一天都沒有醫學課,見不到許墨我就只能去藥廬找他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擺脫了蕭炎和慧兒到了藥廬,今天就他一個人在,生津沒有跟著。
聽到開門聲,在研磨藥草的他抬起了頭,對我笑了笑,露出好看潔白的牙齒,“坐吧。”
怎么跟他在一起總是有一種壓迫感,總覺得他還是醫生我還是病人一樣,心里不平衡,他叫我坐我就坐啊,“不用了,我來是要把劇本給你的。”說著我從袖子里把劇本掏出來遞給他。
“對了,你看完后麻煩給古班主送去,好多天沒有給他新劇本了,不知道對戲班的生意有沒有什么影響。”
他把劇本拿在手上翻看了幾下,轉過身來對我說:“放心吧,結緣戲班的勢頭恐怕連清逸園都比不過了,你寫的劇本很有意思。”
這還用你說,我撇了撇嘴裝作謙虛的樣子道了聲:“謝謝”。
“那我就不打擾許公子了,告辭!”我可不想再跟他在同一空間多待一分鐘。
“這么快就走?”
他問的問題很搞笑有沒有,“不然你還要留我在這兒吃飯嗎?”我沒好氣的回答。
“噗嗤”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給”遞給我一個東西。
我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是個香囊,“這是什么?”
“香囊”他很認真的回答。
“我是問你為什么給我這個?”他的理解能力很差哎。
“凝神安眠的,對你的失眠很有用。”他還是沒有回答到點子上,可是你為什么要給我呢,我失眠關你什么事啊?
“你是為了感謝我給你看劇本吧,先是威脅然后再給個甜棗,你這算計人心的招數用的挺不錯的嘛。”想讓我感激你做夢去吧。
他的表情有些壓抑吃驚,他肯定沒料到我會這么聰明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才回道:“隨你怎么想吧,那這香囊你是要還是不要呢?”
我忙握在手里,“要,當然要了,不要白不要,這可是我用劇本換來的。”一個破香囊就抵了看戲費,他也太會做生意了,難怪他們家的藥鋪生意那么好。